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野兽朱棣》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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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说:“朕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且又是多病之身,朕不知道安居宫中享清福好吗?但国家安宁没有保障,朕就愧对天下苍生。”
既然皇上举起了以天下为己任的大旗,众大臣便再无敢谏者。
朱棣于是传旨,征发山东、山西、河南、陕西、辽东五都司兵马,凡三十万众,在土木堡会师,以陈懋、金忠为先锋,他要第五次御驾亲征,并命英国公张辅和内阁大学士杨荣、金幼孜随军出征。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在一张刺绣的地图上指点着,说出他早已想好了的进军路线,兵出独石口,直逼隰宁,应在五月抵达达兰纳木儿河一带,必寻到阿鲁台主力决一死战,将其彻底击溃,永绝后患。众臣都不敢再说什么,但杨荣和金幼孜心里有数,这将又是一次徒劳的远征,到发兵之时,连敌人究竟在哪都不清楚,完全是盲人骑瞎马地乱撞。
? 都等着朱棣死呐!
皇帝要五征漠北的消息传到了山东乐安州汉王府,朱高煦并无高兴的表示。囿于这偏远的小地方,朱高煦只能收敛起利爪,以待时机。
自从到了自己的封国,汉王朱高煦便沉湎于酒色之中,每日里声色犬马,不务正业。这是谋士们为他出的主意,是做给朱棣和太子看的,尽量减小目标,他要当一回卧薪尝胆的勾践。他的内心被苦水泡着,他夺嫡屡屡受挫,已无希望了,以前朱棣征北,必带朱高煦同行,从他第三次出师漠北起,朱高煦似乎就被遗忘了,他上表请缨,也遭到了拒绝。朱高煦由希望转为失望,到后来就是绝望了,这也是他改变谋略的原因,他不再相信朱棣当年的承诺,他不可能从朱棣那里得到皇权的禅让,他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如同朱棣不靠朱元璋的法定夺得大位一样。
更叫朱高煦由绝望到愤怒的是,朱棣以莫须有的罪名剥夺了他两护卫的兵柄。朱棣老了,快死了,他在安排后事,唯恐他两腿一蹬,他扶植的太子不成器,是扶不起来的天子,像朱允炆一样,被人篡了位。
朱高煦想,你永乐皇帝能走这步棋,我怎么不能走?前有车、后有辙,你给儿孙做出了榜样啊,那就对不起了。
这天朱高煦又在后宫玩乐,边饮酒边看几个舞女在面前跳舞,他搂着一个妃子,不时有猥亵之举。已经老迈的太监黄俨进来,动作迟笨地跪在他身旁,小声说:“殿下,有要事,也是大喜事。请屏退他们。”
朱高煦早就厌倦了忍辱负重的日子,他说:“我的两护卫也叫皇上削了,每日尸位素餐罢了,还有什么要事、喜事可言?”
黄俨眨巴着三角眼说,天象示福,真的是时来运转了。朱高煦半信半疑,便对妃子、宫女们摆摆手说:“你们别走远了,还没玩够呢。”
宫女们下去后,黄俨亲手带严门,开始与朱高煦密谈。朱高煦看他的神秘样,就说:“莫非皇上崩于漠北,还是太子暴卒了?否则会有什么好消息?”他是知道皇上有病的,只是他讳疾忌医,不肯承认罢了。
黄俨说,皇上带病出征,这已不是什么秘密,北征出发后,赵王成气候了,朱高燧看到皇上日薄西山了,便开始行动,令常山护卫孟贤正散布流言,说皇上不行了,此去漠北可能就是他的不归路了。又说皇上不满意太子的软弱无能,也恼恨汉王朱高煦的专横跋扈,选来选去,决定废掉太子立赵王。
怎么半路上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来!朱高煦愤愤然,气得额角的青筋直跳,赵王算老几,太子废了,也轮不到他呀。
黄俨老谋深算地说:“先让他乐一乐又何妨?”
据黄俨侦得的消息称,赵王勾结钦天监的王射成,说观天象的结论是,天下当易主,就在近日,他们连伪诏都拟好了,一旦皇上征战有失,或皇上病危、驾崩,他们就废太子,矫诏夺位。真是异想天开,朱高煦没想到朱高燧也有这么大的野心。这等于凭空又多了一个对手,他还指望跟老三朕盟呢。
黄俨倒是说得一针见血,有一百个藩王,就有九十九个想夺大位当皇上的。剩下那一个老实的,一定是痴儿。朱高煦不明白,朱高燧想夺位,这算什么喜呀?
黄俨想出个旱涝保收的主意。可先与赵王朱高燧联手,表面上支持他当太子,如果成功了,就宣布其阴谋罪状,再当机立断地除掉他。如果他败露了,朱高煦马上抢先向皇上出首,也立了一功,他和太子是鹬蚌相争,殿下坐享渔翁之利,那皇位就非朱高煦莫属了,这是一箭双雕,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朱高煦说:“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谋略。”
黄俨说:“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有高人指点啊。”
“高人?”朱高煦问,“什么高人?”
黄俨说,这个人愿助殿下一臂之力,成就大业。
朱高煦皱着眉头问:“这是个什么人?他可靠吗?小心上当啊。”
黄俨说:“他说,他有个会看星相的师傅,是师傅打发他下山辅佐真主的。”朱高煦说:“我能见见他吗?”
黄俨说:“当然可以。”停了一下,他又说:“别忘了,皇上这次是带病出征的,据这位高人看,他病势不轻,恐怕回不了京城了……”
朱高煦说:“你是说,他不久人世了?”
黄俨点头说:“我看是。一旦皇上归天,机会就来了。”
朱高煦眼里闪着希望的光焰,他想立即召见黄俨所说的高人。
黄俨领进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行子和孟泉林,他们都是道家打扮,沧桑岁月虽已在他们脸上刻下了印记,但方行子依然是美丽潇洒而又风度翩翩。这些年来,他们隐姓埋名,周游天下,一直在寻找复仇机会,也不放过任何可以撼动朱棣王朝的契机。这次,他们认为时机来了。朱高煦看着他们,觉得方行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无论怎样搜索枯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方行子向朱高煦行了简单的礼,说:“参见殿下。”
朱高煦说:“二位道长请坐。”
方行子坐了,孟泉林却像侍卫一般站在方行子身后。朱高煦打量着方行子说:“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方行子说自己是受命于天,来帮扶未来天子的。一句话说得朱高煦心花怒放,他说:“听说道长擅打卦,何不占一卦?”
方行子便用制钱摇了一卦,她摆出了一个卦形,并解释说:“这是巽下坎上,下经木是巽木,上经卦是坎水,木上有水,是井,巽木在水里引上水,水源源而来,联系到困卦是泽中无水,干涸了,水渗入地下了,便向地下深挖而见水。水,当然是好运。”
朱高煦一头雾水地问,有了水,有了井,又怎么样?
方行子说:“城市、家居可以迁移,井不能搬走,井水既不能枯竭,也不能溢出井口,这是告诉人,要有恒常之心,打水要拉直井绳,这是中正之道。皇位是井,不能更动,但打水人就不一定是哪个了。”
这几乎是暗示朱高煦可以当打水人了。他沉思片刻,说:“你想让我与赵王联手,你又有什么办法让我最终得胜呢?”他担心的是为他人作嫁衣。方行子说她有一件皇上梦寐以求的国宝,如将它献给皇上,就会深得信任。朱高煦说:“是一件什么宝贝?”
方行子说:“殿下忘了那方来自天山的青玉玉玺了吗?”
朱高煦的眼睛瞪得溜圆,多年来,这方玉玺一直杳如黄鹤,朱棣遍寻天下也没找到下落,那年方行子神出鬼没地说来献玺,结果人与玺都不见了踪影。如今,在建文朝垮台二十二年后,它真的要出现了吗?
方行子便打开了一个随身带的布包,里面真的是那方久违了的青玉皇帝大印,摆在案上,晶莹剔透,闪闪发光。朱高煦捧起来端详了好一阵,不禁哈哈大笑:“好啊,合该我登大位,这国宝竟落到了我手。我一定要重重赏你。”
方行子说:“殿下不可因小失大。殿下不急于拥有玉玺。”
爱不释手的朱高煦说:“为什么?”
方行子说:“殿下现在并不是春风得意之时,太子占着位,皇上无意废他,你将此玉玺送到皇上那里去,他会多高兴!那时也正是赵王有所为之时,他胜与败,都将使殿下稳操胜券。既然殿下迟早要当皇上,这玉玺不迟早要回到你手上吗?何必着急?话又说回来,如果殿下当不成皇上,留这玉玺何用?反而是罪过了。”
这话有理呀!朱高煦拍手道:“好极了,就派黄俨和你一起走大漠去找父皇献玉玺,如何?壮士不会不答应吧?”方行子说:“既然来投殿下,自然乐意效犬马之劳。”方行子和孟泉林的计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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