《影子旅店》第10章

月亮不知不觉升到了中天。
吱扭，萧天听到门打开的轻微的声响，他听出那是地下室的门传来的声音。
萧天立刻警觉起来，看着大厅里的动静，他看到凌剑锋来到大厅，四下看了看，然后走出了影子旅店。
他去干什么？萧天跟着凌剑锋走出影子旅店，他不能离凌剑锋太近。
凌剑锋没有回头，径直朝山坡下的一片小树林走去，萧天慢慢跟在后面，他看出凌剑锋正在打电话，声音很小，他听不见说的什么。
凌剑锋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朝萧天这边看了一眼，露出一股惨笑。
不好！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萧天心想。他抽身往回就跑，他跑进影子旅馆，一切都静悄悄的，他跑到三楼，楼顶上空空的。
他想干什么？萧天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叮铃铃，手机的铃声把萧天吓了一跳，那是警局打来的电话，“萧天，那些坠楼的人除了都是女孩之外，都曾经是影子旅店的经理。”传来刘队长的声音。
经理？蒋丽云就是现在影子旅店的经理，也是一个女孩，和当年的小月一样。
蒋丽云危险！萧天赶紧跑下三楼，来到蒋丽云住的地方，还好里面的灯还亮着，有人在说话。
“蒋经理在吗？”萧天敲敲门。
“她不在。”里面传出一个服务员的声音，随之，门开了一条缝。
“什么？她不在？她去哪里呢？”萧天心理咯噔一下。
“她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是老板打来的，让她出去一趟。”一个服务员打开门说。
坏了！原来凌剑锋是在给蒋丽云打电话，而凌剑锋冲着自己笑，就是为了让自己回到影子旅店，跑上三楼，这样，蒋丽云才在不被自己看到的情况下被凌剑锋引出了旅店。
“所有的人，都出来，出去找蒋丽云。”萧天大喊着，第一个冲出了影子旅店。
紧接着，几个警察和所有的服务员都跑出了影子旅店，“蒋经理！蒋经理！”人们的喊声在夜空里飘荡。
“我在这里。”五十多米处传来蒋丽云的声音。
萧天等人朝声音的来源跑去，蒋丽云也正朝这边走。
“凌剑锋呢？”萧天一看蒋丽云没事才放下心来。
“我也不知道，他打电话让我到那个地方去，我去了，却没有看见他，随后就听到你们叫我，我就回来了。”
凌剑锋搞什么鬼？萧天迷惑了，“大伙都看看少不少别人？”
萧天拿出手机，“刘对，那几个跳楼的人真的都曾经是经理吗？”他躲到一边放低了声音问道。
“可能是吧，最起码最后两个是，刚才一个人打来电话，给我提示，我才想起来的。”
“一个人打去电话，什么人啊？”
“不知道，是一个男的，说了一句就挂了。”
这个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说出所有的死者都曾经是这里的经理？凌剑锋又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把蒋丽云叫出来却又消失了呢？
萧天暗叫不好，这才是凌剑锋的调虎离山之计，所有的人都出了旅店，只有辛雨被锁在206房间，难道辛雨才是那个魔鬼的目标？
萧天来不及多想，就想朝影子旅店里跑。
“楼顶有人！”一个服务员惊呼。
“有人，就站在边上。”惊呼声一片。
萧天抬头看去，一个人正站在楼的边沿，眺望着远方。
凌剑锋！就是凌剑锋！
萧天一眼就认出，怎么会是他？他又是怎样从旅店外面跑到楼顶上去的？这又是调虎离山之计吗？
“跟我来。”萧天不相信今天晚上跳楼的会是凌剑锋。
众人跟萧天跑进影子旅店，还好，辛雨还在206房间，萧天让所有的服务员和一个警察在206房间里等候。
他和两个警察跑上三楼，来到楼顶。
月光照在楼顶上，也照在凌剑锋后影上，凌剑锋换了一身新衣服，在秋风中眺望着远方，那是山脚下的方向。
“凌剑锋，你干什么？”萧天想跑过去抓住凌剑锋。
“不要过来。”凌剑锋转过身冷冷地说，后脚跟还站在楼的边沿，只要稍微后退一步就会坠落楼下。
“你为什么要这样？有事，我们好好说。”萧天再次感到头痛，秦小月的身影在面前晃动，他在努力从头脑中除去这些幻象，他在一步步靠近凌剑锋。
“你救不了我，她来叫我了，六年了，我给她送去了四个人去作伴，可是她需要的是我，今天，我就要去了，一切的痛苦都要消失了，我要和她在一起了。”凌剑锋安祥地看着楼顶。
“那都是你的幻觉，没有人叫你去，过来吧。”萧天在极力让意识清醒着。
“不，你说错了，她每年快到9月15日的时候来见我，因为她就是在9月15日从这座楼上跳下去的，”凌剑锋忽然抽泣起来，“我建这座黑楼，是为了我的研究，同时又能把她留在我的身边，过真正的夫妻生活，可是，我错了，我的实验超出了我的控制，她去了，在我的实验楼上去了，证明了我的一部分理论是正确的，但我却失去了我的最爱。”
“我是你的影子/陪伴在你的身旁/私藏在你的心里/是你深爱的情人……”
山脚下又传来那空灵凄婉的歌声。
“她等得着急了，我要去了，”凌剑锋回头向山下望了一眼，“萧天，对不起，我本不想夺去你的女友的生命，我去年就想跟清月去了，可是你们来了，秦小月出现了意外，我只能选择今年的9月15和清月相会了。”凌剑锋把一个皮夹扔给了萧天，“这是我关于建筑心理学的研究成果，还有我的一份遗嘱，算是我给社会和那些在这座黑楼上死去的人的交代吧，记住把楼下的花去掉。”。
“你这座楼的建筑材料也是你自己准备的吗？”萧天在尽力拖延时间，他已经来到了凌剑锋的身边，说话的同时，伸手去抓近在咫尺的凌剑锋。
凌剑锋早已做好了准备，萧天抓了一个空，凌剑锋向一只展开双翅的大雁平平地躺了下去，嘴里喊出一个字“是”，萧天只看到凌剑锋的一个口型，就听“嘭”一声响。
萧天看着楼下头下淌出血液的凌剑锋，眼前一阵眩晕，模糊地看到楼下的花丛里的夜来香和夹竹桃的花都开了。模糊的意识中，他看到那些白色的花朵形成两个字，他慢慢念着“影子”，瘫倒在楼的边沿。
作者有话要说：
、谁是凶手
公安局对影子旅店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发现204房间、蒋丽云的经理办公室、楼顶和地下室的建筑材料有很强的辐射性，会令人神经衰弱，而神经衰弱的人则会产生幻象，甚至做出无法抑制的动作，而204房间就是当年黑玫瑰所住的地方。
人们还发现在凌剑锋地下室的下面还有一个近三十平的录音棚，都是一流的设备。这应该是当年凌剑锋为留住艺名黑玫瑰的武清月而建的，而每个房间里，包括走廊和楼顶都能听到来自这个地下室的歌声。
凌剑锋扔给萧天的皮夹里放着他关于建筑心理学的一些论文，里面真实地描述了人在什么样的建筑环境里会出现什么样的行为，而这些多数都是来自当年黑玫瑰在这座黑楼里的反常行为。
里面还有一份关于这座黑楼如何改建的建议，里面也谈到了门前的夜来香和夹竹桃对人神经系统的影响，长时间呼吸这种花香会引起失眠、眩晕，夜来香开花以后，白色的花朵和夹竹桃白色的花朵形成“影子”两个字，粉红色的花朵形成“死”这个字，这些都会给人以心理暗示，加重人的心理负担，加重人们潜在的心病。
凌剑锋还留下一份遗嘱，将他的遗产包括这座黑楼卖的钱留给那些死者的家属。
“没有想到，一个优秀的人物会成为杀人凶手？”辛雨摇头叹息道。
“不，他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在这些案件中，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藏在人们心中的意识。这座黑楼只不过是增强了人们的这些意识，这种情况下，人们的痛苦、悲伤、自责或者是自卑都会被扩大化地呈现在人们的面前，最后死在自己潜藏的意识中，死在这些被人们扩大化的意识中。我当年在楼顶上的幻象就是黑楼把我潜藏的自卑意识增强了，才有那样反常的行为。而凌剑锋则是在自己建的黑楼中不能自拔，特别是在他的妻子在他的试验中死去以后，他对妻子鬼魂的歉疚和恐惧在与日俱增。”萧天说，“也许还有其他的因素，哎，对了，你不是当过聋哑学校的老师嘛……”
杨天最终买到了这座黑楼，他说他的女儿死在这里，他要住在这里，陪伴女儿。
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深秋的风吹过整修一新的影子旅店，杨天站在已经朝南的窗前，望着黑黑的大山发呆。
“爸爸，爸爸。”楼道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影儿，是你吗？”杨天一惊，跑到楼道里。
“爸爸，爸爸。”那声音来自楼外。
杨天又跑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