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的秘密》第23章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转过头看了看餐厅外面,巴黎的阴雨依然下个不停,不时有法国小MM从雨中穿梭而过,是该把那个问题说出来的时候了,“于力,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有什么需要就说吧,我们不是情同手足的朋友吗?”
“请为我查一幅油画,是16世纪法国宫廷画家的作品,名字叫《玛格丽特》,画中人物是当时法国的玛格丽特公主。”
“玛格丽特公主?也就是大仲马笔下的玛戈王后吗?”
“对,就是她。”
“那可是法国历史上一个有名的人物啊,她是凯萨琳王太后的女儿,查理九世与亨利三世的妹妹,还是波旁王朝开创者亨利四世的王后。”于力忽然暖昧地笑了一下,“玛格丽特以生活放荡而着称,但她与德 · 拉莫尔之间绝望的爱情,却令后世无数法国女孩子流泪。”
“这些我都知道,现在我要查的,是那幅名叫《玛格丽特》的油画,这幅画的作者不详,但我猜应该是亨利三世时代的宫廷画家吧,这幅画收藏在法国圣路易博物馆,目前正在中国展览。”
但我并没有告诉于力,这幅油画目前所遭遇的“变形记”。
“既然是圣路易博物馆收藏的16世纪宫廷油画,那一定是历史上的名画了,我们伏尔泰大学的艺术资料库里一定有记载的,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那太好了!可奥尔良教授那边呢?”
“今天下午奥尔良教授出去查资料了,因为羊皮书里有一些文字很难解读,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破译出来,所以教授去了里昂的一所研究院,他需要那里收藏的一些中世纪文书,来和羊皮书进行比对,期望解读出剩余的文字。”
然后,于力带着我去了伏尔泰大学的艺术资料库,那是一栋全新的三层楼房,具有后现代的风格,与周围19世纪的建筑显得极不协调。
这里收藏了从古埃及到当代,绝大多数艺术品的详细资料,在这里寻找一幅油画,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于力和我一起从电脑里查,在资料库的搜索系统里,换了十几个关键词,每次都跳出上百条信息。就这样我们用了足足一个下午,终于查到了关于油画《玛格丽特》的记载。
于力把这段法文翻译成中文读给我听——
油画《玛格丽特》,大约完成于公元1574年。作者不详,疑为法国亨利三世时代某宫廷画家。此画很早即流出宫廷,据记载在法国大革命之前,此画一直被法国南方某家族收藏。罗伯斯庇尔掌权时期,因该家族属于保王党,参与过南方的王党叛乱,遭到了革命派的镇压。油画《玛格丽特》因此被政府没收,后来成为拿破仑皇帝的私人收藏品,悬挂在枫丹白露宫,据传此画深受约瑟芬皇后的喜爱。1815年,拿破仑在滑铁卢战败,流放大西洋圣赫勒拿岛,此画成为复辟的法国波旁王室的藏品。1830年,七月王朝取代波旁王朝,此画又被新国王路易—菲利浦收藏。1852年,法兰西第二帝国建立,此画被拿破仑三世收藏。1871年,巴黎公社起义,此画流出宫廷,由圣路易博物馆收藏至今。
听完这段话我沉默了许久,点着头说:“原来这幅画的流传如此曲折,连拿破仑的约瑟芬皇后都喜欢它。”
“嗯,这里还有一幅图片呢。”
原来电脑里还储存着油画《玛格丽特》的资料图片,虽然电脑里的图片不是很大,但足够我看清油画里的玛格丽特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脸。
我和于力都把头凑到了电脑屏幕前,看着玛格丽特正襟危坐在油画中。大概过了几十秒,我忽然长出一口气说:“果然是人间尤物,怪不得有三位法国国王为她而折腰啊。”
这时于力的眼神忽然诡异了起来,冷冷地说:“我觉得这幅画有些怪。”
“怪在哪里?”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敏感的直觉。也许是我跟着奥尔良教授太久了,整天面对着一些古代的文书和艺术品,于是产生了某种心灵感应吧。”于力的脑袋在灯下发亮发光,似乎正在激烈地思考着什么,“在这幅画里头,似乎隐藏着某个秘密。”
“秘密?你怎么知道的?”
于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了我的眼睛一会儿:“你为什么要查这幅画?难道它和羊皮书有关吗?”
这句话一下子问倒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不,我不知道。”
还好于力没有继续追问,他又看了看电脑说:“好了,艺术资料库里关于这幅画的内容只有这些了,我们走吧。”
晚饭还是在学校的餐厅,对这里的西餐我已经完全厌恶了。我向于力打听附近有没有中餐店,于力的回答是附近有几家中餐店,但里面的菜做得比国内的盒饭还低级,而价钱相当于上海的三星级酒店。这立刻就打消了我出去吃中餐的欲望,只能陪于力一起啃半生不熟的牛肉。
像受刑一样吃完了这顿晚餐,我看着外面绵绵的巴黎夜雨,忽然想到了某个名字,于是我回过头犹豫着说:“于力,你听说过这个人吗?诺查丹玛斯……”
“诺查丹玛斯?当然,我还写过一篇关于他的论文呢。诺查丹玛斯是16世纪法国著名的预言家,他写过一本叫《诸世纪》的书,据说准确地预言了历史上的许多重大事件。”
“你认为这可能吗?我是指预言未来的能力。”
于力又皱起了眉头:“你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让我回答,因为我们在评价所谓的预言时,首先要做两件事:一是判断记载预言的资料的真伪性;二是确认该预言产生的时代。如果所谓的预言是后人伪造的,那当然就毫无意义了。”
“那诺查丹玛斯的《诸世纪》是不是伪造的呢?”
“《诸世纪》肯定有一个最初的版本,这个版本的预言得到了后人的证实。但后来出现了许多伪造的《诸世纪》,或者假托诺查丹玛斯之名的预言书。其中有许多很恶劣的人,他们根据自己的需要任意篡改原文,希望利用诺查丹玛斯预言家的声望,来为某些集团策划的阴谋服务。”
我摇了摇头:“怎么又牵扯到阴谋论了?”
“举个例子吧,希特勒就对诺查丹玛斯的《诸世纪》很重视,据说是因为臭名昭着的纳粹宣传部长戈培尔的夫人,她读到了一首诺查丹玛斯的四行诗,引起了戈培尔和希特勒的浓厚的兴趣。二战时期,德军飞机撒下大量据称是诺查丹玛斯的预言诗,告诉人们诺查丹玛斯早就预言到了德国的胜利。其实,这些所谓的诺查丹玛斯的预言诗,全都是纳粹德国伪造出来的,为的是对法国人进行心理战。”
“我还是不明白,诺查丹玛斯是一个真正的预言家,还是一个骗子呢?或者是某个拥有魔法的巫师,是在黑暗中永生不死的幽灵?”
“谁都无法轻易否定诺查丹玛斯,也都无法轻易肯定诺查丹玛斯。”
这时餐厅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于力两个中国人。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我突然问道:“所谓‘预言’,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诺查丹玛斯预言某人会在某时死去,他就在预言某人死去的那个时间,秘密实施魔法使那个人死亡,这样他的预言不就‘应验’了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比如说我预言你下一分钟要倒霉,因为我已经准备在下一分钟打你一拳。”但于力随即摇了摇头,“但这也不对,《诸世纪》中的绝大多数预言,基本上都是在诺查丹玛斯死后才实现的,难道他还能够在死后干预历史吗?”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死过——他本来就不是与我们相同的人类,而是一个拥有魔法的异种!他永生不死,冷酷无情,永远徘徊在人界与地狱之间,数百年不断干预人类历史,以符合他的惊世预言?”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控了,这让我显得很尴尬,也使我们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
于力一直在摇头,他的脑袋在餐厅的灯光下越发亮了:“你说的仅仅只是一种可能性,即假设世界上真的存在幽灵。但如果从哲学的意义上去理解,你会有新的发现。”
“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了,你把你的理解都说出来吧。”
“永远的现在——”于力显然已经过了深思熟虑,“你相信永远的现在吗?爱因斯坦承认永远的现在,古代东方和西方的神秘主义者们,也同样相信永远的现在。”
虽然只提醒了一句话,但我的脑子似乎在瞬间开窍了:“如果说‘现在’是永远的,那么我们现在坐在这个餐厅里,不论时间向前进行了多久,都有可能重新回到这里,因为有一个‘永远的现在’存在。那么对于未来而言,同样也有一个‘永远的现在’。也就是说:过去,现在,未来可能同时存在。”
“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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