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幻灭》第49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不过来看看你，何必立刻就带上面罩呢？”
真的是如此吗？影焰默默将面具取了下来，还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你在怨恨。”
“我……”怨恨？他们兄妹，一直不都是以怨恨之心活下来的吗？现在谈这个，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可笑是吗？不过你的心在就不在这个上面了。”轻而易举地，就能看出了影焰的心意。
“哥哥……”想辩解些什么，可是……根本没有意义……
“我们这样的人，只能为了报复而活。从前我这样教导你，可是现在，你已经有了自己更想要的了。”
影焰非常明白影烈的意思，可是，尽管已经给了她半年的时间，她依旧不能够想清楚一些。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
“我要先离开了。你在‘菊轩’好好想吧。”何必再去打扰她呢？毕竟是她的亲生妹妹不是吗？何必这样逼迫她？
“谢谢。哥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影焰说了这样的话，可是声音这样小，微乎其微，如何能够让影烈知道呢？
有很多事情，都该放在心里的，说了出来，只会连累无辜的人……突然，又想起了半年前的事情……是她，害得夕舞与银羽产生了很大的误会……
夕舞，从来不把她当成敌人。夕舞是一个心意如此美好的姑娘，自己竟然这般害她……实在是……
心烦意乱，走进菊园里，拿起了一根萧来，但愿这样，能够让她的心情平复下来……可惜，适得其反……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他……这样，她可以就那样顺从上天的安排，听从哥哥的指示，她人生可以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感情……是不是那样活着，一切都不会发生，更加不会让夕舞，受了那么大的伤害……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谁？”听见这个声音，影焰想都没想是谁，直接射出了两枚巨毒的银针……
“影姑娘何必如此生气呢？”枫慕很轻易地接住了银针，然后不失风雅，摇着折扇走了出来。此时，影焰已经带上了面罩，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最恨别人偷听！”影焰说着，已经做好了对战的准备，眼前的这个，始终保持笑容的男子，已经被她认成敌人，而且是非解决不可的敌人。
“在下受一个故人所托，将这萧奉还给姑娘。”枫慕还是一脸平静的微笑，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碧绿色的玉萧，递向了影焰。
“银羽……”原本拿银针，毫不松懈的手，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脚步没有办法移动一分……银羽，还是决定这样还给她了吗？连见她，都没有必要了……
“姑娘……”突然觉得瞎了，不是一件好事情。他很想看见影焰的表情，因为影焰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开口，没有移动一步……
就像是当初，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绝麟，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无尽的包容与关怀……现在，还可以吗？直到现在，想起绝麟，还是有种心痛的感觉……即使外表恢复得如何，他的心里，始终已经有了一个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
“他还说了什么？”
“姑娘可以自己去问。”看样子，银羽应该自己出来解决才对嘛！
“不必了。”何必再让他为难呢？银羽，会和夕舞一直开心地过下去吧……有这支萧在，她也不会在寂寞了……
“哦？难道你不想见他？”
“不用你多关闲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最讨厌这种多话的人了，而且满脸还挂着微笑。加上现在心情那么不好，脾气定然更差劲……
“若是银羽想要见你呢？”别忘记了他们所来的目的，是为了查出影烈的下落。看影焰这样不友善的样子，恐怕只有银羽来问了吧！
“什么？”影焰惊奇地看着枫慕，不敢相信那是真的……银羽？是他这样说的吗？
看样子，她对银羽，果真的用情很深……真是可惜……枫慕那么想着，暗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银羽。”
“影姑娘。”心中不免有那么一丝的愧疚，“很久不见了。”
没错，是很久很久了……影焰在这样长的时间里，无时无刻不想见到他，可是如今见到了，为什么又是莫名的是生疏呢？
影焰沉默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下去……或许接下来的话，由银羽来讲该比较合适吧！
“几次见面都是匆匆的。还没有正式感谢姑娘的恩情。”
“恩情？”她哪里对他有什么恩情呢？影焰默默念着这两个字，心中未免有些不解。
“你刻意没有挑断我的手筋，雪灵说，这定然是高手所为的。”现在想来，一切都能想通了。
“是吗？”没有想到，被看穿了。其实那个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做。只是知道，如果真的将他的手筋挑断，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夕舞姑娘呢？你们和好了吗？”
“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什么？”有些不懂他的话，难道是让她出面来证明当初的事情吗？
“夕舞被抓进了谜楼。”
“谜楼！”无论什么人闯进去，都会死的谜楼？夕舞被抓进去，不是会……
“对。我知道，你的哥哥也许知道谜楼的所在，所以……”
“所以让我来帮忙。”终于可以了解到他来的用意了。还是为了夕舞是吗？但是，她是真的没有不帮忙的理由。就当是将这一切都还清楚吧！“好，我带你去。”
她同意了？其实银羽早就该晓得，影焰不可能不答应的。当日留下这玉萧给他，不就是这个原因吗？现在反倒是觉得亏欠了影焰更多了。若是没有夕舞，定然是会为她而动心的吧……
****
“你这样一直陪我呆在这里，难道没有是可做吗？”夕舞说着，将一盏热茶，端到泠的面前。
“怎么了？反正你也不会闷啦！”
“闷？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在千绝宫里，没有人会知道‘闷’这个词汇的。每个人都只会专心练功，怎么会想到如何无聊。”
“是吗？你从小在那里长大，从来没有想过吗？”很难想象，夕舞那十几年来的生活，竟然都是那样平静如水的吗？
“没有。”很肯定的回答，“圣姬对我的武功要求非常严格，若有什么招式练得不好，就会被惩罚。记得有一次，整整将我关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的……”想起那段日子，现在想来反而觉得好辛苦，为什么那时候并没有呢？
“我从小也就这样接受着杀手的训练。我们还满像的，只是我似乎更清楚练武是为了什么。”
“你杀了那么多人，都是该杀的吗？”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该杀之人呢？夕舞有些不解了。
“不是该不该的问题。夕舞，你始终还是这样单纯。世间上有太多的事物，都是身不由己的。父亲将我训练成最无情的杀手，就是希望我在每一次的杀人过程中，慢慢变得阴冷，然后成为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有这样重要吗？”其实泠说得没错，她确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努力地练功。只为了不想圣姬失望？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却让自己更加不明白了。
“我只能说，并不这样希望……因为……”后面的话，突然说不下去了。该说是，不能告诉夕舞的。看见了她的母亲，明秋夕的样子，真的不敢想象。什么美貌天下第一，武功天下第一，其实都不过是虚名罢了。
高处不胜寒。害怕自己会从高处摔下来，同时又感到莫名的孤独……这样的悲剧，实在不想再重演，但是……父命难为……夕舞，会理解吗？
“泠。你这样遵从父亲的命令，你的父亲又是否为你想过？”
“你想说什么？”
“为了让你成为天下第一，将你训练成杀手，他是否想过，若你在杀人的时候，出了事情怎么办？那是将命栓在手上的事情。”
“夕舞……”其实他曾经也这样想过，但是……“无论父亲是如何去想的。或者他并不将我的性命当回事，我也只能这样了……”
“只能这样？”有些不懂得他的话。什么叫只能如此？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他是我的父亲。”
“你不像是会对命运妥协的人。泠，这不像是你。”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你吗？泠……夕舞没有办法这样看着他……
“其实，我也从来不了解自己……”
****
“驾！驾！”银羽和影焰，将骑马的速度提到最高，飞扬起一片尘土……“快点，黄昏时必须到达！”
“小心！”暗处飞来了几支毒箭，银羽眼疾手快将箭接住，影焰则非常灵巧地躲了过去，很不幸的是，她的肩膀被毒箭擦伤了……
“没事吧！”
“没事。”哪里有时间让她停下来疗伤呀？反正撑到谜楼，是可以的。只是错过了解毒的时间，恐怕……
影焰无疑是选择了自己的死。但是，竟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