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自重》第119章


也许真的是她太随性,那些不快的事很快被忘却,留下来回想的记忆都是美好的。
又或者那些太过痛苦的回忆被潜藏太深,她轻易不愿触及。
但是今夜梦却倒退到了数年前的那个雪夜,梦境里大雪纷飞,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混沌没有界限。她冰冷的利刃刺入他的胸口,温热的血液顺着剑刃滑入她的掌心,那一刻,她咬破了自己的唇。
怎样狠心决然的拒绝才能让那样骄傲的他落下泪滴?她在他身边几年,一同经历生离死别,他毫不迟疑用匕首割伤他的脸,他奋力跳下悬崖为救她一命,两人命悬一线,精疲力竭,他也不曾苛责她的任性半句;挚友过世,他话语里淡淡哀切,眼里只有继续走下去得到坚定;知道自己身世后令人钦佩的选择,对于亲人的爱;连老夫人过世他都是兀自坚强的挺过来,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永远不会被击垮,永远不会屈服,也永远不会展露出内心深处的感情。
她的剑刺入他的胸口,也是告诉自己,她要斩断这段情,唯有用这样决然的方式。
她知道,他,爱,或者恨,都是那样极端,若非如此,绝不死心。
洁白的雪一点点变得殷红,漫天满地一片惨淡的红,萧澈的身影忽然变得清晰无比:“昔若。”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想念侵袭而来,她无比想念这个男人的面孔,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给予的温暖和希望,他脸上淡淡的刀痕,在这么长的时光里被有意无意忽略的感情,忽然变得那样的明晰。她有些抑制不住声音的发颤,哆哆嗦嗦的问他:“萧澈,你真的死了吗?”
萧澈的眉眼微微一黯,脸上却浮起温温淡淡的笑:“我在等你……一直等。”
昔若踉踉跄跄几步扑到在他面前,眼里的泪被漫天的风雪吹得肆意飘洒:“你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似乎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萧澈难过的望着她,神情哀切,没有上前迈出一步来抱住她,抿了抿唇,“我大概等不到你了,昔若,请你照顾好自己。”
“萧澈?!”昔若磕磕碰碰上前一步想要抱住他,他一个闪身退后一步,摇了摇头,昔若愣道,“萧澈?”
“我们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也再也没有可能。”
萧澈轻轻叹口气,话语也愈来愈请,身子渐渐变薄,变淡,就要随着这风雪一同消失。
昔若拼命的想要拉住他,磕磕碰碰,走走停停,他却像一缕孤烟,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捕捉在手心。
他闭上眼:“对不起,昔若。”
她再次看见他的眼泪,虽然转瞬即逝,却如同钻石一般璀璨耀目。
昔若从梦魇中惊醒,惊慌的张着眼,大口的喘着气,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刚刚的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让她心戚戚——萧澈,你现在还好么?为何我会这样慌张,难道你真的遇难了?
“来人。”
几个寸步不离守在龙塌边上的婢女赶紧撩开帘帐,橙色的宫烛照亮一方,她们发现昔若眼角有些发红,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着急道:“公主,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请御医?”
“没事……”昔若摇摇头,头痛欲裂啊……可是居然觉得头脑无比清晰。问道,“皇兄回来了吗?”
婢女答道:“陛下回来了,睡在隔壁房间,不过几个老臣也跟着来御龙殿,在外面跪了许久呢。”
“怎么?又跪了?难道又出什么事……”昔若心下隐隐不安,再也躺不下去,翻身穿鞋下地,“我要去看看皇兄,你们就在这里呆着,不要跟出来,我不会离开御龙殿,你们大可放心。”
*
昔若踏出房门后略一思量,没有直接去萧慕的房间,随意的披了一件薄衣就走出御龙殿的大门。
从里面就能看见有三五个大臣围在门口不愿离去,还真是笔挺的跪在那里,估计又要让皇兄做什么为难的选择了吧……难道和自己有关?昔若想走出去问问他们的情况,刚走到门口,守门的侍卫立马上前来拦住她,为难道:“公主止步!陛下嘱托,外面的人不许进来,里面的人不许出去,公主请见谅!”
侍卫的声音不大,却足以把门外几人的视线吸引。众人发现昔若的到来,大喜过望,纷纷对昔若使眼色,昔若会意的点点头,温声道:“我并不打算出去,就站在门口和几位大人说说话,可以么?”
侍卫微声:“这……”
侍卫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放行,昔若径直推开他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也不好拦住。昔若果然没有走出殿门,只是站在门口,对那几人道:“众位大人,究竟发生何事?”
一人道:“禀告公主,王爷的骸骨在运送中途被人劫走,如今已经不知所踪!”
昔若脸色一沉,面露不悦,低声道:“是谁干的?!”
“事情尚不明确,我们积极的在查。”李大人道,“这件事可以慢慢解决,有一件事却非要尽快决断不可!公主,今日彩之国传来信函一份,要昔若公主前去彩之国充当人质,方可不再对我军发起战争,维系双方的和平。”
“有这事?”昔若心里咯噔一跳,果然和自己有关,而且又是件危险的私情哪,叹气道,“原本不是势均力敌了吗?萧澈一死,他们又开始狮子大张口,要这要那提出五花八门的要求,实在是无耻至极!”
众人道:“公主,您看……”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昔若轻轻嘘一口气,“我自然会前去。陛下那里也由我来说,你们都早些回去歇息。”
众人听见昔若这么说就放心大半,感激道:“公主,你为舞之国做出的牺牲我们都会记在心里。”
“你们多为皇兄做些事情就好,他毕竟还年轻,需要事情需要诸位提点,他也没有三头六臂,不要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昔若淡淡笑着,“那我现在就去皇兄那,我想,他也一定没有睡着。”
*
萧慕的房间已经熄灭了烛火,婢女们守在门外,同样是不需任何人进去,昔若就站在门外喊:“皇兄?”
无人应答。
昔若继续客气的敲门:“皇兄,我可以进来吗?”
依旧沉寂。
看来皇兄真的是铁了心不见她?昔若心一横,故意大声道:“皇兄,昔若已经下定决心,明日就去彩之国充当两国之间的人质。今晚特地与你话别,不过既然你睡着了,就数月之后再相见吧。”
“谁准你自作主张!”萧慕果然按捺不住冲了出来,猛然拉开门,昔若还未看清他的脸,他一伸手就大力把她扯进房间,哐当一声重重合上门,像是生怕外面的人把她夺走似的。
房间里不算太黑,因为窗户都是半开的,月光冷泠泠的洒到窗前的地面上,落下斑驳的树影。
昔若被他拽到靠近窗户的位置,总算看清他的脸,还未张口说话,他突然揽住她的腰,低首深深的吻她。
他对她素来是温柔的,可是这一次,却像是靠把她从内到外吃干抹净,凶狠、粗暴、疯狂的啃噬着她的每一寸灵魂,直到咸腥味在两人之间微微弥漫,他才缓缓的松开她,动作仍旧是僵硬的,还死死的盯着她。
昔若低着头,唇上一抹艳红,洁白的月光射在她的面庞上,眉宇带着淡淡的哀愁,小声:“皇兄,我又不是一去不返,你何须如此?”
萧慕哑口,半晌才迟疑着问道:“昔若,你……”
昔若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关于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有太多不甘和担心吧?但是此刻他却比想解释那么多,避开了这个问题,坚定道:“让我去彩之国。如今的局势你我都清楚,若是再度开战,怕是这几年投入的努力全部都要白费,那么多将士热血堆砌的城墙,皇兄要付诸东流么?”
萧慕怎会不知昔若的心思?既然她不愿提,罢了!便也只把大事摊开来谈:“你执意如此?此事你若不愿,我绝不勉强。毕竟这件事相当的危险,彩之国那样天高地远的地方,我无法每时每刻陪在你身边。但是你若愿意为舞之国千万彩之国,我,以及彩之国去,前往往的子民亦会感激你。”
“皇兄,这样说话,才像一个君王。”昔若掩嘴轻笑,望着他,目光荡荡,神色轻松,如同往常一般随意,“亲情或者爱情不过是你生命中最微薄的东西之一,心系天下才是人人钦佩的帝王,姑母临终前交代过的话你一定要谨记,就算是被牺牲昔若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皇兄,这都是我心甘情愿。”
萧慕定定的望着她,这个时候,他觉得她像是他的一个臣子,而非与他已有婚约的女人。
道理谁都懂得,该怎么做他也十分了解,只是这份挣扎,却是挥之不去。
虽然每每挣扎过后他的决定都无比理智。毕竟,他还是在权力场上挣扎起来的男人。
昔若又想起之前那个梦,没有太多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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