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_不是知更》第24章


像听话的小孩,拿着满分考卷,等着大人分给他他最想要的糖果。
顾谨书胸腔里的心跳十分剧烈,傅雁时实在过分——他正在用顾谨书最不能抵抗的方式来瓦解他。无论是他的行为,还是他的期待。
A市之行超乎两人意料之外的顺风顺水,傅雁时当天安排好剩余的事宜,和顾谨书再三确认他对民事赔偿没有特殊诉求之后,就将所有的事情移交他熟识的律师朋友处理了。自己带着顾谨书,又登上回B市的班机。
大概是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的缘故,傅雁时在飞机上还浅浅打了个盹,醒来身上盖着毛毯。
而直到走出机场,顾谨书才开口,“这次……真的谢谢你。”他又拿出昨天那张卡,补充道,“我明白你帮我的忙很难用钱衡量,但傅雁时,”他很没办法的低着头,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地说,“我不想总在你面前感觉低人一等,我是没有你有钱……很多你给的东西……你不在意,我没法不在意。”
在寒风萧瑟里说出这些话,乍一听像是一刀两断,可傅雁时却听出了别的味道。他这才反应过来顾谨书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别扭什么。男人只能舔舔下唇,随手拿过那张卡放进衣兜里,靠近他一些,低声说,“我知道了。但这次你别……”
顾谨书打断他,“这次我欠你,你告诉我,要还多少……”
傅雁时稍愣几秒,突然轻轻笑了起来。他伸手握住了顾谨书微凉的手,对他道,“差旅费随你给。律师费——”
“能把你的新手机号给我吗?”
24。
顾谨书不知是因为听见这句话还是因为被他握着手,脸微微发热,“你连我住的地方都查得到,查不到手机号?”
傅雁时也不遮掩,“是查得到,但不想查。”
“问你要,你给不给。”
顾谨书嘴角翘着,拿出手机拨他的电话,等傅雁时的手机铃声响起。“好了。”
傅雁时存好号码,和他一起走去打车。男人乍然回过味儿来,侧头对顾谨书道,“你没删我的号码?”
顾谨书眯着眼看远处马路尽头闪烁的车灯,装没听见。
傅雁时继续不依不饶地问,“是不是?”
有车停在两人面前,顾谨书眼里含笑,轻飘飘道,“我下次会记得删。”
傅雁时给他拉开车门,一样轻松地威胁他,“你敢。”
顾谨书在车上低低地笑。
没有几个人在心仪的人面前肯见好就收,傅雁时得寸进尺地说,“折腾一天,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我楼下吃碗馄炖就好,不用了。”
“算我一碗。”傅律师心安理得要求吃软饭。顾谨书转脸看看他,倒是没拒绝,“那个店很小的。”
傅雁时低头在手机上跟同事聊工作,头也没抬地答应道,“不管,你请客。”
到顾谨书家楼下已经是深夜时分,小店马上打烊。傅雁时本来不怎么饿,但店家麻利的端了两碗馄炖上来,热气氤氲,鲜美的汤头味道散开,叫人食指大动。
他吃了两口,“不错,挺好吃。”
顾谨书喝汤喝得鼻尖略有些冒汗,傅雁时拿纸巾给他,“你很喜欢吃这个?以前没听你说过。”
以前顾谨书做饭,傅雁时吃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合自己胃口的,他从来不知道哪些是顾谨书喜欢的,哪些是他不喜欢的。
顾谨书点点头,“馄炖和饺子都喜欢。”
虽然会下厨,但顾谨书自己其实会把生活过得非常简单,喜欢这两样纯粹是因为做好了可以速冻放起来,对以前需要工作到凌晨才回家的他来说,没有更快手的东西了。
傅雁时家里的人没几个有中国胃,他妈妈拿手的是好看不好吃的烘焙和不厌其烦的沙拉,对这类包馅料的东西向来嫌肉不新鲜,勒令他不准吃。
但其实吃什么从来是不重要的,一起吃饭的人才最重要。
这一夜没有下雪,但风依然很紧,顾谨书躲在漆黑的门洞里,瑟瑟地对傅雁时说,“开车小心。”
傅雁时看他怕冷的那个样子,“你就不能在房间里装个能制暖的空调?”
顾谨书头一回在他面前理直气壮地说起关于花钱的事来,“不划算啊……换一个空调房东要涨价的。”
傅雁时顺口就想把这件事揽过来,可又想起两人在机场门口的对话,生生憋住了。“嗯,我先回去了。”
他刚到家,助理就发来信息,说是明天所里一早要办年底总结,又问他后天在A市的年会去不去。
刚调职就不去这些活动实在不合适,傅雁时只能答应。按时间日程定完机票,算起来两天都没什么空去找顾谨书。他皱眉在桌前盘算,给顾谨书发短信。
“睡了?”
顾谨书刚洗完澡,他擦着头发,趴在小书桌上,回他的短信,“还没有。”
“馄饨挺好吃的。”
手机上弹出这条消息,顾谨书有些好笑,他分明在店里的时候就说过了。
“还想吃。”傅雁时靠着椅背,点击发送。
邀约的意思悍然如司马昭之心,顾谨书失笑,对他幼稚又拐弯抹角的行径不予置评,回了一条,“嗯。”
傅雁时坐不住了,他把电话打过去,“「嗯」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顾谨书趴在桌上,看自己发梢的水珠滴下来,汇聚成了小小的一滩晶莹,明摆着同男人装糊涂,“答应什么?”
傅雁时轻声一笑,稍停了几秒,一副邀请人去约会似的紧张口吻问道,“答不答应跟我吃饭?”
顾谨书坐起来,有些揶揄的笑他,“吃馄饨也要和别人一起吗?”
傅雁时走到书房的落地窗边,望着顾谨书家的那个方向,自然回答道,“你是别人吗?”
两人都在电话这头无声的笑起来,一时间只能听到手机里电流若有若无的滋滋声。顾谨书忘了自己头发都没擦干,倒在床上回答道,“最近我每天十点回家。”
“楼下小店十二点打烊。”
不知是谁,远远放起了烟火,一朵一朵或金或银的闪烁在夜空里。傅雁时举着手机,望着那片烟火,温柔对他道,“知道了。后天去找你。”
这晚顾谨书睡得不错,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气色好了许多。他吃完饭去游离准备开门,发现罗舟又提前到了,正在收拾。
“嗨。”顾谨书和他打招呼,去工作间换好围裙,出来清理吧台。
罗舟打扫完外场,正在摆一些装饰,他听见顾谨书一面整理一面哼歌,扭头问他,“今天心情很好啊?昨天你说有急事,都解决了?”
顾谨书点头,“嗯。拖了很久的一件事,解决了。”
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傅雁时的车却突然出现在店门口。他匆匆走进来,瞥了一眼罗舟,对顾谨书说,“要杯单品。”
傅雁时刚刚和同事吃完工作午餐,他一看还有三四十分钟的时间,不知怎么就在办公室坐不下去了,非要开车跑过来买咖啡。
顾谨书眨眨眼,“什么豆子?”
“随你。”
两人再没有交流了,顾谨书安静地做咖啡,傅雁时安静地看他。打包的时候,顾谨书怕他开车不小心洒出来,还在纸袋上多封了一道。
傅雁时开车走了,罗舟才走到吧台前问他,“你跟他……”
“他昨天帮了我很大的忙。”顾谨书猜到罗舟会问,边冲洗器具边解释。
罗舟欲言又止,斟酌半天才说道,“高中时候你应该也听说过……他交友经历挺丰富的,况且你之前不是也觉得他……”
顾谨书把壶具摆回架子上,他当然记得,傅雁时高中花名在外,学校里不少男男女女都对他趋之若鹜。
他转身看着罗舟,明白对方的话大部分是源于真心实意的关心。“我知道他之前的事。”
顾谨书神情有些复杂和矛盾,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水浸得略略发红的指尖,“那晚我也和你说过,他和我以前……”
他说着又把手揣进兜里,有些释然地笑着说,“一段不算太愉快的生活纠缠在一起,我确实想从那段生活里走出来。”
吧台里的虹吸壶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顾谨书过去关了火,从咖啡机上拿下两只温好的杯子。壶中的黑咖啡汩汩流向粗陶杯,顾谨书推了一杯给罗舟,自己抱着一杯浅浅啜饮,“不过任何一段生活,都不会全是阴影——”他说着又自己低低的笑起来,“让人留恋的片段里,也同样有他抹不掉的痕迹。”
罗舟站在正对店门的风口处,一阵微寒的风扫过,他拢好自己的领口,依旧不太甘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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