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豆腐》第38章


“我知道,这个皇上也知道。”我将我从帷幕上取下来的信内容告诉了景瑶,皇上故意离开京城,就是为了能够让老狐狸露出尾巴,精兵已经埋伏在了城外,就等秦寿按捺不住。
“其实,我觉得他不是有意要害大将军的。”景瑶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紧张。
那个他,指的是梁复月。
我们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十多年的朋友会是一个狼子野心的走狗,这比自甘堕落还令人痛惜。
“所以,如果一切顺利,事情结束后能不能放过他?”
杯中的茶叶已经开始有下沉的迹象,一片一片很稳很安然的落入杯底,舒展开身体,静静躺好。
景瑶这么求我,她的双眼中闪现的神色分明那么眼熟,那么急切地盼望着什么,也有着痛苦的纠缠。
梁复月,你也许不知道,你可能已经成功了,景瑶眼中不再是只有姬函了,可是你还值得这份感情吗?
“我会的,只要他还值得。”
四十六章
破城之日便是解封之时,而这个破,是从内部。
古往今来,都是外敌入侵攻破堡垒,逼宫退位,满城的血烟意味着改朝换代的又一次到来,分分合合犹如不断地轮回一样上演着,而又有几个当权者知晓,改朝换代只是亡国,信仰没了才是亡天下。
秦寿本来可以更加按部就班的计划着每一步,皇上也能在南五台上静坐更久,不过有一个人按捺不住了。他是棋子,也是棋手,他叫梁复月。
我本来想着如果这次他不来找我,我得等到攻城的时候才可能找到他,甚至有可能会在天牢看到他与秦寿喝茶,不过毕竟某个人在他心中分量很重。
景瑶被我安排在伙房烧柴,每天灰头土脸,脏兮兮地穿梭在油烟之间,我以为这种简单的计谋不会成功,可是居然还是成功地掩人耳目了。因而我才能收到梁复月的信:
“你那里有我要的人,我这里有你要的真相。”
我捏着那张薄纸,忍不住开始笑了,笑得特别投入,简直要笑出眼泪了,怎么会这么滑稽!哈哈,真的有那么一天,居然让梁复月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我笑得肚子有些疼脸上肌肉也酸了,使劲揉着放松。
哪一个是真的你,我倒是很想知道,这对于我远比真相更重要。
我依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通过几次传信确定了时间地点。
安排好这些,我想到了被我丢在一旁好几天的齐铭齐粽子了,会不会因为我失约而生气的发霉了呢?我好笑地猜想着他的情绪。
在赴约的前一天我决定去看望他一下。
他已经从医馆转到了将军府,仗着自己的精兵,让秦寿只能虎视眈眈。
我走到将军府门口才想到,越南姑娘知道这件事了吗?说不定这是一个契机,我阴测测地咧了咧嘴角,齐铭啊,不用感谢我啊,我等下就往青楼转一圈!
进了府,发现这里又是另一个迷宫,东转西转才找到粽子安置的地方。
齐铭在床上阴暗地发霉,听到开门声转过头,一下看到我,眼睛都绿了!
“好点了吗?”
粽子使劲点点头,似乎激动地说不出话,一脸急切地看着我。
我配合地加快了脚步走到他床边,刚一坐下他就起尸了,“你可来了!我都等了你多少天了!”
我连连安抚,推脱自己最近很忙,又带着负罪感的询问他的身体状况,果然是自小习武,居然痊愈的很快,只不过身上还是绑得和大粽子一样。
聊了一些京城的情况还有他在晋州的遭遇,东扯西扯了一会儿,他看见了我身上的玉佩,那是梁复月留下的。
“你这玉佩我有印象,好像是——”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了。
我转身往门口看,直了……敢情我多事了,这端着药进门的可不是越南吗?我促狭地看了一眼粽子,使了个眼色,粽子冒了点烟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越南听说我病了,特意过来看看我。”
“哦~”我很夸张地应道,“煎个药端个汤,真有心啊!”
“你别胡说!”这小粽子很青涩,很不好意思,我真怕自己再这么逗下去他会直接熟给我看。
“叶大人也在,我要给齐铭喂药。”越南端着药碗过来,我连忙让出位置。
她优雅地吹着汤匙,试了试温度喂了一勺,齐铭红着脸探头喝下,低声说,“我自己来吧,凉了我自己喝下去就行,你不用……”
“凉了你会喝吗?”越南笑得很好看,“叶大人,这人呀看着男子气概,居然还会怕苦,屋子里的花花草草盆栽植物可没少喝药呐。”
她得意地开着齐铭玩笑,气氛美得冒泡,我乐得直笑,“没事儿,我也怕喝苦药,齐铭你不要觉得丢脸哈。”
打闹着喂完了药,越南端着药碗准备离开。
“叶大人,大夫说他的伤需要多睡觉修养,不过这个人太好动,我让加了安神的成分。”
“好的,我再聊会儿就出去,保证给你哄睡了!”
越南笑笑,关上门走了出去。
“多好的姑娘啊。”我感叹。
“是啊,多好的姑娘啊。”齐铭跟着念完才发现不对,立马热血翻腾上脸,“你别误会!”
“我能误会什么,这不明摆着吗?”我挤眉弄眼,还做出吹汤匙的动作。
齐铭更急了,恨不得从床上坐起来,我连忙制止,“好了,有什么,这么大年纪还不许想着个姑娘吗?真喜欢娶回来不就得了。”
“你可别在越南面前说。”
“为什么?”
“我喜欢她,可是不想给她带来负担。”
“傻瓜。”我敲了他的头,“你没看出这姑娘对你有意思啊?木头!”
齐铭无辜地眨着眼,“真的吗?”
“就冲着你这傻样,我看人还是别嫁给你好。”
“她真喜欢我?”齐铭追问道。
“你说人家一姑娘,辛辛苦苦出来到你这,熬药喂药图啥?如果我说她是为了你的钱你的权,你愿意相信吗?”
“不可能!”
“我也觉得越南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觉得她图什么?孤男寡女的,她还把你当哥哥不成?”
“可万一我会错意,给她带来尴尬怎么办?”
“不试试怎么知道?”
齐铭低着头不做声,做着什么决心。
叶贤啊,你果然旁观者清,可是遇到自己的事情,你就总是犹豫不决!
“算了,你自己考虑吧。我再问一个问题,问完你就睡,否则越南得宰了我。”
“什么?”
“派人杀你的是秦寿对吧?”
粽子叶摆了摆,我以为点头来着,仔细一看可不是在摇头吗?
“不是他?那是谁?”
“那群人没说过话,一直是蒙面的,后来听到……”粽子回忆了一下,继续道,“说梁大人要活口。我们什么时候多出个姓梁的官?”
我脊背一凉,给他盖好被子叮嘱他快点闭眼睡觉,之后急急走了出去。
到底还有多少事让我的信仰可以崩塌,连齐铭你都不愿意放过吗?秦寿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还是说秦寿反倒是无辜的那一个,梁复月,明天的约会请务必给我一个惊喜。
回到丞相府,经过厨房的时候,我看着卖力吹火的景瑶,脸上脏脏的,用手擦一把汗,结果脸更黑了,煞是可爱。这些事情她也知道吗?她知道了却还是在意了梁复月吗?
在她转头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晚饭的时候姬函没回来,而且还把张原杨宁带走了,得知这个消息我有点心烦,因为我想见他。最后决定在书房吃饭,这个地方至少还算让人心安。
我麻木地吃着菜,和景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感到我的心不在焉。
“小贤?有心事?”景瑶咬着筷子尖望着我。
我抬起眼皮回过神,摇了摇头。
“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有点烦躁而已,可能上火了。”我夹了一筷子菜埋头吃起来。
“你就算找借口敷衍也找个合适的,大冬天的上火也要有人信啊!”
“我真的没事,等明天过去,一切就好了。”我扒拉了一口,叹息似的说道。
“什么意思?”
“放心。”
我发现这两个字很神奇,因为它永远和字面意思相反,当一个人,尤其是你在乎的人,竭力说这两个字让你放心的时候,你会越不放心,譬如每次姬函这么和我说。
放心,我没事。
放心,一切交给我。
放心,我们都会好好地。
可是没有了那个地方,我又可以将心放在哪里?我是那么迫切地想看到姬函。
这是谈话结束的标志,哪怕明知道不可能放心也不可能说服对方,还是会结束一场谈话。
吃过晚饭,我回到房里,拿起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字样,这是我凭着记忆写下来的签,我和姬函一模一样的那支签。
二十八个字,不长不短,扎在心头。
我躺在窗上,忘记关窗了,有凉风吹进来,稍微让我打起点精神,也冻得慌。
景瑶,梁复月,姬函,和我之前的二十多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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