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方》第52章

赵司译听到，爽朗地一笑：“那你现在可以吟诗给我听。”
小乖嬉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算了。她们吟完诗，后面都会遇到什么重要的人物，或者改变命运。我，吟别人的诗给你，没有什么意思啊。”
“哦，原来给我吟诗没意思。”赵司译有些失望。
小乖赶紧摆手：“不是的，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噗，”赵司译轻轻笑一下，“开玩笑，何必那样紧张。我明白你的。”
“啊……”小乖忽然发现赵司译和她刚刚认识的时候也不一眼，现在居然都跟她开起玩笑了。
“先生……你……看招。”茶小乖哪里能认输。小乖走近赵司译，伸出双手，上下其手开始瘙赵司译的痒。
“呵呵哈哈……别……别……”赵司译没想到小乖忽然过来，而他还是怕痒的。
“哈哈……谁让你开我玩笑。”
“那儿那里算什么玩笑。而且……哈哈……你原来开我玩笑少吗……哈……”赵司译终于找了一个机会，立刻抓住了小乖的双手，说：“要说，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我学坏了。”
忽然安静下来，茶小乖屏气看着离自己不到一尺的赵司译莹莹的目光。他吹弹可破令无数人羡慕的肌肤忽然透出一抹微红，小乖不敢猜测赵司译是怎么想的，但是越来越近的距离让小乖觉得一阵紧张。就在他们俩马上挨上的时候，小乖忽然转头，抽出自己的双手，指着天空：“啊！流星！先生，快许愿！”赵司译不好意思地同小乖一起转头，看着天空：“小乖，你会许什么愿。”似问非问的口气，小乖在许完愿后，转头看着赵司译，傻笑了一下：“嘿嘿……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赵司译微微笑了一下问：“你想要回去是吗？”
这句话直戳小乖的心底，她一直一直都是怀着回去的心去办任何事的。她默默地回头，看着赵司译，刚准备开口，却被赵司译打断：“看，又是流星。”小乖看到赵司译忽然闭眼，像她刚才一眼在许愿。“先生，许的……”“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赵司译慢慢睁眼，打断小乖的话。小乖扑哧笑了一下：“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赵司译问。“我们那里有一个笑话，大概是唐僧师徒四人去取经。半路终于碰到一个心底好的菩萨。菩萨说可以满足他们四人一人一个愿望。于是唐僧说，我要去西天，说完他就消失了。孙悟空说，我要回花果山。猪八戒说，我要回高老庄。然后他们二人也不见了。最后剩下沙和尚，菩萨问，你有什么心愿？你也要去哪里吗？沙和尚说，我哪里也不去，我喜欢我的师傅和师兄，我要和他们在一起。菩萨想了想，瞬间，唐僧、悟空和八戒又回到了沙和尚的身边。”小乖说完了，她含笑看着赵司译：“所以……先生……你明白的。”“呵呵。”赵司译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俩还在说着什么，末离忽然出现，用低低的声音说：“谷主，花灯准备好了。”
小乖一听，好奇地问：“花灯？什么花灯？”
赵司译答：“给你祝贺的花灯。”
小乖听了心里又是一阵暖流流过。今天从得知自己生日开始，赵司译为自己准备了好些东西，现在还有花灯。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灯，小乖开心地跟着末离一起走到一片花海中。晚上虽然已经看不清这里的美景，但是花瓣片片飘落，偶尔吹过的清风抚慰人心。
小乖远远地看着赵司译对她招手，她跑了过去。赵司译手里拿着一盏荷花花灯，上面写了一些祝福的话，旁边还摆着三个花灯，还有一盏荷花，另外两盏看不出是什么花型。小乖努努嘴，问：“这……是要干什么啊？”
“点燃灯芯，它们便飘上空中。是一种祝福和祈愿的方式。”
“啊，孔明灯，”小乖惊喜地说，“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点过孔明灯呢。”
“孔明灯？你们那里也在生日的时候点？”赵司译问。
小乖摇摇头：“才不。我们那里一开始是战斗为了通风报信点的。但是后来，也有人用以祈福和祝愿。因为点亮的灯飘到空中星星点点的，很好看，像属于自己的星星一样。”
看来小乖很喜欢。赵司译也莞尔。赵司译看着小乖蹲着认真看花灯的样子，忽然也觉得很温馨。小乖手拿一根蜡烛慢慢将花灯里的烛芯点亮。随着光点越来越大，花灯开始慢悠悠地左右晃动，然后渐渐升上空中。小乖扬着头，看着花灯慢慢飘走，她喃喃道：“十八岁了，成年了。做什么事要为自己，也该为别人负责。”赵司译看着晕在一圈柔光下的小乖，笑着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小乖回头，看着赵司译淡淡一笑：“先生也一起点灯吧。为苍生祈福，为那些死去的少女祈福。”这句话让赵司译神色黯淡了一下，但是小乖并没有发现赵司译的变化。
他们点亮了所有的花灯，闪闪烛光，飘浮在空中。
“啊哈……”小乖眼神随着花灯的漂移而流动，“我今天好高兴。吃到了好吃的，玩了好玩的东西，还有这么多人陪着我。而且这个生日还有一个大美人陪我一起看流星，放花灯。我忽然觉得……我死而无憾了……”
赵司译闻之，忽然转到小乖的面前，紧紧握住她的双臂，眉头微皱：“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会保护你。”
小乖看了看赵司译握在肩膀的手，又看了看赵司译的脸庞。她忽然露出甜美的笑容，不似平时的猥琐或者玩笑，她缓缓地说：“先生……我和你师傅……你真的舍得下？”
赵司译慢慢松了手，他有些凄楚地看着小乖：“什么……意思……”
小乖斜了一下嘴巴，一抹轻笑：“你，是因为你师傅的原因才帮他们的吧。”
“……”赵司译无言。
“看来我说对了。我其实也是很早就怀疑你了，因为小秋的魂魄看你的眼神。还有那次我被袭击，你明明闻到了，知道了，却没有告诉我。还有很多次，你明明可以阻止，但是你从来没有阻止过。看起来什么事都和你无关，但是，那香，那本《和香方》是流落在焚英谷的。你……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是不是？”小乖多么希望赵司译可以否认她。
赵司译还是沉默：“……”
他们俩互相对视了几秒，赵司译忽然笑了，明月照流光。小乖也笑了：“哈哈……不说这些了，今天我生日呢。”
“好，你说什么都好。”赵司译颔首。
小乖眯着眼睛浅浅地笑了：“有没有觉得我越来越像古代人了？”
“什么？”
“就是和你们越来越像了，不像我最开始的样子。”
“人总会变，可以本质很难改变。在我看来，你还是和一开始一样。”
“我一开始是怎么样的？”
“……”赵司译忽然有些贼贼地笑了一下，“能让我说吗？”
小乖觉得他的表情不对劲，忙挥挥手：“算了，人贵有自知之明。”
“呵呵……”赵司译摇了摇头。
清风明月伴花灯，此景绵绵共此时。小乖原本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脑海中总是会出现一些有些悲伤的东西。“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她还是不知不觉念出了声。
赵司译问：“又是你们那边的诗词？”
小乖答：“你为什么不猜是我自己做的。”赵司译笑了笑没说话。
“你……看不起我么……”
“不敢。只是你不是说过，你们那个时代类似古代诗人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你又是理科，很少学习这种东西。”赵司译慢慢地解释。
“好啦好啦。就不是我做的。嘻嘻……”
“呵，这首诗没完吧？”
“咦？你怎么知道？”
“它明显还有后面。”
“好吧，不愧是焚英谷谷主。”
“……”赵司译撇了撇嘴。
“嘻……开玩笑啦，”小乖继续说，“后面有些煞风景呢。是，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小乖说完，赵司译却是长久的沉默。小乖推了推他：“先生，想什么呢？”
赵司译有些伤感地说：“总觉得……你还是离我好远。”
小乖再次亮出她的招牌动作——她挥了挥手：“先生！我生日！忧愁、哀伤什么的最讨厌了！”
赵司译喝了口酒，同意般地点点头：“对，对。是我错了。自罚一杯。”
“哈哈……先生什么时候这么豪爽了！好，我也喝！”
那年花灯下，明月当空，余光皎洁如纱。花丛中的俩人忘记疲惫与忧愁，不问出身与前路，不去猜测与算计……相交而欢，相识而乐。
晚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