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眼看到鬼》第9章

沈优死死看着他，钥匙越抵越深，脖子上开始流血。美美从爸爸怀里挣脱开，大喊：“不要，沈优。”又被她爸爸抱住了。　
唐尧忍着剧痛低低地说：“不要，沈优，你还年轻，不值得。”　
沈优转过头，冲他笑了一下，他眨眨眼：“死了就下来陪你，房子车子票子，我也不用愁了。”　
唐尧想继续劝他，你死了，父母怎么办。他忍着疼痛，想将这话说出口。　
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住手！”老人家一把扯过那把铜钱剑，甩了出去。她说：“住手！张天师！这个鬼你不能收。”　
张天师一惊，随即问道：“为什么？”　
“他　是　我　父　亲！”老太太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唐尧被解了符咒，忙站起来拉开沈优拿钥匙的手，然后去看那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她颤抖的嗓音说：“爸爸，我是囡囡啊。”　
老太太含泪点头，“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的囡囡啊。”　
“囡囡？”四岁的女儿逐渐跟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重合，唐尧抱住了她，“囡囡，是你！我的女儿。”　
沈优站在那，美美走了过来，她递了块手绢给他，“沈优，你在流血。”　
沈优点点头，“谢谢，美美。”然后又说：“对不起，美美。”　
美美摇摇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也许都是命。也许是老天爷看奶奶太想爸爸了，所以通过你，让他们父女相见。”说到最后，她笑了，虽然眼中有泪。　
沈优没说什么，他看了眼抱着女儿的唐尧，走到张天师面前，道：“天师，我想让唐尧跟着我们到家里跟老太太叙叙旧，家人一起吃个饭，这个你可以办到的吧。”　
张天师想了想，叹了口气，拿出一叠符咒，你每个人发一张，这样，就算我的术没了，他们也能看到他，别的鬼是看不到的。”　
沈优道了声谢，拿着符咒走了过去，他对这对父女说：“你们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吧，让我们找个地方，一边吃饭一边聊，不好么？”他指了指美美：“你们不饿，美美肚子里的小宝宝可是要吃饭的。”　
沈优，美美，奶奶，唐尧，美美的爸爸一行人坐在一辆车里，美美的爸爸在开车，美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唐尧坐中间，一手握着自己的女儿，一手握着沈优。美美从后视镜看到他们俩十指紧扣的手，对自己的爸爸说：“爸爸，陈俊不是一直想见我么？我明天有空，可以见一见他。”　
美美的爸爸听了女儿的话，笑着点点头。沈优也笑了，爱是什么，爱是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嫌弃你，不放弃你，想与你在一起。　
end　
来个番外，说清楚没说清的问题。　
“最近，日本兵消失了。”唐尧跟沈优走在陵园路上，边走边告诉他些紫金山的最新动态。　
沈优脚步一顿，尔后笑笑，说：“是吗？怎么回事？”　
唐尧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都不出来活动了，训练场也不来占位了，中山陵也不去了，明孝陵附近也不逡巡了。好像在紫金山一带消失了一样。”　
沈优有些漫不经心地反问：“他们消失了不好么？这帮子鬼不是闹腾地人挺心烦的么？”　
唐尧点点头：“很烦没错，不过大家都很好奇，镇陵大将军是如何搞定这帮子日本兵的。”　
沈优尴尬地笑笑：“这个，你都知道了啊。”　
唐尧道：“那你还不从实招来。”　
沈优抓抓头发：“也没什么，就跟他们说了会话，把我们楼所有单身宅男的位置告诉他们了。”　
唐尧看着他，眼神示意他继续。　
沈优只得继续说：“宅男嘛，总归是有电脑的，电脑里总归会装苍井空，小泽玛利亚之类的。我想，看自己国家的女人总比看什么松树樱花要来得好吧。”　
唐尧听到后面，惹不住哈哈大笑，他刮了下沈优的鼻子，“就你鬼主意多。”　
沈优拍开他的手：“还走不走，今天你忌日，大家都等你回去吃饭。”　
唐尧将手放到沈优面前，他说：“沈优，把手伸出来别插在口袋里了，这里没人的。”　
沈优看着唐尧伸给他的手，一脸为难：“没必要吧。”　
唐尧叹了口气，他收回手：“沈优，你真别扭。”　
沈优也叹了口气：“我没这个习惯。”　
唐尧想了想，又伸出手插进了沈优的口袋，强行握住了他的手：“美美跟我说过，不能太由着你来，我们当中总得有个人主动。指望你，是不行了。”　
沈优没有挣脱，他低着头走了两步，声音有些闷闷的：“唐尧，我是个没用的人。连勇敢也是偶然为之。我在想，我是不是有勇气知道你的名字。”　
唐尧摸摸他的头，“没关系的，你还叫我唐尧好了。你死后是要投胎转世的，如果真跟我牵扯上了，那就不好了。”　
沈优抬头看着他，唐尧接着说：“像我们这样杀过人的，是没法进入轮回的，只能一直一直游荡在这世间，出不了南京城。”　
沈优沉默了，他想说些什么，可说什么么，对不起？多矫情。他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唐尧，等我再长大一点，我会有勇气的，就像那时候一样。”　
唐尧笑了，能得到沈优这个话就够了。正如美美所说：“沈优从不向人陈诺，不过，如果他跟你说了什么，那他就一定会做到。”他也是自私的，他希望沈优结束了这一世的生命能陪他永久，出于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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