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也很爱他》第13章


幼童的额娘喊他“小雁”。
即使是在梦中,他的名依旧是君雁。
小君雁最爱在宅子后头的花园里玩,常常一玩就是一个下午。逢春天就采采花儿,盛夏时便逗逗蛐蛐,秋季赏菊,冬季则被他额娘禁在房中。
春去秋来,一年年的光阴就这么溜走。
而每年他最开心的时光便是他爹娘口中的贵人来访,领着他在花园里头玩捉迷藏。
额娘说“君雁”这个名字便是贵人所赠,小君雁应当尊他敬他。
可那脸糊得看不真切的贵人一听小君雁有板有眼地复述他额娘的话,便笑出了声,一双眼睛都笑弯了,“君雁,你我无须客气。你只管直呼我的大名便行了。”
“贵人叫什么?”
“刘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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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贺君雁大眼瞪小眼互看了足有三分钟。
我正想着该怎么和他解释眼前的怪力乱神,贺君雁就咚地一声又栽倒在床上,吓得我差点扑过去以为他又嗝屁了。
我怀疑贺君雁得了什么绝症,而长时间的昏迷就是那绝症的症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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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跪在贺君雁的床边,活像在给他哭丧的时候,恩主他们来了。
恩主见我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便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刚才的情形老实交代,末了又问在座的大佬们是不是贺君雁又要死了。
大佬们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着眼神,好像在商讨要由谁来宣判贺君雁的死亡。
最后这苦差事还是落在了恩主的身上。他挥了挥衣袖,凭空出现一幅动态影像。
乍看第一眼,我只以为是恩主探取了贺君雁的梦境,可再仔细一看,这是梦境不假,但那场景于我而言也十分熟悉——根本就是我亲身经历的事,只不过我现在是以第三视角在看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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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小君雁衣衫褴褛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若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他的第五世,也是极其短命的一世。
从他出生到死,他所处的那旮旯便连年饥荒,饿殍遍地。
那时我已得到了祁鸾的帮助,万幸少受了一遭罪,在灾年反倒能接济小君雁一把,装成邻家大叔赠予他糕点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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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实告诉恩主他们,梦里的一切都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他们似乎也不意外听到这个回答,只问我贺君雁那一世是因何去世。
我愣了一会儿,倒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想提起那段悲惨的回忆。奈何我架不住眼前的各位大佬,就算从我嘴里套不出答案他们自己也会去找,于是我低声答道:“饿死的。”
是的,贺君雁的第五世是活活饿死的。
我也曾跑去求过祁鸾,就差跪在那王八蛋的跟前,可他却说什么天命不可违的老话。
气得我有整百年没再和他说过话。
知我莫若恩主,见我脸色微变,便岔开了话题,安慰我道:“你放心,君雁上神没什么大碍。”
我掀起眼皮,无精打采地看了恩主一眼,“那他怎么老是昏睡过去?”
“琉鸢,若我们预料的不错,上神将在这几日恢复从前的记忆。”
我:???!!!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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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主的话换个方式理解就是:天帝老头儿骗了我八百年!
八百年前是天帝老头儿亲口告诉我重生后的贺君雁不会恢复任何记忆!也是他让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长久地徘徊在地府和人间!
我忽然陷入到一片迷茫之中,不知道自己这八百年来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像个傻子一样被天帝老头儿耍得团团转,一次又一次地在贺君雁的生命中充当着路人丙丁,体验着爱而不得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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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一棵梧桐树底,怀里抱着从后厨偷来的猴子酒,想着一醉方休。
恩主只身一人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已醉了,脸颊火红一片,然而心还是冷的。
恩主轻笑着说我变了,谈起他初遇我的时候,我还只是个被蛇精男追着玩儿都会吓得又哭又喊的小兔子。
我想了想,才意识到那些记忆果真像是上辈子的事那般遥远,心情不禁又郁闷了几分,灌了一口呛人的酒。
恩主不急着劝我想开,倒是我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想要求证,哪怕我知道最后的答案会让我的心像坠入冰湖底端那样寒冷。
我问恩主,这件事祁鸾是不是也知道。
恩主问我怎么猜出来的。
我说很久以前祁鸾就劝我放弃,每每我俩因为这事吵到不可开交的时候,祁鸾就会冲动地骂我是个笨蛋,但随即又把话头打住。我从前不明白那是为什么,现在再想想,那时候祁鸾就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只不过他不愿意告诉我。
恩主说:“祁鸾还是挺关心你的。”
我不说话了。
我没有办法反驳这句话。
我们兔子家族一生就是生一窝,我和祁鸾有成千上百的兄弟姐妹,别说认全所有人,就是我们的亲身父母都跟最熟悉的陌生人似的。
我和祁鸾能成为这千万个当中关系最好的,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还记得最初的那几年,我俩互相扶持躲过所有天敌的追捕。别人总说祁鸾像哥哥,但没人知道其实一开始真正担起保护职责的人是我。
祁鸾小时候比我还软弱,若没有我挡在他前头,他早被老鹰叼去了!
唉,一想起这个白眼狼如今和我站在对立面,我就更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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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雁在三天之后才再次苏醒过来。
在这三天内,戍诀上神又来了一次,只不过这次那个寡言少语的应聆神君没有跟来。
戍诀上神的目的十分明确,过来是和廉翊神君商讨谋逆之事。计划大致有了轮廓,算得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东风就是祁鸾。
我说这群大佬怎么那么热心地让我旁听他们大逆不道的谈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
戍诀上神刚说完一句“若能招安祁鸾上仙定是再好不过”,廉翊神君立马瞥了我一眼,接下了一句:“琉鸢,这普天之下除了天帝,祁鸾不是最听你的话吗?”
这种不靠谱的小道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祁鸾要能听我的话,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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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尿遁当借口,躲过了那群大佬的围攻。
想着去看看贺君雁怎么样了,却在长廊的转角处撞见他急匆匆地冲出来。
我下意识地想问他是要去哪儿,他却突然抱住我,双臂圈得紧紧的,我差点就踹不上气来。
我从前怎么不知道贺君雁有如此拥抱癖呢?!
不过这种感觉还是挺爽的,我原本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回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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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雁拥抱的时间未免太久了,凤族的侍女们还在一旁看着呢!
以防我俩有伤风化,我含糊着声音问贺君雁能不能先撒手。
贺君雁没搭理我,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刘鸢,我总算找到你了。”
奇了怪了,“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问完,贺君雁愣了,我也迷糊了。不过他终于舍得松开我了。

那年杏花微雨,勾栏处惊鸿一瞥,秦王半个魂儿都让那小倌儿勾走了。
当朝虽盛男风,秦王却并未有龙阳之好。不过是无意经过那南风馆,一个着火红艳装的小倌儿便冲了出来,挤过重重人群,声嘶力竭地直呼他的名讳,好似他秦王当真有那么风流倜傥、处处留情。
身边的侍卫及时拦住了那无理的小倌儿,将他擒拿在地,等候秦王发落。
秦王向来看不上这种下九流之人,原想吩咐侍卫将那小倌儿毒打一顿也就罢了,可当他无意瞥见小倌儿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时,沉寂了廿十年的心弦陡然被拨动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他居高临下地站定在那小倌儿跟前,神情依旧是带着尊者的高傲和不屑,启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倌儿的身板未免忒弱,侍卫不过是稍用了一把劲,他便疼得直咬牙,几乎是狰狞着报上自己的名字,“刘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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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雁问我,我俩是不是以前见过。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失忆了,可转念想起他的那个梦境,心想着他大概是对眼前的一切都起了疑心。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便岔开了话题:“你梦见了什么?”
年轻的影帝丝毫不知道掩饰自己的神情,有一瞬间,贺君雁的脸上闪过仇恨、迷惘和痛心。
看得我心惊肉跳。
“梦到我在战场上厮杀,临死前想起你还在家里等我。”不过贺影帝很快就理好了情绪,目光直直地看进我的眼里。
我尴尬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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