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地自容_桃千岁》第88章

“保镖被我甩开了，我自己打车来的。”四岁的柯一宸小朋友像个小大人一样走进屋，在门口自觉换上了陆霄专门给他准备的小拖鞋，摘下墨镜仰头看着楚奕，“我这么早过来，有没有打扰你们？”
楚奕被他超龄发挥的成熟逗笑了，蹲下身让自己跟他处于同一视觉水平线上：“没有。可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过来这里？你爸和你爹呢？”
“别提了。”柯一宸挥了挥手，转身朝沙发上走，本来想很帅气的坐下去，后来发现自己高度不够，只能整个人爬上去，再坐下。在爬的过程中，把一只拖鞋给蹬掉了。但这丝毫不影响柯一宸小朋友端正的坐姿。“我爸和我爹吵架，我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楚奕简直被这四个字震惊了，“你爸和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还太小，一个人出门是很危险的事。”
柯一宸很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
“不管多大，都不能离家出走。”楚奕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把他脑袋上几缕翘起来的柔软头发顺下去。大概是刚起床就跑出来的，佣人连头发都没帮他整理。
“可是我爹地就经常离家出走啊。”
楚奕扶额，他就知道边以秋那个混黑道的教育小孩子会有很大的问题。
“好吧，这个问题我们暂时不讨论，你吃早餐了没？”
柯一宸老老实实摇头：“没有。”
“那你自己坐着玩会儿，叔叔去给你做早餐，好不好？”
“我可以找陆叔叔玩儿吗？”柯一宸眨巴着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看着他，长睫毛忽闪忽闪地卖萌。
然而楚奕完全不买账。
“不可以哟，陆叔叔最近工作很累，让他多睡会儿。”
“我才不信，我爹地睡懒觉不起床的时候，爸爸也说他工作很累，可是他都不用天天去上班。”
“……”楚奕很艰难地在思考要怎么跟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解释，混黑帮其实也是一种工作？但还没等他思考出个结果，柯一宸又冒出了惊人之语。
“其实我都知道，我爹地是因为跟爸爸打架才会很累。”
“他俩还在家打架？”
“是啊，爹地叫得可大声了，爸爸打人很疼的。我想进去帮他，可每次都被管家抱走了。当然啦，有时候爸爸也会被爹地打。打完了还能抱在一起睡，你们大人真奇怪。我跟陈大宝打了架，就再也不想理他了。”陈大宝是他幼儿园的同学。
楚奕听得一脑门儿汗，下定决心要把柯明轩两口子拎出来好好教育一顿，两个加起来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在孩子面前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楚叔叔，你跟陆叔叔也打架了吗？”
“……”楚奕嘴角抽了抽，觉得不应该跟一个小孩子讨论这么黄暴的话题，“宸宸啊，你想吃什么早餐啊？叔叔给你做。”
柯一宸果然被转移了话题，掰着小手指说：“我要吃吐司披萨，鳕鱼鸡蛋饼，牛奶，还有牛油果沙拉。”
“那你想不想跟叔叔一起做早餐呢？”
柯一宸宝宝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楚奕朝他伸出手，小家伙十分兴奋地把小手放进他的大手里，被他牵着往厨房去了。
2、
陆霄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过来，趿着拖鞋懒洋洋准备出门倒杯水喝，刚拉开门就看到客厅落地窗前坐在地板上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柯一宸的小行李箱摊开放在旁边，里头像模像样地放着两身衣服，其余的空间装的全是玩具。此时，楚奕正在陪他玩儿拼图。
“不是这里，应该是这里。”
“是这里吗？我怎么觉得应该是这里？”
“不对，不对，应该是这里。你看，这个是字母R啦。”
“宸宸好棒，那这几个字母连起来是什么单词？”楚奕拿起另外一块拼图。
“是Superman啊，楚叔叔你好笨，连超人都不知道。”
“不是楚叔叔笨，是宸宸很聪明。”
“爷爷也说我很聪明，可爸爸总说我笨。”
“你爸爸那叫口是心非。”
“什么是口是心非？”
“就是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宸宸很聪明。”
柯一宸仰着小脑袋认真思考了一下：“我懂了，就像他总说爹地蠢，其实他也觉得爹地很聪明。”
“对，就是这样。”楚奕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陆霄靠在门边，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的相处，突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楚奕真的很适合做一个好父亲。
柯一宸眼尖地看到他，叫了一声“陆叔叔”，就朝他跑了过来。
陆霄弯腰将冲过来的小炮弹一把抱起来举高高，楚奕从地上站起来，微笑着看他：“起来了？饿不饿，我去做饭。”
“我要吃花雕醉鸡，糖醋排骨。”陆霄毫不客气点菜。
“我要吃芝士大龙虾，清蒸虹鳟鱼。”柯一宸也跟着点菜。
“……两个宝贝，你们要吃的菜没两个小时做不出来，咱们晚上吃行吗？”作为家庭煮夫的楚总很为难。
“那你看着办吧。”陆霄抱着小家伙往客厅走。
柯一宸跟着点点头：“那你看着办吧。”
楚奕都快被气笑了，转身朝厨房走的同时听到陆霄在问柯一宸：“谁送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
“跟你爹学离家出走啊？”
“嗯，谁叫他们要吵架。”
“他们为什么会吵架？”
“还不是因为我爸那些花边新闻呗。”
陆霄被他的语气逗笑了：“你知道什么是花边新闻吗？”
“知道啊，就是带花边的新闻。”
陆霄忍住笑：“那你离家出走怎么不去爷爷那儿？”
“我才不去，爷爷不喜欢爹地，知道他们吵架肯定要说爹地不对。”
陆霄对这个回答有点吃惊，他没想到这小东西不去柯家居然是为了保护边以秋。
“好孩子。”有这么个知道疼人的小东西，边以秋这几年在柯家受那点气倒也不算亏。“可是你自己跑出来，爸爸和爹地会担心的。”
“楚叔叔打过电话给爹地了，爹地知道我在这里就不会担心了。”
确如柯一宸所说，知道儿子在楚家，边以秋十分放心地去忙自己的事，直到晚餐前才摁响了楚家的门铃。楚奕从厨房出来开门，陆霄正抱着柯一宸在书房研究墙上的一幅画。
“这幅画是陆叔叔画的吗？”
“是啊。”
“陆叔叔为什么要画楚叔叔？”
“因为陆叔叔喜欢楚叔叔啊。”
“那为什么不拍照片呢？”
“宸宸觉得照片好看，还是这幅画好看？”
柯一宸想了想：“画好看。”
“所以陆叔叔要画楚叔叔啊。”
柯一宸仿佛被他绕得有点头晕，皱着小眉头思考了会儿：“我也想学画画。”
“为什么想学画画？”
“那样就可以画自己喜欢的人啦。”
“宸宸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柯一宸忙不迭地点头：“喜欢爸爸，喜欢爹地，虽然爹地有时候很蠢……”
“柯一宸，背着你爹讲坏话，是不是欠教训了？”边以秋走到书房门口，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爹地！”柯一宸转头看到他，一点也没被他的威胁吓到，反而朝他伸出了手要抱抱。
陆霄把小家伙丢到他怀里：“总算来了，你儿子好重。”
边以秋单手抱着柯一宸，另一只手在他屁股上作势拍了两下：“新来的厨师做饭太好吃，这小东西最近是长肉了。”
陆霄故意刺激他：“你也悠着点，三十好几的人了，该发福了。”
“你在开玩笑吗？哥这黄金比例完美身材，甩现在的小年轻十条街好吗？倒是你家楚奕，这么会做吃的，迟早有一天身材走样。”
“你这语气也太酸了，是不是嫉妒楚总身材好？”
“你让他出来脱了衣服咱俩比比。”
“……有孩子在能文明点吗？”边以秋这流氓本质啥时候能改改。
“我不是小孩子！”柯一宸抢在他爹之前开口，“爸爸说只要保持适量的运动就不会变胖。”
“瞧，还是我儿子聪明。”边以秋十分自豪。
然后他儿子就接着说下去了：“爸爸还说把爹地压在床上打架也是做运动。”
陆霄忍俊不禁大笑出声，边以秋“嘿”了一声：“看来我跟柯明轩这事儿还真不能善了了。”
边以秋赶得巧，楚奕多做了两个菜，色香味俱全端上来的时候，谗得两父子口水嘀嗒。菜单是中午陆霄和柯一宸点好的，另外还加了一盘冬菇扒上海青和一道文火慢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