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珠有泪》第42章


楼内依稀传出三个人的交谈声,沈牧非听声音熟悉,一人分明是楚梦,一人是花未艳,另一人是楚梦之父。沈牧非暗想楚梦父女半夜三更在这干什么,便掩近一些听他们说些什么。楚梦父亲语重心长道:“九儿,你要知道沈牧非是乱臣贼子,犯上作乱,时时刻刻想取父皇性命。父皇平日最疼爱你,你乖一点,听父皇的话,趁他还不清楚你身份寻找机会杀了他。”花未艳帮腔道:“九儿,你父皇说得对,我们皇族与沈牧非势难两立,你身为公主,理当为江上社稷做点事。”
沈牧非如遭雷轰,刹那间幡然大悟,原来楚梦真实身份是高高在上的九公主,她父亲是与他有着血海深仇的当朝皇帝。一时间百感交集,心情激荡难以自制,手脚不禁微微颤抖,不免发出一些响动。埋伏在侧的高手,立时觉察,一人高呼一声:“有刺客,大家护驾!”一众高手顷刻间现身将沈牧非重重包围住。楼内的皇帝、楚梦和花未艳听到声响,皇帝神色如常,不惊不乍。楚梦知沈牧非今夜会来行刺,故而一直陪在皇帝身边,闻声抢步开门跑出,一见果然是沈牧非,心头五味杂陈。皇帝和花未艳紧随其后站到门口,花未艳悄声对皇帝点明沈牧非身份。皇帝仔细打量一番沈牧非,脸上表情未有丝毫波动。
沈牧非尽量平复心绪,带笑望着楚梦,似在自嘲道:“公主殿下,你把下民玩得团团转,满意了吧?”楚梦急道:“你快走,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沈牧非双目一寒,道:“免了,公主纡尊降贵下民可承受不起。今晚我就大开杀戒,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楚梦哀怨道:“你答应不杀我爹的。”说着便要跑过去再劝他,却被皇帝一手拉住。沈牧非情仇交织,心如乱麻,故作充耳不闻。皇帝沉声道:“沈牧非,朕知道你是沈谨慕和舒霏之子,当初被赵无著救走,抚养长大,对朕怨恨极深。可你要明白,古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外祖既将你娘许配给朕,你娘就是朕的人,你爹横刀夺爱,携她私奔便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朕乃堂堂一国之君,蒙受夺妻之恨若不声讨,何以自处。所以你怪不得朕杀害你爹,那是时势所迫、情理所归。”沈牧非冷笑道:“这么说倒是杀人者有理,错在我爹娘了。”皇帝道:“你如弃暗投明,朕看在你娘份上,不取你性命。”沈牧非横扫围着自己的二三十人,淡漠道:“我要杀人,谅他们也拦不住。”皇帝道:“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就算赵无著,也有来无回。”沈牧非不屑道:“我从来对走狗鹰爪的来历不感兴趣。”话未说完,径直掠向皇帝。近处两大高手及时阻击。
沈牧非宁死也要报仇,出招不留余地,乾坤纯气激射,如飓风骇浪。两大高手轻敌在先,猝不及防,被真气击中,好似弹丸弹飞而去,落到十余丈外,一动不动。沈牧非却不知这两人就是名满江湖的天绝手厉万深和开山拳辛不武。皇帝见两爱将一招被毁,神色数变。甫觉沈牧非真气袭至,立马手掌外推,发出一股霸道强悍的纯阳之气抵制沈牧非的真气。沈牧非见皇帝居然能挡住自己真气,虽然自己真气击杀了高手后已属强弩之末,但也不容小觑,至此方知皇帝乃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论功力恐怕可与赵无著并驾齐驱。皇帝这一阻挡,其余高手已反应过来,纷纷出手一拥而上。沈牧非陡感压力激增,惊知这群高手每个功力均不在林摆舞、齐笑君等正邪二十大高手之下,自料以一己之力,不仅杀皇帝成泡影,相反若一味恋战被他们纠缠住小命都难保全。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当机立断,身体斜飞蹿向屋顶,展开轻功遁走。他轻功天下一绝,众高手眼见追击无望,回归原位保护皇帝。皇帝与沈牧非对了一招,自知不敌,对花未艳道:“天一亮马上传令噬天教弟子,严查沈牧非武功来历。”花未艳道:“皇兄,难道凭你的玄天地火真气还伤不了他?”皇帝喟然道: “他武功远在赵无著之上,我功力与赵无著不相伯仲,殊无胜他把握。”楚梦想到以后可能沈牧非劳燕分飞,潸然泪下,幽伤道:“你们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皇帝温言道:“这些家国大事,你别多管。等回京后,父皇就操办你婚事,让你风风光光出嫁。”楚梦哭道:“我不要,父皇你再逼我,我就一死了之,省得夹在中间难做人,心烦意乱。”皇帝摇头兴叹。
第四十五章 七星盟主
沈牧非情殇心碎,兼之大仇难报,但觉了无生趣。他不想见人,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尽情买醉。在夜市买了几坛子烈酒,卧躺西湖断桥,拼命狂饮。酒入愁肠愁更愁,他猛然发觉自己已经泪湿青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可是即便伤心欲绝,男人有泪也需要遮遮掩掩。不像女人难过时可以如江河决堤,稀里哗啦哭个两天三夜。
突然,他发觉有人靠近,赶忙提袖擦干泪水,喝道:“谁?”来人款步走出,居然是五毒教圣女赵悔。沈牧非站直身体,道:“悔妹,你在这干嘛?”赵悔静静看着他道:“那你干嘛一个人偷偷在这哭?”沈牧非掩饰道:“我是喝酒,哪是哭!”赵悔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我听说你去行刺皇上,和九公主感情决裂了!”沈牧非心在绞痛,强装洒脱道:“没什么,我和她原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缘尽分开也是常事。”赵悔道:“你是斗不过皇上的,还是尽早回昆仑吧!”
沈牧非料她知道一些内情,问道:“你们五毒教是否在帮皇帝布设天罗地网,等我们自投罗网?”赵悔道:“这个你别问了,我不会说的。我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沈牧非道:“我本以为你会恨我,若非我娘之故义父义母就不会夫妻反目,你也不用跟义父骨肉分离。”赵悔冰冷道:“谁说我不恨你了,不过我不希望你死罢了!”沈牧非不解道:“为什么?”赵悔道:“你死了,我恨一个死人有什么意义。我爹他器重你,当你是命根子,我就要证明自己比你强。”
沈牧非道:“恨比爱辛苦,你何故要让自己充满恨?”赵悔道:“你说得倒轻巧,难道你就不恨九公主欺骗你?”沈牧非道:“不,我不恨她。刚知道时我或许有点生气,可现在想通了。我和她只不过造化弄人、有缘无分,我明白她比我还为难还难过,我爱她就不该恨她,而应默默祝福她。”赵悔异样望着他,良久才道:“你还爱她?”沈牧非道:“对,我依然爱她,一生一世都爱着她。即使我们终归鸳鸯别路,我对她的爱也不会改。”
赵悔道:“可她是你仇人之女?”沈牧非道:“罪不及孥,害死我爹娘的是皇帝,我没理由迁怒她。”赵悔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为了一个女人忘了父母深仇,不怕你父母泉下有知失望?”沈牧非道:“所以我不会再与她纠缠不清,只能背弃对她的承诺,再去刺杀皇帝。”赵悔道:“那你心里始终放着她,就不怕对不起将来的妻子?”沈牧非道:“一个人一颗心哪能装得下那么多人,我没打算另娶她人。”赵悔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不是太自私了!”沈牧非道: “人只要一心向善,谁家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呢?倘若无后就是不孝,那么佛家弟子岂非全是不肖之徒,那又有何德何能导人向善,普渡众生。这样,世人重道信佛岂不可笑至极。”
赵悔倒没想到这点,一时语塞。沈牧非忽然好奇她为何对自己如此关心,试探道:“悔妹,义母也在杭州吗?义父过两天就到,你们要不要和他见见?”赵悔道:“我娘在沧泪宫,我爹来不来与我无干。”沈牧非更想不懂她不关心父亲而关心自己是何缘故,道:“你不是随义母去沧泪宫么,怎成了五毒教圣女?”赵悔道:“跟你说过了,我的事你不用多问。”沈牧非碰了钉子,索性直截了当道:“好,不问你的事。那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赵悔愣了一愣,自己也想不通干嘛平白无故关心他死活。
沈牧非笑了一笑,道:“好啦,别多想了,我们是义兄义妹,互相关心哪需要什么理由了!你是面冷心热、嘴硬心软,现在口口声声说不理义父,假若义父有难,你比谁都担心,这叫骨肉连心、血浓于水。”赵悔被她说中心事,不悦道:“胡说,你哪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也许我恨不得你早死呢!”
沈牧非笑道:“那个什么破圣女当久了就不好,总要摆着一副冷面孔,你好歹笑一个嘛,笑一笑十年少,美人可就青春不老美上加美了!”赵悔没好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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