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花事绘从容》第63章


眼见着天愈来愈黑,时间越来越晚,安之连连用眼神催促虞玮韬。直催得她眼睛都快抽筋了,他才施施然起身,略略有些遗憾地:“哎,不知不觉天都这么晚了。”说罢他笑看向她,安之忍着回他一笑,但想到终于可以送走这尊大神,和父亲好好聊天了,结果虞玮韬接下来的话生生让她吐了口血,“看来是叨扰一晚了,伯父肯定不会介意的吧?”
安之翻着白眼险些背过气去,再不管他,直接进房甩门。门外那不要脸的斯文败类还在言辞恭顺地与父亲客套:“不用另外麻烦收拾客房了,我与安之一间就好。”
可怜父亲一介老实地农村汉子,哪说得出拒绝的话来。安之将脸埋在枕头里,恨不能挖个地洞把门外那个男人活活掩埋了。
稍顷听得开门声响,然后脚步声近。安之继续趴在床上不动,当他是透明的。
“咦,你晚上要趴着睡觉么?”
安之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是啊是啊,屁股摔烂了,您老自便吧。”
“自便?那敢情好。”
安之原以为这样将他后路堵了,他就能安分些,岂料没过一会儿,身上竟是一沉,某人好好的半张床不躺,直接跑她身上睡觉来了。她勉强想撑起身,无奈身高体重差距过大,又哪里动弹得了,气得她大骂:“浑蛋快起来,你想压死我啊!”
她好歹是个伤患,这个实在太恶劣太没人性了。
话音刚落,便觉耳垂一暖。他密密实实地贴着她的后背,几乎咬着她的耳垂轻道:“我有分寸,懂得轻重的。”说着含住她的耳垂,一只手也不知怎么的就伸到了她的胸前。
安之身子一软,强撑起的半个脑袋跌回枕头,一声闷哼没入枕中,好半晌才挣扎道:“隔音不好,爸会听到的。”
他的手已经来到她身下,熟练轻巧地将她的衣衫褪得大半。第一次尝试这种姿势,他似乎有些兴奋,全不像平时那般谨慎:“嗯,那安之你要控制下音量。”
安之反抗不了,脱身不得,又禁不住被他诱得意乱情迷,一边在心里暗骂他禽兽,一边又为他这种‘禽兽’行为脸红心跳。她不知怎么地想起上次看的小粉红杜与小粉蓝杜的广告,那里面似乎就有这个姿势来着。她当时做贼心虚地看明白后着实惊奇,今天当真亲身体验,明知应该要控制,可是巨大的感观刺激之下,他进入时她还是本能地叫了一声。
“停停停!”安之不知是该羞还是该恼,在他或她的公寓里也就算了,今天在她家里,隔音不好,父亲又在外间,他是故意这样来报复她上午临阵脱逃想将他打发回去的仇吧!
“为什么?”他一口咬在她背上,身下动作没有丝毫放缓的迹象。
安之几乎要哭了,难得可怜兮兮地喘气央求:“我受不了,会叫出来的。”
他很满意她的回答,语气不稳地好心建议:“跪着会比这样趴着好些。”
“真的么?”安之拼命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喊出声。也不知因为这姿势,还是因为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整个人特别敏感,又不愿他真的就此停止。
他“嗯”了声,帮助她改趴为跪。结果安之只觉得比刚才更刺激,她甩手将枕头置于床头,拼命咬着才不致喊出声来,一声声呻吟都压在喉间,破碎又性感。
这人真是太过份了,居然骗她,这样跪着只是让他更方便,却让她更难以承受。安之惊觉上当时,悔之晚矣。
安之累得小睡了一觉才起床去洗漱,从浴室出来时看到大门好像开着一条缝。她以为是父亲没关紧,踩着拖鞋去关时,才看到门外槛上坐着个人,背对着身抽烟,不是父亲还有谁?
“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安之啊,坐。”父亲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安之依言在门槛上坐下,摸了摸父亲的手,和记忆中一样的粗糙温暖,还好不冰。
“安之,你现在是大人了,爸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安之耳朵一烫,幸好是晚上,父亲看不到她的尴尬。虽说她与虞玮韬已是谈婚论嫁,纵然做一些亲密的事也不过份,但在父亲面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一想到刚才房里发生的事,她就觉得似做了坏事被抓个现行,只想把头低到地底下去。
良久之后,安之开口:“爸,他是……”终究还是有些犹豫,没敢一句话说清。
“爸什么都知道。”那么相似的两张脸,又同是姓虞,从虞玮韬上次来拜访时他就已经猜到了。
“那你……心里会介意么?”父亲今天的态度不算热络,虽然他从来也没对谁热络过。
父亲重重吸了一口烟,停了好一会儿,才将口里含着的烟雾缓缓吐尽:“安之,其实一直是爸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你。”
“爸……”安之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原谅你妈妈吧,她受了很多苦,如今身体也不好,要不是爸太没用,你们母女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即使奶奶已经过世,父亲也不愿意说一句奶奶不是的话。他宁愿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也不愿苛刻自己的母亲。安之心里一痛,泪就漱漱地落了下来,“不是的,爸,你一个人把我养大,供我读书供我上大学,怎么会没用!”
“如果你还听爸的话,有空就多去看看你妈,多陪陪她。”父亲说完踩灭了烟,转身进了屋。
安之一个人在门槛上也不知坐了多久,只觉得阵阵冷风把她整个人都吹得凉透了,她才起身。转身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她身后,也不知这样陪了多久。他没有戴眼镜,看到她转过身来,朝她伸出手去。
安之心里一动,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他紧了紧她,轻抚她后背:“冷了吗?我们回屋去。”
她由着他抱回房间床上,依儇在他的怀里久久都不舍得动。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这样互相依偎着到老。或许父亲还爱着母亲,但他们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曾经沧海难于水,哪怕他们现在都是孤身一人,可寒冷的时候他们宁愿环抱自己,也不愿再将自己交付给另外一个人了。
安之一个人去了趟J市,回来时给林岫打了电话。
林岫在电话那端阴阳怪气:“哟,大姐你还记得有我这位故人啊。”
安之笑骂他:“赶明儿你再整得帅些英俊些,保管我这一世都把你供着不忘。”
“呸呸呸呸呸。”
“别呸了,我请你吃饭,乖。”
林岫虽然在电话那头跳脚,待见到安之,就又心疼了:“怎么又瘦了?怎么又瘦了?那谁谁谁,不懂照顾人还不懂养猪么?”
“你才是猪呢。”安之唾他。
林岫摸摸头,嘿嘿一笑:“今天这么主动地请我吃饭,不会是来发红色炸弹的吧?”
“不是不是,来跟你说一件好玩的事。”
“什么好玩的事?”林岫的眼睛都亮了。
安之BALABALA说完一大通,林岫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上,一个劲地起哄:“好啊好啊,我支持你,举双手双脚。”
明知那谁谁谁正在安排结婚的具体事宜,安之却盘算着要去支教了,这真是太大快人心了,啊哈哈哈,林岫阴暗的心里乐开了花。
“你千万别跟他说啊。”
“当然当然。”他忙不迭地点头。他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去破坏这么好玩的‘好事’呢?
一边虞玮韬忙着准备婚事,一边宁安之忙着准备支教的事,两个人各自忙得不亦乐乎。
支教是安之答应母亲的未完心愿,需要半年时间。母亲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再去边区支教,她又答应了那帮孩子,心里总是放不下,想着只要这帮她从一年级教到六年级的孩子里,能有那么几个顺利读到初中,她便也心满意足了。
说不上怨,谈不上恨,再看到母亲,她比之前更孱弱苍白,安之心里软了下,就答应了下来。
安之一开始是怕虞玮韬不支持她,后来看他一个人忙活婚事,也没与她打个商量,就又故意赌气不说。
支教的事自然比结婚的事方便许多,恰逢此前跟进援建的爱心小学即将落成,公司各方考虑之下,鼓励员工参加‘一年支教计划’,安之暗地里与美朵阴谋商议,只等美朵报名审核通过,再作交换,她就顶着美朵的名额前去。
美朵一开始抵死不从,安之拿出她上次想虞玮韬通风报信以致虞玮韬发现她小产之事,威胁要把她化为敌方阵营,美朵才犹犹豫豫地答应‘狼狈为奸,助纣为虐’。
美朵不知安之的目的在其它,倒是林岫知道之后,很不放心:“那两个地方远不远?你这样会不会很辛苦?”
“我看了下,不是很远。我跟两边学校都联系好了,这边的课都安排在上午,那边的课都安排在下午,应该没什么问题。”
“安之,你这又是何苦?”
“因为我想保住这份工作啊。”只有这样,她一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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