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曹地府》第102章


东海珊瑚树林中的空地。
仪狄蹲在一颗海贝前,好奇的用指尖戳了戳:“这个东西是贝壳,打开让本君瞧瞧里面。”
贝壳因肉身柔弱,平日轻易是绝不会打开壳的,但因为仪狄的仙阶比起这颗小海贝来说高出实在太多,只得听话的慢慢张开了紧闭的外壳,但甫一张开便啪的又合上。
仪狄看得惊奇,又戳了戳旁边一颗更大的:“你也打开本君瞧瞧。”
……
印迟等在一旁,无奈看着神色好奇的司神大人把附近一片海底的贝壳挨个儿都叫开了一遍。
仪狄进了珊瑚树林没多久功夫,却已经快把整个林子里的生物都好奇了一遍,众生物不知龙宫公子领来的是谁,却被仪狄强烈的仙气以及更为强烈的好奇心吓得四散躲藏,往日热闹无比的珊瑚林寂静一片,只剩下海底趴着的海贝们行动迟缓,来不及躲。
突然司神大人神色越发惊奇:“印迟,这里面的是什么?”
“……”
印迟慢吞吞的蹭了过去:“司神您……没见过珍珠么?”
仪狄已经干脆坐到了地上,盯着面前大大小小的贝壳新奇道:“珍珠自然见过,不过以往见的都是成书,这还在肉里的却是头一回见到。”说着伸手去指其中一颗贝肉里的珍珠,“可以这样直接拿出来么?”
没等印迟说不,那颗打开的贝壳一看仪狄手指已经快戳到自己,本能的啪嗒一声紧紧合上,却把仪狄没收回的手指夹到了壳里。
虽然这等力道完全伤不到仪狄,但也隐约有些疼痛感,仪狄稍稍惊了一下,抬起手来,那颗海贝还紧紧的合着,便跟着被竖到了仪狄眼前。
仪狄弹着手指左晃晃右晃晃,那贝壳仍丝毫不松,仪狄便来了兴趣,尝试用不同的力道上下左右的弹晃着手指上的贝壳。
那贝壳哪里经得起他如此乱来的折腾,没一会儿就松开掉了下来,落地时却噗的一声,幻化出个娇俏少女来。 仪狄起身后退了一小步,就见那少女脸色微白,一脸被晃晕了的模样,手里捧了颗晶莹圆润的珍珠,楚楚可怜道:“方,方才奴家无意冲撞了神君,求神君恕罪……神君若是瞧得上这颗珍珠,奴家便送与神君赔罪。”
仪狄蹲回少女面前,饶有兴致的左右打量她:“你就是刚才那颗孕着珍珠的小贝壳?”
少女怯生生的点头。
这么看来,仪狄刚才俨然就是个仗势调戏良家少女的流氓举动。
仪狄不好意思道:“本君是头一回来海里,什么都瞧着新鲜,方才却是无意冒犯了,实在是对不住。”
他说着便拿手拢起少女捧了珍珠的手,恳切笑道:“这珍珠你留着……方才是本君的不对,该是本君向你赔罪……方才可有伤着你?”
虽然仪狄的断袖名声四海皆知,但客观上他这张脸确实男女通杀,笑起来时尤为要命。小贝壳并不知道面前的男子是谁,只知道是位仙阶极高的神君,她看着仪狄近在咫尺的笑脸,原本微白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娇羞的摇摇头:“多谢神君,不曾伤到……”
仪狄便又冲她笑了一笑:“如此便好。”
小贝壳已经快不会说话了。
印迟斜眼瞟了满脸羞涩的少女一眼,没吭声。
小贝壳久居海底没见过太多世面,看仪狄不怪她夹了他手指,也不肯收她的珍珠,道过谢就红着一张脸,噗的又变回了紧闭的海贝。
仪狄带着笑意起身,看了看那颗小海贝,又回头看了看被他无意调戏过的一众贝壳,走到印迟身边:“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这要是传出去,我可就断袖流氓两边都占全了。”
印迟听完仪狄的玩笑,恭敬的拢起袖子一躬身:“是晚辈的错,方才不想扫了司神您的兴致,是以没有出言阻止。”
仪狄看他的样子,怔了怔,收了笑意:“怎么突然又是这种态度……难道是看我刚才如此欺负你们东海的小贝壳们,觉得不高兴了?”
“晚辈不敢。”
“……”
仪狄被好奇心笼罩着,其他的都没太顾得上,几天下来,整个东海的海底便都让他参观了一遍。
于是不止龙宫,全东海都知道他们七公子领着大名鼎鼎的仪狄司神来参观了,第一天时还叫开了珊瑚林里所有的海贝,并重点调戏了一颗海贝小姑娘。
只是海底的小精怪们都比较淳朴,不太懂得周旋应对之道,知道来的是司神大人之后,遇上了都不再敢掉头闪人,只老老实实的幻出人身上前请安。
但它们又都知道仪狄司神那广为流传的风月史和特殊“爱好”。
于是幻出的人身若是女子,情形稍微有些尴尬。
可若幻出的人身是个男子,情形便更加的尴尬。
仙阶高者照拂关切小辈本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一到了仪狄这里,就总容易让人衍生出其他的想法。
因此仪狄司神在好奇心得到满足的同时,也稍微觉得有那么些郁郁。
看仪狄心情有些低落,印迟头一个紧张。万一他老子怪他招待不周丢了龙宫脸面,他岂不是又要遭殃。
于是逛完海底后,印迟拉了仪狄看东海的歌舞,希望能排解仪狄的郁郁。
海里的歌舞,自然跟仪狄以往在天庭或地上看到的不同。
仪狄就着美酒佳肴,看着厅中姿态婀娜的鲛人翩翩起舞,舞姿虽不能说艳绝世间,但舞间时人时鱼,别有一番风味,便再一次提起了兴趣。
龙宫里的歌舞美姬,酒席应酬间比起外面海底的小精怪们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见仪狄看得兴味盎然,便也十分来势,有意无意的总是游到仪狄身边,胆子大的明言挑逗,胆子小的暗送秋波。仪狄端着神君的架势,带笑不语照单全收,让歌舞姬们越发来了胆子,把仪狄围在中间,却把主人身份的印迟都冷落了。
印迟默然无语的在一旁咬着酒杯,心中郁结又开始翻腾。
这股郁结,从第一天仪狄调戏小海贝的时候他就开始酝酿了。
想他年少白痴的时候,也曾去珊瑚林干过敲贝壳的蠢事,一开始是想看新鲜,后来是想弄几颗珍珠当私房钱。可贝壳轻易不会开壳,任他嗓子眼嚎出烟来也没叫开一颗,十分不给他面子。虽然仪狄仙阶远高于他,可看他毫不费力把所有海贝都叫开了一遍,还无意中顺手调戏了个小姑娘,他怎能不受刺激,怎能不郁结?
再比如这些鲛人歌舞姬,虽说是歌舞姬,可鲛人貌美,且天性就有些高傲自恃,眼光极高,入不了它们眼的人,就算是位高权重,也不见得它们肯去巴结讨好。想他堂堂龙宫公子,也没得这些鲛人如此讨好过,如今一见到仪狄,倒是个个都扑上去了。
印迟一边郁结着,一边看到那些鲛人已经大胆到开始动手动脚的地步,终于郁结到了一个临界点。
酒杯啪嗒一声放到桌上。
把印迟当空气的鲛人们终于消停了,到底他还是是龙宫的主子,就算不讨好也不能得罪,看他脸色不好,便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厅里只剩下印迟和仪狄两个,仪狄靠到椅背上,拿手去按太阳穴:“呼,可算是走了。”
印迟正郁结着,看他这么感叹又有些管不住嘴:“晚辈看司神方才的样子,应该是乐在其中流连忘返才对。”
仪狄左右打量了会儿他的神色,挑眉:“我欺负你们东海的小贝壳你不高兴,我对你家的歌舞姬好一些你也不高兴……”
话没说完,印迟已经起身赔罪:“方才晚辈喝多了,言语失敬还请司神恕罪。”
仪狄这几天已经观察出来了,印迟一摆出这种阵势来,就说明小爷他不高兴了。
他以手支颊,歪在椅背上看印迟,半晌笑了,慢悠悠道:“我却觉得,你不是喝多了,而是……醋了?”
“啊?!”
印迟一呆,仪狄已经倾身到他面前,笑意满满:“我对别人好,你觉着不高兴,别人对我好,你也觉着不高兴,如果不是醋了,那是什么?”
印迟继续呆着。
仪狄往前一步:“这阵相处下来,看得出你是个比较迷糊的,风月之事大概也没经历多少,所以即便是醋了一时也还没察觉到。”
印迟还是呆着。
仪狄再往前一步:“你是不是见到别人对我好,或是我对别人好,心里就犯堵,却又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犯堵,堵得久了还会心烦,又找不到理由来出气,于是只能继续堵着?”
印迟依然呆着。
仪狄的脸已经快跟印迟的脸鼻尖碰鼻尖了:“这说明,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印迟终于眨巴了一下眼睛。
仪狄脸上泛起一个很要命的笑容,然后低头亲了一下印迟的嘴唇:“其实你用不着犯堵,正好我也喜欢你。”
印迟呆滞堵塞了许久的脑子,终于被仪狄这一亲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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