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暴君》第87章


苏长卿闭起眼,心绪逐渐急躁不安,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李大人见苏长卿就这麽晕了过去也未多做回答,只好叹了一声,挥手让下人将苏长卿暂且抬去了军医处救治。太子已经告诫过他,不可以过於明显地弄死苏长卿,最好的办法还是一步一步逼对方自尽,以免落下口实。
自苏长卿被带走之後,苏重墨便被锁在了小茅屋之中。
因为有苏长卿替他受罪,原本觊觎他的两名监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怕坏了李大人大事。
苏重墨年纪虽小,但是自幼跟随苏长卿颠沛流离,人情世故也是见得多了,他坐在门口不时透过门缝看一眼外面,然後忍不住会擦一把自己的眼泪鼻涕。
他真地很害怕失去苏长卿,因为对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更是唯一的依靠。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重墨在饥寒交加之下昏昏欲睡之时,苏长卿终於被人送了回来。
看著被人送回後便一直昏迷不醒的父亲,苏重墨可是吓坏了,他摸著苏长卿冰冷的脸颊,泪水滚滚落下。
“爹……爹你醒醒啊……墨儿好怕……好怕……”
死的滋味,苏长卿尝过很多次了,就连死後下地狱的滋味他也尝过了。
他自问自己这一生可谓已竭尽全力去活过爱过恨过,只是当自己的一切都被折磨得坠入绝望的深渊之後,生和死对他来说已没有了意义。
苏长卿是真地倦了累了,他宁可回到地狱继续受刑直到魂飞魄散,与这尘世,与苏重墨再无任何牵挂。
但是……
那一声声稚嫩的呼唤却慢慢绞紧了苏长卿的心,他在一片黑暗中徘徊徜徉,到最後终於还是皱著眉走了一条回头路。
“咳……咳……”
苏长卿费力地睁开眼,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只是个小屁孩的儿子。
他难受地咳嗽了好几声,身体的伤痛提醒著他刚才所遭受的屈辱,而那些并没有被抹去的记忆也告诉了他,这样的屈辱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只要他想活下去,只要他想守护面前这个小子,那麽更多苦难都会在前方等著他。
耳边的苏重墨哭得很凄惨,若是以前,苏长卿听了只会心痛难受,而现在他除了心痛难受之外,更多的却是烦躁和反感的情绪。
“哭什麽哭!你老子我还没有死呢!咳……”
苏长卿又咳了一声,目光纠结地看了眼苏重墨,见对方被自己恶劣的态度吓到之後,这才无可奈何地柔声说道,“好了,好了,爹饿得很,你去弄点吃的给我吧。”
苏重墨听了苏长卿的吩咐立即转身在狭小脏乱的屋子里找起了吃的。
找了好半天,苏重墨才找出一个已经有些发馊的馒头,而这个馒头还是前两天苏长卿笑著塞给自己的。
因为苏重墨太小而不能参与采石场的劳役,所以放饭的监工每日只会给苏长卿定量的口粮,也不过一顿两个馒头而已。
苏长卿平日里要在采石场劳作,其辛苦非比寻常,一顿两个馒头却是远远不够他填饱肚子。
无奈之余,他只得教苏重墨辨识野菜,让儿子在他劳作时能摘下野菜回来给两父子充饥,然而苏长卿心中却总是挂念孩子,常常省下馒头给苏重墨吃,自己宁可只喝野菜汤果腹。
而苏重墨也是十分懂事,知道父亲不易,他总是将苏长卿给他的馒头悄悄存起来,然後在两人都饥肠辘辘时再拿出来与苏长卿一同分享。
看见苏重墨拿过来的又硬又冷的馒头,苏长卿的脑海中浮现的尽是父子两人相依为命的往事。
他接过馒头仔细地看了看,这才伸手将馒头掰为两半,将其中一半递到了眼巴巴望著自己的苏重墨面前。
“拿去吃吧。”
苏重墨吞了吞口水,却不曾伸手去接,他乖巧地看著苏长卿说道,“爹,我不饿,你多吃点,这样身体才能快些好起来。”
看著如今在自己面前天真无邪的儿子,苏长卿面露苦笑。
他咬了一口馒头,心中一片茫然,竟然低声喃喃自语了起来。
“你要是能一直对爹这麽好,那该多好啊。”

苏长卿这一次受的伤可不轻,监工们估量他这身体一时半会也的确无法在去采石场做事,便由了他在茅屋中暂时休养,待伤势好一些後再上工。
军医之前留了些药膏,苏长卿也正好拿来上药,以期早能日康复,而苏重墨自是伺候在苏长卿身边端茶倒水,无微不至。
白天趁了苏重墨出去采野菜,苏长卿这才有机会拿出药膏来给自己撕裂得厉害的後穴上药。
此时的他,死志虽无最初那般强烈,但是仍是觉得这般活著毫无意义。
前几世的遭遇已让苏长卿耗尽了对苏重墨的一往情深,这一世径自变作了一场笑话。
但是对苏长卿而言,现在苏重墨这小子还这麽小,毕竟不似长大後那般对自己生疏冷漠,既然两人父子一场,自己也不能就这麽双腿一伸丢下他一个人在这凄苦北境,等他再大一些之後能独自生活之後,自己便可自尽回到地府,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因为伤在後穴,苏长卿不得不跪趴在床上,撅起臀,自己将手指裹满药膏之後艰难地探入後穴之中。
手指插入後穴的一瞬间,被那群地痞强压著凌辱的记忆猛然涌了上来,苏长卿愤懑地皱了皱眉,心道若非那小子,自己又何苦再遭这些活罪?
苏重墨在苏长卿的教导下也识得不少野菜,大概是前天下了一阵雨,采石场後山的林间中的野菜发得格外茂盛。
他挎著一个小小的篮子,在陡峭的山林间采摘著足以让自己和父亲饱腹的野菜,满脸的欢喜。
但是苏重墨毕竟太小了,有些野菜生得极为边缘之处,连成年人都不易采摘,又何况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看著篮子还没放满,苏重墨也变得有些贪心起来,这一次自己可以跑这麽远,乃是监工们见父亲伤重,他们父子二人也确无东西可吃,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来这後山林中采摘野菜,这次不趁机多采点,只怕以後这样的机会便不多了。
正在苏重墨努力伸出手想要揪一下野菜之时,他脚下踩的石头已有些松动,不等他抓紧身边的树干,小小的身躯已是伴随著一阵惊恐的尖叫滚落了下去。
苏长卿上好药之後,身体困倦疲惫至极,侧躺回床上没一会儿就昏昏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之时,天色已晚,却不见苏重墨回来。
苏长卿艰难地坐起身来,拍了拍有些发烫的额头,嘴里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臭小子,死哪里玩去了?”
就在他骂过之後,昔日的记忆忽然慢慢浮现了出来。
是了,在他为了护苏重墨周全而被李大人所指派的地痞们凌辱过後,这小子曾去林中采野菜而摔入谷中!
这一回他重生了多次,竟是连当年那足以令他心肝摧裂的回忆都忘记了。
“不好!墨儿!”
苏长卿不顾伤势依旧疼痛,急忙掀开被子起了床,他匆匆披上衣服,踉跄著步子迈出了屋外。
茅屋不远处乃是看管采石场的士兵,对方远远看见苏长卿这边有人出了屋来,立即持矛走了过去。
“喂,进去!晚上不许出来!”
苏长卿自知此时自己身份卑微,也不敢再如以前那般硬气,只好低声哀求道,“军爷,我那小子出门采野菜此时尚未回来,只怕是遇到了危险,可否请军爷通融一下,让我去找找那小子。”
两名士兵对望了一眼,想到李大人的吩咐──务必对此人严加看管,当即便冷冷答道,“让你儿子出去摘菜已是额外开恩,你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苏长卿见二人不为所动,心中更是焦虑,当年他找到苏重墨时对方已是重伤,若是耽误了岂有命在?
他也顾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当即便跪了下来,继续哀求不已,“军爷,我那孩子那麽小,天色又已晚,若他遇到什麽危险,我这个做爹的如何能心安?求军爷通融通融,军爷大恩,小人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那两名士兵见苏长卿如此执著,又发现对方那从小便跟著为奴的儿子的确还没回来,这才私下商量了一番。
“这事我们不能做主,得回禀今日当值的大人去。你先等下吧。”
恰好今日当值的便是前几天被苏长卿狠揍过的吴姓监工,他听见手下回报了苏长卿的儿子走失一事,顿时眉间一挑,心中生出满腔恶毒来。
“好啊,要不是李大人保那小子,老子早就弄死他了,此时他落到老子手里,正是收拾他的时候!嘿嘿,你们且选一副最粗最重的镣铐给那小子上了,然後再拖他去寻他儿子,待找到他儿子之後,老子自有招待。”
苏长卿跪在地上,目光一直忐忑不安地投向了先前那士兵前去向监工大人请示的地方,待他看到对方走近,手上还拖了一副沈重的黑铁铐时,心中顿时一沈,自知命中蹇运终是难避,乖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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