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凤凰的羽毛》第17章


“石淙,你还有事?”杜梦尘问。
“我怕安之找不到路回去。”
杜梦尘抬眼皮,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凌厉:“你操心得过分了。”
杜石淙一凛,立刻弯腰:“那我去了。”
“走吧。”杜梦尘笑着挥挥手。
杜石淙阖门出去,杜梦尘走到一扇窗前,用力推开,深红色的衣袖滑落臂弯,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我按下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等他发话。
他却倚在窗边,任寒风阵阵侵入屋中,也不觉冷似的。
“你现在跟着杜一衷?”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杜教授,便答:“是。”
“你喜欢他,还是讨厌他?”杜梦尘问。
“喜欢?讨厌?”我费解。
“凭感觉说,喜欢还是讨厌?”
“……还算可以。”
“可以喜欢还是可以讨厌?”
我硬着头皮回答:“算喜欢吧。”
杜梦尘一回身,后背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年轻的时候只要知道什么是喜欢的,什么是讨厌的就成了,其他的,都不必管。”
“那我可以改个答案吗?”我不禁脱口而出。
杜梦尘笑意加深:“喜欢石淙吗?”
“喜欢。”我立刻回答。
“那徐翎呢?”
“……”我突然觉得那两个字压在舌头上沉甸甸的。
“是不是觉得这样表达太唐突?”杜梦尘说,“我们不谈这个,过来,看看风景。”
我走近窗前,探头望去,只见一团漆黑,中间浮着几点光。
“什么也看不见。”
“起码知道光在哪里。”杜梦尘笑笑。
我莫名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搜索他想表达的意思,这场谈话实在没头没脑。
“知道又怎么样?”我问。
“知道……就行了。”杜梦尘回答。
知道就行了?这时候不是该拍着后辈的肩膀说知道光在哪里就向着那里奔跑吧少年,青春只要恣意挥霍就好,其他一切交给老年去忍受吧之类之类的话吗?
“我不懂。”
“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杜梦尘转向我,疏离飘忽的眼神忽然格外清晰地锁定在我脸上,我一时有些紧张,“你不想知道,这是第一个错误。”
我茫然看着他。
“有能力却不去做,这是第二个错误。”杜梦尘的眼神变得咄咄逼人。
“做了又后悔,这是第三个错误!”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继而睁开,又变得疏离而飘忽。
“我恐怕还是不太明白……”我为我的无知感到惶恐。
“没关系,仔细想想,你忘了什么。”杜梦尘拍拍我的肩膀,“你去吧,石淙应该还在外面等你,别让他等太久。”
当我走下大堂前阶梯的时候,月色下,树影里,那个宽厚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我走过去,月光斑驳落在他脸上、肩上,我皱着眉头问他:“大哥,宗主说我忘了什么,可是,我到底忘了什么呢?”
杜石淙笑:“宗主他总是神神叨叨的,你别太往心里去。”
“是吗?”我抬头看他。
“我给你请了病假,这段时间你都可以好好休息,想去哪儿玩,咱们也可以一起去。”杜石淙揉揉我的头顶。
、第十二章
“三弟!”
我大叫一声,前面的人脚步停顿了一下,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越走越快。
嘿,这小子逆反期到了。
我追上去,欲搭上他肩膀,他却身子一闪,躲开我的手。
徐翎转过身来,看着我:“干啥?”
这是一个三月初的晴天,我脚下的青石缝隙里探出绿色的细芽,天气回暖的很快,风里渐渐带了温暖潮湿的泥土气味,青石路一直延伸到远方,那里青瓦红墙的古朴建筑座座相连,绵延不绝。若不是身上犹穿着大衣牛仔裤,我会以为自己生活在古代。
徐翎的目光很快偏到一边,不耐烦地搓着手里的干草枝,整个人摆出一副十分抗拒的模样。
“你……”我忽然不知该从何问起。这么多天里,这是唯一一次我抓住单独行动的他,我心里升起一股十分可笑的感觉,就好像我是专门守在放学路上等待心仪女孩子单独行动的纯情小男生一样。我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三弟,你这是给二哥甩脸子呢?”
徐翎瞪了我一眼:“端臭架子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过来。”我招招手。
徐翎小媳妇状不情不愿地走近。
我伸手,他一缩,我尽量温柔和蔼地说:“二哥看看你好不好。”
徐翎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又立刻躲到一边去。
我伸长了手,摸摸他的头顶,心想大哥这个体恤兄弟的动作真有范儿,徐翎让我摸了一下,便转头闪开。
“长高了?”
徐翎继续别扭。
“我说你躲什么啊?”我拉下脸。
“百汇穴不能随便给人按。”徐翎瞥我。
“……”我被他一言噎住。
徐翎看我吃瘪,脸上带了些许得意的笑容,随即他又收了笑,不大痛快地说:“二哥,这是病,要早治。”
他见我没反应,又压低声音劝说:“你以前不是喜欢女孩子的吗?是不是因为林沁给你的打击太大才……哎,二哥,你认识的好姑娘太少了,我给你说,形武这片儿都不行,你在学校里找找,肯定有又好看又听话的。”
我差点老泪纵横,半晌不知怎么回答他:“你就是因为我亲你一下,才一直不理我?”
“那、那当然不是,我是忙于公务……”徐翎闪烁其词。
我见他的表现十分好玩,不由自主厚起脸皮来,装出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勾起他下颌:“小妞,忙什么公务啊?”
徐翎慌不择路地逃开,正撞在一人身上,抬头一看:“大哥!”
杜石淙面色不善地看看他又看看我:“正好,我有事跟你们说。”
杜石淙一路闷头飙车,我和徐翎坐在后排,不住左跌右撞,徐翎使了个千斤坠,牢牢钉在座位上,我则在徐翎和车门之间碰来碰去,几乎把早饭都吐出来。
杜石淙一个急刹车,徐翎及时地拽住我,我才免于脑袋开花的厄运。
“下车。”
我立刻钻出车门,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胃里翻腾的感觉平息下来。
接着,我看到了暌违已久的五层别墅——米勒教授的私宅。
我侧目看去,徐翎面色不大好,杜石淙则黑着脸。这回是来砸场子的吗?事先都没有通知我一下,我什么武器都没带……
直到杜石淙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轻车熟路爬上五楼,推开玻璃门,我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头。
屋顶小花园里摆着一张白色的圆桌,周围放着五把沙滩椅,库马玉穿了一身黑色运动服,坐在椅子上喝饮料看报纸,米勒教授则拿着把大剪刀修建他过于茂盛的爬墙虎。这两个人竟然如此怡然自得地共处一室。
“HI~”库马玉向我一笑,“你还好吧?”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徐,来。”库马玉招手,徐翎和杜石淙分别在两边坐下,米勒教授修建完植物,也施施然走来坐了,我绝想不到有一天我们五个人会坐到一起。
“这件事应该只有小倪不知道。”库马玉双手交叉,看向我。
“我来说吧,”杜石淙说,“在重申我们的计划之前,我先介绍一下这位米勒教授,他来自于德国海德堡大学,对中国武术相当感兴趣,他将和我们杜家合作这次的凤凰计划。”
“安之,我以前跟你谈过一次,你的想法很好,但精神和形式的合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因为现代社会不存在适宜古武发展的环境,无论我们再怎么维护它、挽救它,都不能阻止它走向灭亡。”
“大哥,别说那些文绉绉的废话了,直接进入正题吧。”徐翎抱怨。
“欲立其言,必先正其名,名不正则言不顺,小徐,耐心。”库马玉悠悠然道。
杜石淙点点头:“所以,在考虑到各方面利益的情况下,我们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那就是拿到可以确保古武存在的证据。”
“我们不是有记录凤凰主行传的竹简吗?”我问。
“没错,但这个证据还不够直接。”杜石淙笑笑,“我们需要一个现代科学不能解释的实物证据,这个东西一出现,我们就不必发愁精武或形武是否发展得下去,而且,它势必会造成现存社会结构的大变化。”
“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吗?”我不敢相信。
“你还记得九门武会那天晚上,履霜长老说的话吗?”杜石淙问。
“他说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话。”
“你们三个人参加了那次武斗大会,应该知道形武界遇到了一个大难题。”杜石淙看向徐翎和库马玉,“这个难题是与古史纪——也就是记录凤凰主行传的竹简——相关联的,在古史纪中,五千年前的长宁纪从少白殿的建立开始,那之前的伏魔纪是一场部落之间的大战争,虽然资料很稀少,但我们还是可以知道凤凰主统领少白殿之前,存在一个太白殿,这个太白殿,应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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