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哈》第60章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玛丽安桑托罗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也许,那个土耳其女孩的死有些冤枉。可是那都得怪你的搭档,那个讨人厌的警察。不错,我承认她很聪明。也许在案子刚开始调查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她知道了我是怎么把桑托罗夫人弄晕的。”
“用致人昏迷的香薰。”
“是的,当时在我的办公室里有两种不同的香。一种红色,一种绿色,当它们各自点燃的时候,它们不过就是一种普通的香。但是当它们被同时点起的时候就有了让人眩晕的作用,索妮娅第一次来我的办公室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偷偷地各自拿走了一块。我当时非常害怕,只想把警方的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开,所以就策划了第二次谋杀。一来想让你们认为这是一起心理有问题的连环谋杀犯作的案,另外想通过给被害人喝下带有安眠药成分的饮料转移索妮娅对香料的注意力。”
“但是你并没有成功,索妮娅还是认定了你就是凶手。她表面上做出一副怀疑绮蜜的样子,其实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
“是的,当她来找我,向我暗示绮蜜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凶手,并且把证据告诉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了。当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一定是一场骗局,一个设计好了让我钻进去的圈套。她表面上说怀疑绮蜜,认为我和谋杀案没有关系,实则是在利用绮蜜给我设下陷阱。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地杀了索妮娅。和那个土耳其女孩一样,那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请原谅我的冷酷,她是在找死。”
“为什么要在一开始就把绮蜜牵连进去?”
“这也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说陷害绮蜜。只是随着事情的进程,我也开始身不由己了。当招待会举行的那天晚上,就是我决定要干掉桑托罗夫人的那个晚上,我并没有想过要把绮蜜牵连进来。但是,但是那个时候当我听到绮蜜和菲尼克斯先生谈论着玛哈,谈论着她的小脚的时候,我突发奇想。为什么不把整件事弄成是一个变态杀人犯的行径呢,这样你们就很难查清楚了。所以我就决定在杀人之后切掉她的脚趾,再给她穿上绮蜜的小鞋子,好混淆是非。我把桑托罗夫人的尸体留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也是出于,万一你们在她身上找到了什么对我不利的法医证据,我也可以有很好的辩解理由的想法。唉,我没想到来调查的警察里会有一个女人,她太敏锐了。”
“不如说你太自信了。否则也不会轻易就中了绮蜜给你设下的圈套啊。”
“当然,也许我低估她了。她对很多问题想法都很简单,但是在某些细节问题上她敏锐得让人恐怖。她也许从来都没想过我是隐藏在乌菲兹里的凶手,但是当她来找我,告诉我警方已经开始注意香薰的问题,并且把这种注意力和索妮娅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已经对她的想法了解得清清楚楚了。谁都不是圣人,她可以大部分时间都很善良,但却无法容忍别人对她的不公待遇和被别人利用。所以索妮娅和绮蜜,这两个女孩都来找了我,以相同的方式希望我帮她们解决各自的难题。我想,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解决我自己的问题。杀掉一个,然后把罪责推到另一个人身上。因此,你看索妮娅必须死,而绮蜜只不过是又杀了一个人罢了。”她看了一眼昏睡在地上的绮蜜,“对于她爱的人,她是最善良单纯的女人。可是对于她厌恶的人,她同样也是一个冷酷的女神。警长,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在她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是她爱的,还是令她厌恶的呢?”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卡罗琳乌尔曼你被捕了。”他想要尽快制止她尖刻但又有点道理的话,他觉得她的话虽然咋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却足以在他的背上掠过一道恐怖的寒流了。
“被捕了。”她突然大笑了起来,半嘲笑半带着某种别的情绪看着他说:“我属于这儿,我属于这里。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她突然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像是在思索人生的最后一个问题,她接着说道:“我们,我和绮蜜本是两个在这座混合着唯美主义和自由主义鬼魅气息宫殿中的精灵,心中只追求独特个性的美和自由。为了满足心中的欲望,我们都得付出沉重的代价,我不知道绮蜜付出的是什么,但是我……”她看了一眼仍处在昏迷之中的绮蜜,又看了看窗外。
弗朗切斯科突然意识到她想干什么,但是他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乌尔曼小姐没有继续她似乎仍未说完的话,她用行动继续了下去,在弗朗切斯科震惊的目光下,她突然把强有力的双臂支撑住窗台,毫无犹豫地纵身跃出了窗外……
第100节:玛哈(99)
第五十八章
“我们在对乌尔曼小姐办公室的搜查中发现了一个秘密摄像装置,它很高级,是警用的。看来似乎是索妮娅安装的,她本想设下一个圈套,好录下她对你下手的过程,结果却录下了自己被害的全过程。”
“这么说她早就猜出了乌尔曼小姐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土耳其女孩,原因再简单不过了,就是为了转移视线。”
“是的,她已经知道索妮娅察觉出了香里有问题。像她那样的杀人犯是最糟糕的那种,他们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甚至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替上帝惩罚有罪的人,可是却弄得自己整天胆战心惊,惶恐不已。比起那些卤莽之徒和心理变态的家伙来,他们更加可悲。他们总是诚惶诚恐,深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其实反到令自己看起来更有问题。乌尔曼小姐就是这种罪犯,糊涂地利用药物进行了第二次谋杀。那样做反而让索妮娅确认了她就是凶手,只是索妮娅太想要独揽功绩了,倒过来只是害了自己。乌尔曼小姐不是笨蛋,不会轻易上当的。对吗?”
“也许吧!”绮蜜冷漠地回答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弗朗切斯科没有追问关于索妮娅的死因,他们都心知肚明,因此无需多言。他爱她,他不在乎。
绮蜜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回味着昨天夜里乌尔曼小姐向她袭击的那一时刻。也许突然,但并非意想不到。乌尔曼小姐自杀了,她选择了一个特殊的方式永远地留了下来。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这是她和弗朗切斯科紧密合作的一次胜利,是他们多年来相互信任的一次回报。
“艾米莉的死发生在索妮娅之后,摄像装置录下她被杀的过程吗?”
“不,电池的电力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没有拍摄到之后发生在那间办公室里的情况。而且,艾米莉与前三起谋杀案有所不同,她的尸体是在美术馆外面的走廊上被发现的。然而,遗憾的是,乌尔曼小姐至死也没有说出为什么要杀死艾米莉的原因。”
“也许是艾米莉在给我送鞋子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秘密呢!她一直都对乌菲兹的谋杀案充满了好奇,她曾经在我的面前分析过案情。在她的心目中就是把凶手确定为一个有恋足癖或者恋物癖倾向的人。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弄清事实的真相了。弗朗切斯科,你在想什么?”她看着他,他的双眼似乎朦胧地滑入了梦境。
“你爱我吗?”他的问题很令人意外,可是绮蜜听过之后的反应却并不显得意外。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流露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她说道:“我把这个世界上的人分成三类。我喜欢的、我讨厌的、和我不感兴趣的。我喜欢的人和我讨厌的人都非常少。但是,弗朗切斯科,毫无疑问你是我心目中的第一类人。”
她的话音刚落下,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克劳斯菲尼克斯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束简朴的小花。当他看到弗朗切斯科也在时,表情显得有点尴尬。他们过去只见过一次面,但又似乎像是老朋友那样彼此知晓。弗朗切斯科注意到了绮蜜的不安,看到了她在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他马上就明白了,在这间屋子里,他是多余的那个人。他走到绮蜜身边,刚想要去和她吻别,却又心虚地缩了回来。他拍拍她的手背说:“我要去工作了,让你的朋友陪你吧。刚才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谈。”随后,他和画家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就离开了。
绮蜜和克劳斯在弗朗切斯科留下的安静中对望着,“克劳斯。”她伸出了双臂,就像一个溺水之人向正在赶来的施救者伸出双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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