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叶子》第40章


来这城主不当也不成,只能先装傻充愣先糊弄一通。”当下对薛仲道:“薛坛主,这盾牌是前些日子我在村口一个山沟里拾到的,难道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吗?干嘛又叫我当城主,这城主都每天干些什么啊?”薛仲心道:“果然是个寻常乡下姑娘,日后逼她让位易如反掌。”于是低声道:“须先让叶尔勃领大家祭奠老城主英灵,余事吩咐我处置便是。”小宴点点头道:“叶尔勃,你领大家祭奠老城主吧。”
乌古斯道:“是。只是这血泪祭……”小宴道:“拿刀在自己脸上划怪疼的,我看就免了吧。”乌古斯喜道:“多谢城主。”便伸手去抓那童儿,小宴道:“咦?你要干什么?”乌古斯道:“血泪祭有放血、烹煮、分食三道礼,属下这就用童儿代祭。”小宴道:“你划在自己面上知道疼,划在别人面上,别人就不痛了吗?去找只牛啊羊啊之类的代替吧。”乌古斯道:“属下遵命,只是在这地下石窟中,怕是一时找不到牲畜。”小宴看了看郭三,见他正朝自己一脸坏笑,心道:“我这里焦头烂额,你却在一旁笑我。”便一指郭三道:“你快去找些牲畜来。”郭三道:“遵命。”见他走出石厅片刻间便跑了回来,手中捧了一头灰狼递给乌古斯。乌古斯领众人行罢祭礼,将狼放入一口铜鼎中煮了一会儿,从鼎中舀出一勺来尝了尝,抹唇咂嘴后竟然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小宴见了,小声问郭三道:“你那头狼从哪里来的?”郭三道:“是王子贞养的臭狼。上次在升道坊收了几只,饕餮兽都不愿意吃,我就一直养在葫芦里了。”
小宴叹了口气,对乌古斯道:“你也分些给薛坛主尝尝。”又走到那童儿身边,解开绑绳,对童儿道:“送你回家好不好?”童儿道:“我不回家。”小宴一愣,仔细看了看那童儿,见他双眸中有淡淡红色,前额微凸,双耳方方,项上戴了一个小小金锁。小宴奇道:“你不是本地人吧?”那小童还未及答话,忽然轰隆隆一声巨响,众人都觉得一阵摇晃,泥沙碎石纷下,落得满身满脸。一个洪钟似的声音吼道:“谁这么大胆;敢掳走我儿子?!”这吼声震得人人耳中鸣响,薛仲大惊失色,对乌古斯叫道:“叶尔勃,你抓来的那童儿究竟是什么人?”
注:对火井洲的描写来自我国对石油天然气的历史记载。《太平广记》:“火井一所,纵广五尺,深二三丈。在蜀都者,时以竹板木投之以取火……曾有汲水,误以火坠,即吼沸涌。烟气冲上,溅泥漂石,甚为可畏。或云,泉脉通东海,时有败船木浮出。”《太平御览》:“神丘有火穴,其光照千里,去琅琊三万里。”
十四 招亲 (1)
更新时间2008610 17:44:55 字数:2255
许观睁开眼时,猛见到面前是只吠叫不停的大狗。这狗除了脖上一块金灿灿的金牌,通体黝黑,头大如狮,颈上鬃毛竖立,露出白森森的利齿,正恶狠狠盯着自己。许观大惊,险些又晕转过去。勉力向周围看去,只觉脊背冰凉,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空荡荡的大殿的地砖上。许观心道:“我怕是到了森罗殿,这恶犬定是十殿阎王养的。我平生不曾作什么恶事,怎么落到这里?玄奘师傅又去哪里了?”他迷迷糊糊,脑中一片茫然,索性将双眼一闭,忽听有个女子的声音道:“乌球!快退下!咦?这人竟活过来了。”又微微睁眼看去,那大狗已不在身边,眼前站了个十四五岁的绿衫少女,大大眼睛,圆圆脸蛋,嘴角边各生了个小小酒窝,正一脸好奇望着自己。
许观挣扎坐起道:“姑娘,这里还在人间吗?”那圆脸少女笑道:“呸!你若不在人间,难道我们都是女鬼吗?”许观心中方定,问道:“得罪了。请问姑娘这里是什么所在?”那圆脸少女道:“你这人说话倒文绉绉的。也别姑娘小姐的乱叫了,我叫樱葵。这里是小白民国,是我家主人在虫王庙后院的枯井旁找到你的。”许观听到“小白民国”四字时,心中一动,暗想:“五娘说长生瓶本是西海白民国国宝。白民国有一支迁到西域的后人或许知晓长生瓶的奥秘。这里叫作小白民国,莫非就是白民国后人所居之地?”便问道:“樱葵,你们是从海上迁徙到这里的吗?”
忽听又有一个女子悠悠道:“我们一直就在这里啊。”许观心中一动,暗道:“怎么世间有如此醇美动听的声音?”一点淡淡幽香飘来,侧目看去,见一个白衣少女不知几时走到身旁。这女子长发披肩,腰束玉带,肌肤如雪,眼眸清凉。许观只瞧得懵懵懂懂,睁大眼睛只觉这白衣少女如同银碗里盛的雪,清丽不可方物,似刚从画中走出一般。樱葵道:“主人,你快来看,还是头一次从虫王庙的井里送出活人呢。”那白衣少女点了点头,对许观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到莫贺延碛的?”她说话温文和婉,谈吐间却自有一股雍容之气,令人难以违抗。许观便将如何结识小宴、又如何离散等事略说了一遍,白衣少女听罢,问道:“原来你是唐人,为了寻找那位小宴姑娘才到莫贺延碛来的。莫贺延碛很危险,你就不怕死吗?”
许观一呆,想了想答道:“虽然危险,可我只知离开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便不快活。从前小宴对我说若有一日当真分开了,要记得去找她。她离开了我,一定也不快活。我从前不知,现在却觉得若每日都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又有什么趣味?”白衣少女道:“原来你与她分开了就不快活。”许观面上一红,忽然想起一事,急道:“啊呀!玄奘师傅还在莫贺延碛,我们得快去救他!”樱葵道:“你别白费力气了。过了这么久,除非那位玄奘师傅是神仙或能生还,不然咱们还是替他诵经拜礼,望他早去极乐净土的好。”许观黯然道:“我记得自己也陷进了莫贺延碛的流沙,怎么还能活着,又怎么会到这里呢?”樱葵道:“小白民国就在莫贺延碛之中。这座庙叫虫王庙,庙后的枯井与莫贺延碛的几眼流沙相通,偶尔有些死去的旅人和骆驼马匹从井中被抛出来。说来你也真命大。我们常来庙里烧香,盼能让这些亡魂早得超度,可像你这样从井里抛出的活人还是头一个。”许观心道:“原来莫贺延碛地底的沙河通到这里。想必因我带了波月石,一路被流沙飞快冲了出来,不然也早憋死在地下了。”他想起玄奘,心里一酸,半晌无言,过了许久才向白衣少女问道:“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话一出口,忽然头上猛的一痛,原来是樱葵拍了一下他额头,教训道:“什么姑娘啊,这位是……”白衣少女道:“樱葵,你别吓唬他。”又对许观道:“我叫作迦陵,这名儿也是一种鸟儿的名字。你的名字叫许观,又是什么意思?是希望日后作官吗?”许观脸上一红,正想说:“我这个‘观’字并不是作官的‘官’。”忽闻殿外有人禀道:“樱葵姑娘,远道来的客人们已到月牙宫了!”
迦陵叹了口气道:“咱们得走了。”樱葵道:“我去查看车辆。”又低头四顾,唤道:“乌球,你去哪儿了?快出来。”只见从大殿角落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小狗,项上拴了块金牌,生得虎头虎脑,竖起支小尾巴跑到樱葵脚边“呜呜”叫个不停。许观奇道:“刚才明明是只大狗,怎么眨眼工夫变成了小狗?”樱葵边往外走边笑道:“它遇到坏人就变成大狗了。”那黑色小狗乌球一步一趋跟着她跑了出去。迦陵对许观道:“乌球是只灵犬,我五岁那年爹爹送的。平常是只最乖不过的小狗,可你只要揪揪它耳朵或是惹它发怒,立刻就变成大獒。再揪揪它耳朵又能变回来。”许观道:“这倒真希奇了。”迦陵道:“一会儿你要不要试试?”许观忙摆手道:“多谢你了,还是免了吧。”
许观从地上站起身来,看了看大殿两侧供奉的神像,见个个都漆成草绿色,面目狰狞,只有正中一尊手持小瓶的神像黄面青须,面目和善,便问道:“这些都是什么神仙?”迦陵道:“虫王庙正中那位是蝗神。蝗神手里的瓶子装了各路神虫,他若得了供养就会按紧瓶盖,不让神虫飞出来吃庄稼。两旁供奉的都是蝗神的文武百官。”许观道:“想来这里闹蝗灾闹得厉害。”迦陵道:“是啊。每年都有很多蝗虫从山上下来,闹得最凶的时候连国中的枯草都被啃光。我来虫王庙祭拜,除了超度那些被卷到小白民国的亡灵,也想祈求蝗神莫要再给我们降祸生灾。”许观道:“拜这蝗神当真灵验吗?我家乡田地里也有蝗虫,后来大伙儿养了许多沙鸡放进田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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