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绣眉如墨》第167章


旁边服侍四夫人的金钗忙安慰她,又端来养神红枣茶,“娘子且不要为她们气坏了身子。”说罢便转身吩咐屋里噤若寒蝉的众人,道:“还傻站着干甚,刚才娘子不是吩咐了吗?将这些物事都端下去。”
得了令,这些女使又慌忙将菜都端了下去。
吃了一口茶,四夫人终于定下了神,咬牙切齿道:“让她们都把菜端到那贱人房里。我费心准备的菜,总不能浪费了。”
金钗笑着奉承道:“还是娘子宽宏大量,若不是娘子赏她吃,这些菜可不是她一个妾能吃得起的,对了…娘子,不如再加上一道金齑玉脍,我记得中秋那日她可是吃了一口就吐出来,想必穷人家未吃过生鱼片,且是不耐吃。”
四夫人露出一丝笑容道:“让她就算咽不下去也得强咽下去,还得对我道一声谢,还是你机灵,就让厨娘选一条上好的黄鱼做给她吃。”
金钗这时上前一步,小声道:“娘子如今想吃甚。可不能因别人而气坏了你,和肚子里的小衙内。”
“就做碗红枣粥,如今我一闻着油味就犯呕。”四夫人一脸微笑地摸了摸肚子,自己快要四十岁居然能再有身孕,何尝不算是老天爷的恩赐,但一想到玉凤,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狰狞。今天她本想借着午食气氛和乐恩爱之时,将自己有喜这般天大的好信息告诉给四爷,想来到时他绝对会惊喜若狂,却不想四爷居然被那妖女勾搭到房里,害得她的计划夭折。没了兴致和情绪。
金钗见着娘子脸色不佳,忙退出去准备吃食。
四夫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一直在旁边候着的云珠道:“今一早,太君问起我朝霞的事。倒让我发现,我且忘记了她那边,如今她可好些了?”
这会云珠小声道:“朝霞她还住在井院里,却一直不见好,整日疯疯颠颠的。”
四夫人皱起眉头,却不说话。
云珠又道:“看来她的疯病且是冶不好的,夫人不如送她出府,好过留她在府里,若有甚好歹,倒让太君起了误会之心,毕竟朝霞姐当初从太君房里送来的。”
四夫人瞧了一眼云珠,道:“我也想送她走,可她一个疯人往哪里送?”
云珠抬头望了一眼四夫人,又低下头小心翼翼道:“我依稀记得朝霞曾说过她有一位亲身大哥就住在城郊,到时夫人将他的妹妹送回去,也算是让他们兄妹团聚,是件大善事。”
四夫人想了一会,便道:“这样也好,你先去确定朝霞的哥哥是否是住在城效之后,我再去求太君的恩准,将朝霞送出府治疗,到时将朝霞放在屋里的积蓄再添些钱两送到她哥家,还有当初一直服侍朝霞的那个妮子也一并送去。如此一来我王家也算是情至意尽了。”
云珠笑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全,我这就下去办好。”
四夫人淡一笑,“你出去时,且将雨珠叫进来。”
云珠才出屋,金钗就端了一碗鸡蛋羹进屋,“厨娘道娘子吃的粥还得慢火熬上些时辰,这时不如吃点羹,莫饿坏了肚子。”见着四夫人微皱起眉头,金钗笑道:“娘子放心,我才闻了这羹做得极好,没有甚腥味,而且上边还洒了些芽菜肉沫。更是提味。”
四夫人吃了一口,感觉果真不错,“这蛋羹上的芽菜肉沫的确很是提味,我还每一次吃到这样的腌菜,以后便照着这样做。”
金钗笑道:“这芽菜还是四郞娘子送过来一坛,若娘子喜欢,我再去要一坛。”
四夫人三五下便将小碗蛋羹吃完,放下碗笑道:“难怪我曾听人说四郞院里的吃食极有特色,看来也是这位小娘子的功劳。”
金钗这会见四夫人心情已好,就低声道:“娘子,说实在我有些好奇,要知桃红到时就算回了我们院里,她也翻不出甚风浪,娘子要她怎样便能怎样。为何还将卖身契给了四郞娘子,害得你被四爷埋怨。”
因金钗是她的心腹,所以四夫人也不掩饰直言道:“我不过是看在二夫人面上买她个人情罢了。顺便再还她一个人情罢了。”还有一个原因四夫人且是没说出口,如今有身孕,有些事还是暂不作为好。
金钗脱口而出:“是因为阿姚…”话说到一半她自是闭口不再多说。
四夫人淡一笑也不回答。
这时雨珠因听了云珠的话,进了屋,细声道:“娘子叫婢来有甚事?”
四夫人让雨珠走进,便小声问道:“朝霞真是疯了吗?”
雨珠瞧了一眼四夫人,又低下头道:“看她那样子,的确像是疯了。”
四夫人点了点头,吩咐雨珠道:“一会你将那药熬了给朝云。”
话不用说明,雨珠也知是甚意思,便点头告退,走到屋门时,却被四夫人叫住,“且慢,我再想想。”
四夫人一脸犹豫不定,手轻轻放在肚子上,面部表情变幻不定,终还是咬牙道:“照我说的做。”转过身又神情自若地吩咐金钗下月是天宁节,需现在就开始准备节日时的物事。(天宁节是宋徽宗的生日,将出生日定为一个圣节是宋朝皇帝的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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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梢头春色浅 第四十三章 婚事
雨珠得了四夫人的吩咐。此时神色镇定地出了屋,回房就从衣柜小心取出一个木盒,里边放着的黑色植物散发出一股扑鼻而来的古怪气味。
雨珠小心翼翼地将盒里的植物用勺子磨烂大部分后用纸包起来藏在袖中,待见为朝霞治病的汤药熬好以后,使了个招支开熬药的女使,就快速将纸包中的碎沫混入为朝霞熬制的药汤里。
见着这些黑色的物事完全溶入汤药中,已闻不出那股古怪的味道。雨珠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谁也想到这看是像黑色麦子的植物就这样放在盒子里,却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由可食用的粮食变成能害人的毒物。她更心知肚明,当初朝云早产以及现在的精神异常,也就是不慎吃了一口混有这种毒物的药汤而已,如今夫人再下令让自己熬制这种药,想来不管朝霞现在是真疯还是假疯,只要再次吃下这药,虽说不会是一辈子,但至少这几年内她的精神绝对会处在异常之中。
雨珠望着被自己准备好的药,迟疑了许久,终让女使阿妮端给朝霞吃,然后以天气渐冷,要为朝霞准备一些保暧被子的名义。带了一床厚被子,跟着阿妮去了井院,坐在旁边看着朝霞傻呼呼想要躲开苦味的药,却被阿妮用糖哄着小口地喝着汤药。
雨珠必须要保证亲眼看着朝霞将药吃下去才可,不然中间有甚出错的地方,后果不敢想象,雨珠想着四夫人折磨人的手段,打了个冷颤,手指下意识地摸到膝盖处的伤口,这是当初自己因多嘴而被四夫人罚了顶着大阳天,跪在破瓷碎片上足一天而得到的深刻教训。
想到这里雨珠盯着朝霞的目光变得黑却无光泽,心中最后一丝的怜悯同情也消失。
见着朝霞将药全部喝完,雨珠这才满意的起身离开,她却没有发现朝霞在看着她离开之后,拼命地想将喝下的药水都吐了出来。
雨珠回到四房正准备回娘子,事情已经办妥,却发现门前无人,她便进了屋,却听见房里二夫人正和别人说话,刚想退出去,正听见自己的名字,雨珠自是停下了步子。
屋里金钗小声道:“夫人,如今朝霞被送出府,事情便算是解决完了,可雨珠我总不能信她,偏她知道的事太多…”
二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我这院里才消停了些日子,待过些时日再说。”
雨珠听得正着。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顿时脸色发白,克制住慌乱的情绪,悄无声息地退出屋子,直奔自己住的房间,她以前是料到二夫人不太信任她,但今天听了这一番话分明二夫人只等着歇磨杀驴。
同屋的云珠这会正要出屋,见着雨珠冲回房间,却面无血色,问道:“雨珠你是怎么回事?”
雨珠勉强一笑道:“刚在院里看见一只耗子,吓了我一跳。”
云珠也是怕这些动物之人,忙道:“这会秋末冬初,想来耗子要准备过冬的储备,也就越发猖狂了,一会我去捉二只猫关在院里,驱一下耗子。”说罢出了四院,先请守院门的婆子去找些猫来驱老鼠,再取了百文钱准备一会完成夫人安排下来的事情,去找朝霞的哥嫂。
云珠拿了钱匆匆由院里小径中过,正好迎面而来二房朝云如夫人的女使阿珠,二人礼貌地叉手行礼以后。便擦肩而过。
阿珠也不停下步子,回了屋小声对朝云如夫人道:“云珠已去找朝霞的哥哥。”
朝云一口石头总算放下一半,自语道:“朝霞我们姐妹一场,我这做姐姐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阿珠已是见着这些日子朝云的辛苦,便劝说道:“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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