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刀》第63章

“哦？”古十八饶有兴致的看向老老禅师手中的书。“怎么个不容易法？”
老老禅师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眼不离书的说道：“你得经历一点点小考验才行。”
又是考验？
古十八的眉头一皱，这不禁让他想起了活泼美丽的南宫三姐妹来。
姐妹三花，原本多好的景象，如今却已烟消云散。
似乎感觉到古十八的沉寂，老老禅师抬起来头。
“你有心事？这不像古十八，古十八一般很少有心事的。”
古十八淡淡看了眼老老禅师，腰上一用力，跳下书堆，负手而立。“说吧，有什么考验。”
古十八看到老老禅师脸上流露出一丝颇有深意的笑容，瞳孔不由缩了缩。
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躲过老老禅师的眼睛，他老腰一挺，稳稳当当的站到地上，右手上的书本“啪”一声合上。
“古十八竟然变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可是，似乎这种变化增长了你的修为。”老老禅师把手中的书放回身后的那堆书上，把手上的油灯微微抬高，然后灯沿上突然伸起一面很小的旗帜。
由于光源的抬高，古十八能看清楚老老禅师脸的部分，只有眼睛以下的部位，眼睛以上的，已然隐匿在昏暗中。那片昏暗，是那一面小旗帜把灯光遮住所产生的效果
他，似乎对古十八做出某种戒备。
古十八眼神古怪的看了眼老老禅师。“古十八变了，却又没变，禅师应该比我还懂。”
老老禅师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在微笑，晃动的灯光中，传出他的声音：“或许。古十八，也许这你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什么？
古十八没有问，老老禅师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你必须经过我的考验，过木人巷，过十八铜人，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或者说，你想看到的。”
一丝优美的弧度挂在古十八的嘴角。“那么，开始吧，你我，似乎还没有真正交过手。你有能力解开柳七娘的绝命掌，而我却解不开。我知道，你的存在，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但，古十八的刀，从未怕过什么。”
古十八说着，右手缓缓拔刀出鞘。
老老禅师笑了笑，对着自然闪烁的灯芯一张嘴。
“噗”油灯应声而灭。由于古十八二人是在藏经阁里面，顿时四周一片昏暗。
古十八很不自然的眯起眼睛。任何一个人，突然从明亮中陷入黑暗，眼睛都有一段很短时间的不适应。
古十八突然明白，老老禅师为什么把灯抬高了。抬高了灯，眼睛不在灯光范围内，也就可以提前适应昏暗。
果不其然，老老禅师那边，已经传来一声破空。
第七十五章　老老禅师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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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声响起的时候，古十八已经知道，那是老老禅师的那盏没有点亮的灯，正朝他袭来，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压力排山倒海的卷向古十八。
古十八这时候不慌不忙，身体微微前倾，右手的弯刀，一闪。
古十八的招式永远都那么简单，平淡。简单的一挥，或许很快，或许很慢，这种交叉的错觉令老老禅师不由为之动容。
古十八这一刀，明明像是提前划过了等所在的位置，却有好像慢了一步。
“叮”火花四溅，古十八令人迷离的刀却偏偏击在了灯身上。老老禅师伸手接过弹回来的灯，接到手上的一刹那，一股浓重的力量传遍他全身，心中暗暗一惊，猛然向后滑退，仅三步，硬生生的顿住了后退。
古十八的刀此刻自然的垂着，他似乎看到昏暗中的老老禅师，那一脸的惊愕。
“几个月不见，不想你的修为竟然如此惊人。倘若柳七娘还没死，此刻已然在你手上走不出三招。”
老老禅师的手上，陡然闪起一丝光芒，然后古十八就看见，他用火褶子把灯又点着了。这回，那面小旗帜没有再出现。
“修为的高低，不是用时间在计算的。”古十八身体微微一侧，恰好避开了灯光的直射。
这个细微的动作已然被老老禅师察觉。“你无须戒备，此刻灯已经点起，便不会轻易灭掉。”
“难保。”古十八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祈祷时所带的语调。
老老禅师在闪烁的灯光中微微一笑。古十八这时候在想，这灯怎么做的，里面的油经过如此震动竟然没有溅出一滴。
“上次，小蝶姑娘接下了我三成旋心灯的功力，今天对付你，看来只能用全力了。”
全力？全力的时候，灯是点着的？
灯，确实是黑暗中占据绝对优势的武器。对手面对光源，往往然视觉会受到一定的干扰，持有光源的人，只要修为足够，这一点小小的优势，足以能挫败很多高手。唯一不足的，便是只能在黑暗中才有效果。
不巧，古十八现在就在黑暗中，对面就有那么一个光源。
古十八竟然从老老禅师那张苍老的脸上，看到了意思顽皮。
顽皮？古十八以为自己看眼花了，但事实上，闪烁的灯光中，老老禅师的脸上，确实洋溢着一种狡黠的笑。
古十八只觉得，自己的背后隐隐开始冒冷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古十八从来不冒冷汗，没想到第一次冒冷汗，是在一个老和尚面前。
突然，古十八感觉到一丝不正常。
“为什么，那盏灯的灯芯部分的火焰，也是金黄的？”
按照常理来讲，灯芯处火焰，应该是蓝色或者淡蓝色的。金黄的灯芯火焰？古十八心头一紧。
“不对，没有这回事。刚才还是淡蓝色。”古十八想到这里，胸口处传来一阵压抑，眼中的灯，居然闪了闪，便到了自己的心脏处。
古十八一惊。幻觉？他想到了柳七娘被这盏灯直接插进心脏死去的情形，右手下垂的弯刀，又是一闪，刀锋突然就斩到了灯身处。
后发先至。古十八的刀，一直有着一种玄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玄奥，甚至这种玄奥，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只是凭着感觉，出刀，挥刀，一切都很自然。
令人惊讶的是，就在古十八的刀斩到等身那一刻，心口处的灯突然不见了。是的，就是突然，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然而，更令古十八吃惊的是，他感到，自己的后背，心脏的位置，陡然闪起一片光芒。
古十八虽然惊讶，却也不至于手足无策。右脚轻轻一跺，他的整个上半身诡异的反转过来，左手用中指压住刀尖，落月刀的刀身被压成弧形。
左手一松，“叮”刀尖刚好弹到灯身上。带着闪烁不定的灯光，那盏油灯回到了老老禅师的手中。此刻，古十八的下半shen方才“撕拉”一声，转过来。
老老禅师不由愣住了。
这是什么功夫？也未免太神了点。
“别吃惊。”古十八摸了摸闪动幽光的刀身。“当初我练成的时候，虽然吓了一跳，却没有吃惊。”古十八说的，当然就是自己的这种诡异的身法。
“叫什么？”老老禅师右手护着灯焰，向古十八走去。
“断肠人。”古十八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老老禅师，复又低头沉思。
“断肠人？”老老禅师在古十八三尺远的地方停住，护住灯焰的手缓缓放下。“我听过一种身法，叫‘相思病’。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古十八抬头，微微一笑。“当然，我这个断肠人就是根据相思病演变而来。”
“我明白了。”老老禅师叹了口气。“百年前堪称江湖第一的身法，在你身上居然还能改善。”
“世上没有完美的事物，我们只能让其尽量接近完美。”古十八的刀，缓缓垂下，刀尖处，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动如星辰般的光点。
“还要打吗？我可以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对手。”古十八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莫名的自信。
“三个月来，据我所知，你在建房子。”
“对于一个真正懂得刀的人，即是在建房子，也是一种修炼，甚至是，吃饭，走路，发呆，都是一种练刀的方式。”古十八拿起落月刀，借着闪烁的灯光，凝神打量着刀身。
老老禅师已然被古十八的话所震住。
无论做什么，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修炼的途径。
老老禅师活了大把年纪，领悟能力已非常人所能及其。古十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却从中读到了一丝明悟。
老老禅师心中多年的疑惑，豁然开朗。修为的停滞不前，已经困扰了他将尽三十年。此刻听到古十八的一句话，仿佛突然知道了自己修为，停滞不前的原因。
修炼，无处不在，心得，无处不在。
老老禅师朝古十八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
“你知道，我的灯，为什么能如此神奇？”老老禅师笑着问道。
古十八猛然抬头。刚才一直思考的问题，就是这个。那神秘莫测的灯，为什么能迷惑眼睛，能瞬间消失，又出现？古十八敢肯定，这个灯，有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