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明烟云》第10章


二牟坐在驴车板上,手里拿着皮鞭,悻悻的看着众人,鼓足了勇气跳下驴车,走到宗衡近前,双膝跪地恭敬道:“师父,徒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俺不会让你失望的!!”
宗衡望着王二牟坚定倔强的目光,微笑的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扶他起来,郑重道:“为师是不会看错人的,只要你好好练功,以后前途无量!!”
二牟起身后,感觉喉咙哽咽,泪水在眼眶波动,他抬头看看天空,万里无云,仅有的几丝云朵正在慢慢逝去…
从今天起,俺不在是被别人骑在头上拉屎的王二牟,俺是堂堂的男子汉王信阳!!!想到这不禁豪气陡生,自信万丈!!
宗衡走到王大牟近前,从怀中掏出两枚玉质道牌,交到他和二牟手中叮嘱道:“你们此去大河,路途仍然遥远,本道在河南南阳府有一挚友,同时他也是我的门外弟子,姓韩名永照,是咱们大明朝定远大将军韩広允次子,同时也是南阳府的把总,如遇不便,便可前去找他帮忙!另外信阳你现在乃是我天台中人,身怀道牌也在情理之中,以后你或许会用到它的时候的!”
大牟和二牟接过玉质道牌,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一番,曲长形状,质地温润,道牌呈淡绿色,印有“天台门”三字。大牟小心翼翼的收入胸口,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道长,改有来日相聚,我等定会陪诸位痛饮八百杯以示兄弟之情!”
几人听到大牟说完,都爽朗的笑了,宗衡告诫大牟路途响马贼猖獗,须加强防备。大牟重重的点了点头,便上了驴车。
“驾~~~!”二牟长根同时挥舞着皮鞭,驴车咯吱咯吱的在这种人向南进发,大牟,长根,二牟时不时的回头和众人挥手再见!
夕阳西下,未来路在天涯…
宗衡看着众人离去,心中说不出的感慨,段康正在身后恭敬道:“师父又发了一次善心,相信师父所做的一切,可以洗刷江湖中人对我天台门的不白之冤!”
“举头三尺有神明,公道自在人心!!冤也好,怒也罢,浮云罢了,我只不过想还自己一个心安!”宗衡说完闭上了双眸,仿佛老了数十岁一般。
“师父教诲的是!徒儿谨记!”段康正微微欠身,虔诚道。
“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完成师父未完成的心愿,证明我教并非妖言惑众的魔教!!走吧,咱们也该出发了…”说完拂袖而去。
段康正紧紧跟在宗衡身后,他也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里,云游天下,四海为家,道法无量,惠泽众生…。
天空点点亮光,星星眨了眨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
星光和月影下,两位道士如两道灰色荧光一般静静的消失在夜影中…
几位村民看两位道士已经远去,此刻心里也是唏嘘不已,为了道法和门派的发扬光大,敢于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去闯,这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而且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话江湖几代豪杰,浮沉于世。
听武林几经沉沦,懵懂于心。
闫凝小心翼翼的打开镶金古盒,掀开一层油纸,里面放有一本古籍秘籍,一支短笛,还有一封书信。
闫凝看到短笛的时候,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泪水顺着脸颊留下,心中如拨开云雾一般,沉声痛哭道:“师父,徒儿错怪你了!!”
二十五年前,闫凝经常一个人望着天台山对面的悬崖静静发呆,有时候竟然失了神,空灵的深渊中不时的飘过一阵一阵的笛声,有时婉转悦耳,有时悲沧凄凉。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笛声似乎有穿透心灵的力量,让他不能自已,常常想到自己悲惨的身世。
每当这时,宗衡道长总会默默地走到他的身后,用那双充满慈爱的大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和他静静聆听来自深远的空灵。
宗衡说,笛声诉说着你的内心,每当渔夫在捕鱼的时候,空虚难耐,便会吼几句山歌,唱一曲信天游,偶尔有落魄的诗人,拿起残缺的短笛,演奏笛音寻求那久违的灵感。
“我想学笛子!”闫凝扭头看着师父,宗衡笑而不语。
次日,宗衡便将一支崭新的竹笛递给闫凝,闫凝高兴地一蹦多高,可是学了时间不长,就因为学不通而厌烦,索性给扔了,宗衡知道后并不说话,只是依旧溺爱着闫凝。
闫凝看到这支因为自己年少气盛丢到的笛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悲痛,因为他很怀念这支笛子,它不只是一支笛子,还有师傅对他浓浓的爱。
阿四看到闫凝看到古盒之物时的反应,心中也是波涛汹涌。自己从未看到过大哥流眼泪,而且是如此之沉痛的哭泣,想当初大哥一个人从牢狱救出几名兄弟时,浑身被砍三十二刀,被捅了两个枪孔,血快流干了,愣是跟战神一般屹立不倒。从此桃园结义,组建闫家寨。
“大哥!你…”阿四不忍看到闫凝如此悲伤,便出言安慰。
闫凝摆手示意阿四不要说话,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封书信。
######第七章 幽谷之战
爱徒闫真阳:
为师几年来从未怪过你,当初你背离师门之时,吾心痛之余也看清世间浮华,人各有志,本不应强求,但由于天台之法,遂不与你相见,甚至传你刀法秘籍。今日我等传与你秘籍,意指希望你等帮扶天台,佞臣当道,官场混乱,朝廷听信小人谗言意除我天台,造成我天台名声皆失,危在旦夕。百年道门,现如风雨飘摇之参天古树,大风至,倾矣!吾等在顺天发现乱党眼线,但因顾及无法出面除之,如若道心还在,请祝吾等一臂之力,扫尽鬼魅小人,重塑我天台百年基业!
天台紫凝道长亲笔
闫凝静静的看完这封书信后,将它折好收进胸口,随后拿出让自己魂牵梦绕,夜不能眠的刀法秘籍《锻龙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用手轻轻抚摸着书籍,仿佛在抚摸自己孩子的脸庞,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打开秘籍,而是将秘籍放回原位,将盒子盖上盖子。
“四弟,我们认识多少年了?”闫凝低沉着问了阿四一句。
“大哥,再过三个月整整六年了!”阿四恭敬道。
“六年了,过得可真快,算起来我离开天台已经有七个多个年头了!”闫凝站起来,目光变得深邃。
“大哥,我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阿四努力的站起身来试探道。
闫凝没有说话,走到窗台,望着苍冥山云雾缭绕的山涧,沉默不语。
阿四也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言语。
“阿四,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去死,你会不会?”闫凝转过头抛出耐人寻味的话。
“阿四这条命本来就是大哥救得,只要大哥言语一声,刀山油锅,阿四绝不皱一下眉头!”阿四言语和目光变得坚定道。
“呵呵!”闫凝摆了一下手,示意阿四坐下,自己则是围绕着屋子慢慢的踱着慢步,最后停在阿四的身后,拍拍阿四的肩膀,爽朗笑道:“是我闫凝的好兄弟,哈哈!!”
阿四此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闫凝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血债和包袱,若是常人早就被压垮了腰,他只恨自己不能帮大哥多分担一点罪苦,但摄于大哥声威,只能重重的叹口气。
“这几年安稳日子过多了,咱们都不像土匪了,倒像是那世外桃源的人,与世隔绝,无忧无虑,真想和兄弟们这样过一辈子呀!“闫凝闭上眼睛叹道。
“可是,佞臣当道,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兵荒马乱,国家处在内忧外患之间,实在让我无法享受这样的桃园美梦了!!”闫凝睁开双眼,目光犀利,似乎正在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
阿四默默走到闫凝身后,试探道:“大哥,这似乎不妥吧,自从大哥被逐出师门后,吾等与天台似是水火不融之关系,此次阿四猜到,大哥出山是否与天台有关,让大哥如此愤慨!”
闫凝转过头,粗狂的脸上挂着笑容道:“不错,此次我等要出山的确是为天台,刚才书信上师父紫凝道长声称大明王朝有奸人作祟,处处刁难我天台,誓将天台声名扫地,遗臭千古!”
阿四貌似懂了的表情,疑道:“无凭无据,就凭一封书信?难道大哥不怕这是那道士下的套,引大哥现身,然后…”然后手在脖子上比划出抹脖子的动作。
“呵呵,不会,虽然我曾与天台发生过纠葛,但无碍大体利益,更何况从师父他老人家给我的镶金古盒之物可以看出。”闫凝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古盒,缓缓道:“他没有害我之心!!”
阿四见大哥如此坚定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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