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尘梦》第9章


“哇!好辛辣的词汇,我虚弱的心脏负荷不了耶!改成温和点的遣词,例如‘邀请’之类的,如何?”他抬杠得可开心了。 
这种土霸王式的作风叫“邀请”?如果换成沛湘,早就问候他妈妈了!她是修养太好,才会只骂在心里。 
投降之余,她很泄气的问:“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来台湾洽公,还是游山玩水的?” 
“游山玩水。”他回答得好大方,并且笑得很愉快,用显微镜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惭愧之心。 
她开始觉得自己误上了贼船。 
她还以为他会有水准、有素质些,上故宫博物院之类的地方,再不然,起码也逛逛名胜风景区。没想到,他居然带她来游乐园?! 
“先生,我二十六岁了。”居然拿她当三岁小孩对待! 
他不以为意,回道:“我三十岁,有没有比你老?” 
她能怎么办!只有哑巴吃黄连啰!反正要是遇到熟人,就说是带他来的,幼稚的人是他,要丢脸他一个人丢,她只要负责把事情撇干净就行了。 
一开始,沈千帆不由分说的拉她加入他相中的第一个游乐设施时,她还有些不满,可是一连串惊险刺激的设施玩下来后,反而变成是她欲罢不能,到最后,是她巴着他坐了一遍又一遍的云霄飞车,然后又情难自己的猛尖叫。 
下来之后,他可怜兮兮的将手伸给她看,他修长的手红成一片,可能不一会见就瘀青了,害她愧疚的要命,因为是她的杰作。 
有时,在吓得心脏几乎蹦出胸口的强烈刺激结束后,她会发现自己整个人缩在他怀中,本来是想指控他乘机占她便宜,但是死缠在他身上的手,却又很不争气的证明,她极有当八爪鱼的天分。 
玩累了,肚子也饿了,于是他们又一道去淡水吃小吃,赶着看夕阳余晖遍洒江中的美感,然后在太阳终于落入地平面时,尽兴而归。 
她必须承认,虽然只有区区数小时,却是这三年来她过得最开心的一天,真正忘却了所有的烦恼,与他一道开怀的畅笑。 
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的出现在她面前,时而提醒她用餐,时而算准她的下班时间“拦劫”她,他就是有本事让她无法反驳他的每一个决定。 
一开始,他是用很可怜的模样告诉她,他在台湾举目无亲,孤苦伶仃,说得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害她一时同情心泛滥。 
可是后来,她发现他混得挺如鱼得水的,整个北台湾他比她还熟悉,她才又发现自己上当了。 
不满吗?其实不会,因为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好轻松,好自在,又好——快乐! 
不知由何时开始,她会期待他的出现,他总是能带给她恬静安稳的踏实感,像是无依的心寻着了栖息的港湾,一种被遗忘了好久的感觉。 
沈千帆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数她打心底接纳的异性朋友。 
她无法否认,她是喜欢他的陪伴,且逐渐难以自拔的深深沉溺。 
不晓得是不是他缠上瘾了,不知不觉中,她对他投注了过多的依赖,每回她出状况时,他脸上那抹揉合了宠溺与无奈的笑容,让她觉得好温暖。于是,只要一有事,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一定是他,而他也总是会以最快的时间赶到她身边,一如现在。 
盯着手中的硬币,她露出苦笑,拿起公用电话,不经思考的便按下一组熟悉的号码。 
铃声响了三下后被接起。 
“喂,我沈千帆,请问哪位?”他正在开会,如果来电者想说的只是鸡毛蒜皮大的事,他会不客气的挂掉。 
“千帆,我是若潮。”可怜兮兮的语调由另一头传来。 
“潮潮?!”他坐直了身子,同时发现一群高级主管全将眼珠子黏在他身上,他无声地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拿着手机退到角落。 
“潮潮,你人在哪里?出了什么事吗?” 
“你怎么这么乌鸦嘴!”那口气好像她会打电话给他,准没好事似的——不过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啦! 
他轻笑,“难道没有?” 
“有。”很丢脸,但她还是承认了。“我刚才坐车,不小心将皮包留在计程车内,现在‘又’身无分文了,就连向你求救的钱都是路人施舍给我的,我现在身上唯一的财产只剩下十块——不,是三块钱……”她盯着上头显示的数字.说得好落魄可怜。 
沈千帆没等她说完,心急道:“你现在人在哪里?” 
这个笨女人!她打的是行动电话耶!她以为十块钱能讲多久?不说重点还净扯些有的没的。 
问明了她的所在地,他立刻道:“我马上过去接你,不许乱跑,听到没?” 
收了线,他简洁有力的下令散会,丢下一群人面面相觑,杵在会议室中当雕像。 
“你这颗迷糊到家的小脑袋就不能少蠢一点吗?”盯着一脸忏悔的小女人,沈千帆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叹息。 
“我又不是故意的。”若潮很受教的低下头。 
“算了,没事就好。”他手控方向盘,另一手伸向她,拍了拍她的小手充当安慰,不忘细心的提醒,“里头要是有重要证件要记得去申报遗失。” 
“嗯。” 
“既然人都出来了,我们去逛街。” 
“沈少爷!你忘了小女子如今身无分文吗?”逛街!说得真顺口! 
“我有啊!”他无所谓地笑笑。 
“我才不要。”每次出去,他总是不会让她花到半毛钱,有时她都会想,既然他想当凯子,她就吃垮他! 
只可惜——唉!他本钱太雄厚,她就是撑死自己,他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 
“跟我还客套什么?” 
“你是世界首富都不关我的事,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一脚将你踢出车外。”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仰谁的鼻息,搞不清楚状况喔! 
迫于淫威,小女人很没骨气的屈服在恶势力之下,不敢多吭一声。 
沈千帆这才丢给她“算你识相”的一眼,一点都没有欺凌弱小的羞耻感。 
算了,既然他担心钱太多会压死自己,她也不介意替他“分忧解劳”。 
给了自己一番心理建设,她也就大大方方的shopping去了,并且不客气的拿他当仆役使唤——谁教他自作孽,不可活。 
可偏偏沈千帆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微笑,一点都没有被“摧残”的自觉,偶尔还会替她拿主意呢! 
像现在,他站在外头等候着她由更衣间出来,神情完全没有久候的不耐,直到若潮走进他的视线,他几乎瞪凸了眼珠子,斜靠着的身子一滑,差点栽倒。 
“这是我挑的?”他怀疑的低吼,如果是,他会立刻扭断自己的脖子。 
“不好看吗?”她故作无知的眨眨眼,当着他的面旋转了个身,贴身的柔软衣料翩翩轻扬。 
该死!沈千帆暗咒了一声,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他发现后头是镂空的设计,一大片雪背一览无遗。 
他快步走向她,张臂搂过她,挡去各个角落投射而来的目光,不留任何机会便宜了别人的眼珠子。 
“去换下来!天气还没热到需要穿这么凉。” 
“不会呀!我觉得刚刚好。”难得找到一件能让他变睑的事,不好生利用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她非让他后悔他早先的恶霸行为不可。 
“刚好?”他微微松开她,俯低了头,刻意让她明白他的打量。 
这肩带细得不像话,他甚至怀疑它撑不撑得住这件连身洋装的重量,最让他发狂的是,全身的姣美曲线完全勾勒无遗,只要比她高的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明显的乳沟…… 
他承认她很有本钱,但是,这么个露法实在是亏大了!她要想穿成这样出去,除非踩过他的尸体! 
“你觉得这样叫‘刚好’?”他要笑不笑地睨了她一眼,邪气的将视线往下移,停在春光无尽的地带,尽情的大饱眼福。 
“你——色狼!”她脸上不争气的艳红成一片,但她仍是倔强的不肯认输。 
“你穿城这样,摆明了就是邀请全天下的男人都来当色狼。”一双大掌贴上她光滑的玉背,遮住了大部分曝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开玩笑!前面要顾,后面也不能忘了照顾。 
他温热的掌心与她相触,刹那间,一股难言的酥麻感由背后蔓延至全身,这感觉她并不陌生,是两性肌肤相触的激越感,除了沧海,没有人能带给她这种感受…… 
她怔仲地仰首,所见到的却不是她所熟悉的面孔,浓浓的失落感泛满心臆。 
不是沧海……为什么不是…… 
“快去换下来!害我呀鼻血也就罢了,别再去残害其他可怜无辜的男性同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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