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演出》第23章


“他肯定发过为。”他道,“但发火归发火,他老爸一定没想到他会想杀人。”
“同,同感。”谢小波道。
“而且,你刚刚提到那个箱子,我还想到一种可能,假如警察没发现它,那它也许是被人抢走了,而拿走箱子的人,最可能就是林致远。因为那是他要给我的东西,他知道那里面放了些什么……”余青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也许他突然又觉得他需要箱子里的东西了,在他把东西交给他爸之前,他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逃命,我也希望不是他。但是,我觉得就是他。”
莫兰哑口无言。
余青的假设是成立的,最可能把箱子拿走的就是林致远,最可能趁其不备袭击他老爸的人也是他。看来他真的是凶手。
“虽然他的嫌疑最大,但是……”她低声道,他阳光灿烂的笑容浮现在她眼前,她忽然觉得好难过,“但是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即使他做了,我觉得也是一时冲动。再说,郦老师和他老爸也太不要脸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林致远也太可怜了!我觉得他这么做完全是情有可原!”
“话,话是这么说,可,可毕竟杀了人……”
“我不管!我要帮他!”莫兰在半秒钟之内,下了决心,“他是我们的朋友!总不能眼看着他被枪毙吧!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把他从牢里救出来!”
“难道他真的杀了人,你也帮他?”余青道。
“你刚刚还说,你听了那事自己都想杀人了呢!”
“可是……”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反正是原谅了他。这全是他爸和郦雯的错!”莫兰也决定从此对郦老师直呼其名了,“说得难听点,他们就是活该!再说,现在他爸妈都死了,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亲人,就算有,哪个亲戚会比我们更了解他?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帮他,谁帮他?”
“你别忘了,他都已经承认了。”余青提醒道。
“承认了,也可以翻供啊!”
谢小波和余青都看着她。
“莫兰,你到底想怎么做?”余青道。
莫兰用圆珠笔敲敲便笺簿。“先要给他请个律师。警察既然认定他是杀人犯。我估计,我们是见不到他的,能直接跟他见面的人,只能是律师。所以,我们得给他请个律师,而这个律师一定得是自己人。”
“自己人?”余青一脸疑惑。
“如果是法院委派的律师,他肯定只是随便应付一下,因为林致远都已经认罪了嘛,他一定觉得再怎么辩护都是白搭。可是,如果是我们自己找的律师,他既然拿了钱,一定会好好夫我们打官司的。至少,他会研究一下现场,也会听听我们的证词。”
“我们的证词?”余青觉得荒谬极了,“莫兰即使他曾经帮助100个贫困生,也不可能改变他杀人这个事实!而且,哪来的钱,我听说请律师可不是一般的贵。”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莫兰想到了自己的压岁钱存折,“我也不知道请律师打官司要多少钱,但我认识一个律师,他就曾经接过律师费只有20元的案子。我找他试试。”
“那我们的证词呢?”
“我们得帮林致远做不在场证明!”莫兰抢在余青之前把话说了下去,“假如火灾发生时,他不在现场,那就能证明他没杀过人。对,他是承认了,但那是他在觉得自己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对警察说的。假如现在给他一线希望,假如有人告诉他,曾经有人在案件发生时看见他在另一个地方,那么,他如果想活下去的话,就一定会改变自己之前的说法。”
“哪来的不在场证明?”余青又问。
谢小波推了他一下。
“够,够笨的。”他道,“当,当然是假的。”
余青瞪大眼睛。
“你是想用假证明让他翻供。”
莫兰郑重地点头。
“所以我说,我们夫他找的律师一定得是自己人!他至少得愿意听我们说!他还会把我们的话告诉林致远。”
“莫兰,这不大妥当吧,要是让学校知道,会不会……”
“所以事先得策划好啦!”莫兰打断了他的话,骂道,“胆小鬼!你不愿意就退出好了!只是你不许把我们的话再告诉警察!如果你这么做,我一辈子不理你!”
余青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我又没说不参加。林致远是我哥们,我怎么说都该帮他。只不过这事……小波,你怎么看?”他问谢小波。
“我干。”谢小波答道,这次出奇的干脆。
余青分别看看两人,又道:“假如林致远对我们的假证词置之不理,仍然坚持原来的说法,那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莫兰还是马上作出了回答。“所以,我们得让他知道,我们是想救他!所以,要找个信得过的律师嘛!”
“你是要律师跟我们一起说谎吗?他会肯吗?”余青道。
莫兰白了他一眼。
“怎么能让律师知道我们在说谎?当然是要让他相信我们说的是真的!”
余青不说话了。
莫兰自顾自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等她重新回到客厅,余青问她,“你们觉得这事有把握吗?”
“没,没有,但只要有,一,一线希望,我们就要帮他。”谢小波回答了他。
莫兰却抱起胳膊,冷冷地说:“我看,你还是退出吧!”
演出 第二幕 莫兰 2、怪律师
谢小波和余青走后,莫兰从自己的写字台里翻出梁永胜律师事务所的电话。梁律师是她之前在经历百合花房命案时认识的一个刚出道的年轻律师。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梁永胜律师彬彬有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你好,梁律师,我是莫兰,我们在百合花房见过的……”她不太确定对方是否还记得她,那件案子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是莫兰啊。”听到她的名字,梁律师马上一改公事公办的口吻,亲切地说,“我当然记得。有事吗?”
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心脏在怦怦直跳。
“请问,如果我想请你打官司的话,大概要多少钱?”她问道。梁律师笑了出来。
“寻到是什么事?可不可以先跟我说说?”他的口气像在哄小孩。
假如他知道林致远已经认罪了,会不会拒绝,假如他的费用很高,我付不起怎么办?假如我写欠条,他能接受吗?
“莫兰,你在听吗……”他的声音又从话筒里飘来。
“我,我在。”不管了,还是说吧。她鼓起勇气开了口,“我朋友认为自己杀了人,所以我想请你当他的辩护律师。”
梁律师愣了一下,“是杀人案?”
“是的。”她哪门,这有什么区别吗?
“莫兰,我从来不接刑事案。”
她的心往下一沉。
“为什么?这不也是案子吗?”她很不甘心,心想,要不是我只认识你这一个律师,我也不会来求你。对了,你是不是怕我付不起律师费?那到底要多少钱?“梁律师,我有一个宝蓝石戒指,那是我妈给我的生日礼物,她说那是真正的宝石,很值钱,我还有一个压岁钱存折,里面有2000块,这些加在一起,付律师费够吗?”她问道。
梁律师又笑了起来。
“这不是律师费的问题。莫兰,我不接刑事案,是因为这类官司很难打,牵涉的层面太广,而且一般这类案子,公安部门如果没把证据准备充分,是不会送交检察机关的……”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是该说服他,还是该请他帮忙推荐别的律师呢?这时,她听见他说:“……你可不可以把事情简单跟我说一下,让我先听一听?”
咦?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了?莫兰连忙用最简短的方式将林致远的事陈述了一遍。
“这么说,他已经认罪了?”梁律师道。
“是的。可即便认罪了,也可以翻供吧!我在报纸上,常看见人在法庭上翻供,再说他……”莫兰急急地想说下去,却被他温柔地打断了。
“莫兰。除非刑讯逼供,否则他的翻供并不能改变他的判决结果。而且,我们国家的刑事案跟你在美国电影里看见的案件是不同的,一个案件的背后往往牵扯很多别的东西。我这么跟 你说,你可能未必能理解……”他考虑了一会儿,“好把,我只想告诉你,我可以接这个案子,但胜算是零。”
莫兰懵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警察抓他,总有他们的理由。如果铁证如山,他又供认不讳的话,那上法庭只是听一个判决而已。其实,在很多刑事案中,律师的职责只是,法庭程序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仅此而已。”梁律师说。
“可是,假如他之前说的话有漏洞呢?假如他以为自己杀了人,可其实没有呢?假如他有不在场证明呢?”她急道。
梁律师轻轻笑起来。
“那个男孩是你的朋友吗?”他的语气有些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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