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香》第35章


时间突然过得特别的慢,十分钟竟象十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校园的钟声响了十下,学校舞厅的舞曲随之嘎然而止,四周陡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时,阶梯教室的门“咔”地响了一下,那个一身素白的少女,一步步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张嫱讲到这里,校园的钟声沉重地响了十一下,十一点钟了。校外隐约传来的舞曲也似乎随之嘎然而止,幽静的林荫道陡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俩的脚步,在“啪嗒、啪嗒”地呻吟。
王溯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张嫱,他到这时才注意到,原来她这晚一直穿着素白的一身,此刻,在惨白的路灯光下,显得生疏而阴冷;他也是到这时才注意到,她的脖子,那么细,那么长,象冰一样泛着凉意,而她那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无声地飘动,似乎正和那阴森的树荫绞在一起,要将这幽长的林荫道,缠绕得更加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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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个女生已经紧挨着男生坐下。
男生感到仿佛有一缕寒气,从她身上隐隐地透过来。他大着胆子向她的手瞄去,可是,她的左手握着,右手插在兜里,都看不到。
正在这时,男生冷不丁看到,女孩素白的衣领上,有几抹血红的印迹。他悚然一惊,心象被一只冰冷的手捏了一下,冷汗顺着脑门淌了下来。
“哦,我下午不小心溅了点红墨水”,女孩好象知道他的心思,淡淡地笑了笑,抬起左手理了理衣领。呵,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只手呀,细嫩,白皙,不多不少的五根手指,光洁而圆润。
男生长长地吁了口气,悬起的心落下了大半。唉,还是大学生呢,疑神疑鬼的,书都白读了!正当他暗暗责怪着自己时,突然,一股凉意,穿透他的衣裳,直袭而入——她的右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搭到了他的肩上!
这时,离宿舍楼终于只剩一小段路了。“就要到了”, 王溯吁了口气,他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这么紧张。恰在此时,他冷不丁发现张嫱的衣领处,也有几抹血红的印迹。
“哦,下午不小心溅了点红墨水”,张嫱作个鬼脸,笑了笑,“看电影时你没发现?”
说话间,这一小段路的路灯,突然熄了——经常会遇到这样的路灯:质量不好,或者因为用得久了,一会儿亮,一会儿熄,过会儿又亮,再会儿又熄——平时,王溯倒觉得挺有趣的,然而此刻,他却感觉陡然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前方宿舍大楼的灯火通明,更衬出林荫道的阴深,王溯突如其来地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外国恐怖片中的场景:千百个吸血僵尸,从漆黑的树冠里,伸出它们鸭子一样又细又长的脖子,无声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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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那男生急中生智,说:“我昨天正好学会了看手相,给你看看吧。”
女孩伸出左手。
“哦,男左女右”,男生说,“得看右手才灵。”
“是吗?”女孩似笑非笑地看了男生一眼,然后缓缓伸出右手。
这时,窗外的雨已经越下越大,一扇又一扇未关好的玻璃窗,在一阵阵吹来的冷风中,不时发出冰冷的碰撞声,象是深夜里怪异的呻吟。在一道急促的闪电过后,男声凄厉地惨叫一声——他看到了——六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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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根手指(5)
张嫱的左手挽着王溯,缓缓伸出了右手。这时,一阵风吹过,浓密的树冠发出令人发怵的声响。在昏暗中,王溯看到张嫱摊开的右手,居然长着六根手指!他惊叫一声,着实吓了一大跳。
“哈哈哈……”张嫱的笑声象开闸的洪水直泄而出,“我还以为农村长大的男孩子,胆子会大一些,没想到,你比他们还胆小!”她一边笑着,一边拆下右手上绑着的那截橡皮手指。
“他们——”
“是啊,他们”,张嫱好容易才止住笑,“你是‘他们’中的第七个”。
“原来,……原来,你和我谈恋爱,只是为了……”
“不可以吗?我不早就告诉过你,只有傻瓜才相信爱情”张嫱又笑了,“好了,本小姐还得再找人作实验,没工夫陪你,咱们到此结束,Bye…Bye!”
就在张嫱背转身去之际,她突然听到一阵古怪至极的脆响,重新扭过头来,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一截胚芽般的东西,正从王溯左手的拇指根部破皮而出,见风就长般迅速变大,转眼间,竟然长成了一根手指!
等惊呆了的张嫱回过神来,她“呀”地尖叫一声,不要命地朝宿舍大楼跑去。她听到王溯凄厉的叫喊从夜风中传来:“啊,六根手指,六根手指——我长了根多余的手指,我是个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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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人们吃惊地看到,一个瘦高的男生,吊死在林荫道的一棵大树上。没有谁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寻短见,也没有谁真正在意这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的死去,他们看了看热闹,便又各奔东西。只是,偶尔,可以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看见了吗?那人可真怪——他有只手,竟然长了六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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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之妖:死谷 (1)
作者:李异 
解放战争后期,有一支国民党的残军,逃进了大山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人们都以为,他们只是为了躲避解放军的进攻才不敢出来。后来在剿匪斗争中,解放军把这个区域翻了个遍,结果发现,那支残军全部死在了这个山谷的密林中,他们在死前好像经过了一场激战。但奇怪的是,许多军人都是自杀而死的,从他们骸骨的姿式和颅面余存的表情看,像在躲避一种极可怕的东西……
1
1969年,我在湖北神农架插队。当时全国上下都在轰轰烈烈开展“农业学大寨”的运动,烧山造田,开沟筑渠,那份干劲和激情现在想起来仍使我振奋不已。
我和同乡小梁、小玫被安排在宣传队工作,所谓宣传队,其实只是负责写写诸如“广阔天地炼红心”、“抓革命,促生产”、“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之类的大标语,或者开着一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拖拉机,从这个村子到那个村子用大喇叭一路喊过去,大部分时间却闲得很无聊,于是起哄似地跟着村民们烧了不少山,这件恐怖的事就发生在那一年冬天。
当时宣传队共有六个人,四男两女,除了队长张国庆刚刚过了而立之年外,其余的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所以聚在一起是嘻嘻哈哈很青春的一群,加上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革命豪气,便仿佛真像老人家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归根到底是我们的了。
11月13日上午,我们突然接到任务,要去大山深处的红星公社作专题宣传。得知消息后,大伙儿都很兴奋,到农村这么久,从未真正到过深山,很想去见识一下,听说还可以吃到很多野味,可以解解口涝,因此队长一吆喝,所有的人都齐唰唰背着挎包站在他面前了。
生产队里的民兵组长阿雄扛着三支步枪走过来,他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向导,很典型的山里青年,却长得跟葛存壮似的,我们队里的铁姑娘程玲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搂着小玫一个劲地窃笑。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到红星村得走一天一夜的山路,喂!笑什么?没说别人,就你们俩,现在笑,待会儿可能就要哭了。山里面有的是饿狼、野猪,蟒蛇……还有很多可怕的东西,啊呜!吃了你们!”阿雄朝她们扮了个凶脸。
“好了!阿雄,别吓唬姑娘们了!时间不等人,快出发吧!”队长把两袋野营包交给我和杨鹏鹏,笑呵呵地说。
我打开包看了看,里面整齐地叠有两条薄被,内袋里还备着军用匕首、指南针、急救药品、绳索等用品。
“怎么样?够齐全吧?”队长问。
“报告队长,还少,还少……那个……那个……”我摸了摸肚子。
队长哈哈地笑起来,对我说:“小伙子,绝对饿不了你。”
程玲把一袋干粮高举过头顶,对我说:“小李,现在你的生死大权在我手里了。”
院子里荡漾起欢快的笑声,太阳暖烘烘地照着我们。
队长和小梁曾经当过几天兵,所以阿雄把自卫用的步枪分配给了他俩。这让我和杨鹏鹏很是愤愤不平,同样是革命同志,为什么小梁可以背枪,而让我们去背那两袋沉甸甸的野营包?
说归说,我们还是兴致勃勃地踏上了通往神农架森林区的路途。
一路上,阿雄向我们讲解了森林里的知识,比如如何躲避野兽的攻击,如何不在森林里迷路,以及传说中的野人等等,听得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年轻人都入了迷,想不到山里面也有这么多学问。
真正进入神农架山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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