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那头等我》第30章


朗玛说:“画画我在行,写诗我外行。”
万穗儿把图纸放在桌子上,哈哈大笑:“你画画也不在行!跟我幼儿园的水平差不多!”
朗玛说:“越幼稚越童话。”
万穗儿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写起诗来。
朗玛说:“我都想好了,我们挑个吉利的周末,举行两次婚礼。”
万穗儿说:“我们这么早就结婚啊?你让我早恋又早婚,老妈非跟我断绝关系不可。”
朗玛继续说:“周六一次,周日一次。周六是中式的,给你蒙上红盖头,雇个八抬大轿,把你抬进洞房;周日是西式的,给你穿上最漂亮的婚纱,我们到附近的教堂举行仪式。雇两辆大巴,把卫城的朋友分两批运过去。想参加中式婚礼的人,做周六的嘉宾;想参加西式婚礼的人,做周日的嘉宾。”
万穗儿的脸上乐开了花:“这样的婚礼举世无双啊,我喜欢!嗯,我要把这个策划也写进诗里去!”
朗玛说:“明天我就去那个地方,跟村委会签合同。”
万穗儿正在咬着笔构思,随口应了一句:“噢……”
朗玛说:“我还要在当地找一家建筑公司,估计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万穗儿突然放下了笔:“你刚才说什么?”
朗玛说:“我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万穗儿说:“你什么时候去?”
朗玛说:“明天啊。”
万穗儿说:“不行,你换个日子。”
朗玛说:“我跟人家半个月前就约好了。”
万穗儿说:“那也不行!”
朗玛说:“明天怎么了?不宜出行?”
万穗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撒娇:“明天人家要跟你在一起嘛!”
朗玛说:“别孩子气了,我很快就回来。‘天堂’建好之后,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万穗儿撅起了嘴巴:“我就不让你明天去!”
朗玛感觉到了什么,盯着万穗儿的眼睛说:“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万穗儿想了半天,终于说:“我遇到过一个人,他不让我跟你交往,他说,他说……”
朗玛急了:“他说什么啊?”
万穗儿低下头去,小声嘀咕道:“他说,8月22号你的阳寿就到头了……”
朗玛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
万穗儿说:“你笑什么!真的!他还说,你要下地狱的!最近出现这么多怪事,你必须要警惕!反正明天你不能出去,我要陪在你身边。”
朗玛想了想说:“好吧,听你的。”
万穗儿高兴起来,搂住了朗玛。朗玛也轻轻搂住了她。
万穗儿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朗玛笑了笑:“我在减肥。”
万穗儿松开他,认真地问:“你家里到底怎么了?”
朗玛看了看窗外,半晌才说:“我妈不善经营,煤矿出现了危机。更严重的是,她被一个男人骗去了一笔巨资,导致生产基本瘫痪……我这次回去把煤矿转让了。”
万穗儿说:“也许你不该出来读书,应该留在家里帮她。”
朗玛说:“钱是她借给那个男人的,接着那家伙就消失了,去他的公司,早已人去楼空,打他的电话,永远关机。前几天,我妈碰巧在大街上撞见了他,那家伙转身就走,我妈冲过去揪住他,不让他走,两个人就在大街上打起来……”
万穗儿说:“报警啊!”
朗玛苦笑了一下:“后来,那家伙报了警。他跟我妈属于经济纠纷,归法院管。我妈拽住人家不让走,那是违法的,没办法,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再次消失。她去法院起诉,法院根本找不到被告。”
停了停,朗玛又说:“我妈怎么会借给他那么大一笔钱呢?毫无疑问,那个王八蛋吃过我妈的软饭。狗日的!”
这时候,万穗儿才注意到没看见朗玛的宝马车,她轻声问:“你怎么来的?”
朗玛说:“开车啊。”
万穗儿说:“你的车呢?”
朗玛朝外面指了指:“在那儿。”
万穗儿看到了一辆灰色的轿车:“那是什么车?”
朗玛说:“普桑。”
万穗儿说:“那辆宝马呢?”
朗玛说:“卖了。”
万穗儿意识到了什么,她想了想,突然说:“朗玛,你不用着急,我们建造‘天堂’不用你出钱。”
朗玛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万穗儿得意地笑了:“我有钱!”
朗玛说:“你哪儿来的钱?”
万穗儿四下看了看,神秘地说:“前不久,老天赐给我一张《藏宝图》,我按图索骥,找到了一只密码箱,里面装满了现金!”
朗玛傻了:“天方夜谭出现了?”
万穗儿说:“真的!我把那只密码箱拎回家,花了一天时间拨密码,终于把它打开了!”
朗玛说:“有多少?”
万穗儿说:“我没数,反正一箱子!”
朗玛说:“你把钱留给你老爸老妈吧,‘天堂’是我负责的工程,我会自己想办法。”
万穗儿笑着说:“那就AA制吧!”
第二十八章 最美丽的舞蹈
徐佑佑遇到了同病相怜的人,田阿姨,V,李小惠……她似乎不再孤独了。
高玄曾说过,她并不脆弱,而现在她变得更加坚强。
她感激网络让她和高玄邂逅,他刚一出现,就成了徐佑佑的某种强心剂。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用那双眼睛望着徐佑佑,她就觉得安全了。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爸爸突然走了。
他不是牺牲在歹徒手上,而仅仅是因为跟小区保安发生争执,引发心律失常死掉的,太……不值了。
难道,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真的是索命鬼吗?可是,爸爸并没犯什么罪啊,为什么要夺走他的命?
徐佑佑感觉,这个世界黑白颠倒了。
爸爸一走,家中陡然变得嘈杂起来,很多人来来去去,在忙乎葬礼。他们是父亲的同事、亲朋好友以及热心的邻居。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三天,这些人渐渐散去,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家里还是三口人,徐佑佑、妈妈、还有爸爸的遗像。他穿着一身警服,一脸英气,似乎正在对徐佑佑说话——你老爸在部队干了十几年,从士兵到营长,始终保持着一身正气。我始终相信,善良是善良者的天堂,邪恶是邪恶者的地狱……
徐佑佑一下变了一个人,足不出户,一言不发。悲伤的母亲疲惫至极,没有心力再照顾女儿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熬点粥,然后来到女儿的卧室,沙哑地说:“吃点吧。”
这期间,徐佑佑只给高玄发过一个短信——我爸爸去世了。高玄,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的心不再血流如注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爱你!
然后,她就关了电话,断了网线,天天在卧室里发呆。在她眼中,家门之外都是危险的。
现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高玄了。天一黑,只有回忆高玄,才能赶走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悲伤。
这天夜里,徐佑佑沉沉地闭上了眼睛,那个黑影又出现了。他永远不敢见光,只有在徐佑佑闭上眼睛之后,四周一片寂静之时,才会阴险地显形。他似乎从遥远的宇宙深处走来,越来越近,终于成了人形。
他还是笑吟吟的,嘴巴一张一合,重复着同一句话,徐佑佑仍然听不清。
她屏住呼吸,死死盯住他,努力辨认他的嘴型。第一个字好像是“你”,第二个字好像是“该”,第三个字好像是“逃”,第四个字好像是“学”……
你该逃学。
什么意思?
徐佑佑继续盯着他的嘴,使劲想,脑袋“轰隆”一声炸了!他说的是:离开高玄!离开高玄!离开高玄!……
高玄是徐佑佑生命中唯一的亮光,现在,这个来自无常世界的神秘之物,又要扼杀她还没有萌芽的爱情!她像被针扎了一样,声嘶力竭地叫起来:“你给我滚!!!”
然后,她坐起来,号啕大哭。
妈妈上楼来推开门,小声问:“佑佑,你怎么了?”
徐佑佑把脑袋抵在双膝上,只是哭。
妈妈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女儿的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宝贝儿,人活着不容易,注定要经历很多痛苦。我们意料之外的悲剧,其实早在意料之中。为了你爸爸,你必须学会坚强。”
徐佑佑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替妈妈擦去脸颊上的泪,平静地说:“妈妈,我没事儿,你回去睡觉吧。”
妈妈说:“我陪你说说话儿。”
徐佑佑说:“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呆一会儿,好吗?”
妈妈叹了口气,说:“嗯,早点睡,不然身体抗不住。”
徐佑佑乖乖地点了点头。
妈妈出去之后,徐佑佑慢慢下了床,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拿出笔和纸,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妈妈的,一封是给高玄的,写完之后,她把信小心地放进了抽屉。然后,她从衣柜拿出了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穿上,照了照镜子,感觉很漂亮。接着,她走到床前蹲下来——床下放着很多书,那是她的最爱,每一册都平平展展,没有一个页码折角——她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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