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第39章


兰芳说,什么时候出发? 
主任盯着她说,最好马上就走,要抢在其它报纸的前面, 
有什么问题么。 
兰芳说,你知道我的破车,上次去水曲柳乡村采访就差点回不来了,这里到山南县一百多公里,还有几十公里的山路,我那车恐怕吃不消。 
主编想了想说,那你开社里的那辆新的桑塔纳去吧,我和办公室说一下,你到办公室主任那里取车。我强调一下,要快,最多给你五天的时间。有把握么? 
兰芳说,没问题。 
兰芳知道,她这次出去采访,回来后又有什么关于她的小道消息流传了,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希望自己写出第一流的新闻作品来,现在这个社会,在任何一个行业要出人头地都是那么的艰难。兰芳想,自己要到最好的记者,其他问题她暂时不去考虑了。 
兰芳休息了
母亲觉得她的女儿是女人中的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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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蓉打开了电脑。 
她从文件夹里找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她自己的照片,她穿一袭紫色的长裙,秋天的阳光写在她明媚的脸上。她身后是一片红色的水杉树,照片中的她清新而有青春的活力,那眼睛是一汪秋天的湖水,透明清澈,没有一丝杂质,那袭长袖的紫色长裙把她衬托成了一位仙女,长裙的鸡心领开得很低,可以看见她圣洁的胸脯,美妙的乳沟若隐若现,领口袖口和裙摆上的蕾丝花边使她看上去十分高贵。 
从这张照片上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一位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姑娘,倒像是一位大家闺秀。她知道,她身上的美和透出的高贵气质都是她父亲和母亲给予她的。从这张照片上,可以看出她父母亲的影子。 
安蓉清晰地记得,这照片是刚和王子洋恋爱的时候,王子洋带她去郊游时用数码相机照的,她从小到大照了许许多的照片,她最爱的就是这一张。 
王子洋也十分偏爱这张照片。他家里墙上挂的那张大幅的照片就是这张放的。 
如果母亲看到她的这张照片,她一定会十分欣喜的,她的女儿是女人中的极品。这话应该是王子洋赞美安蓉的。安蓉却不喜欢他这样说。 
安蓉不知道身居何方的儒雅的父亲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在天涯的另一边想念女儿和妻子。母亲的离去,他一定不知道,女儿长成了一个美丽的仙女他也不知道。安蓉想起父亲,眼中就闪烁着波光。父亲决绝离去的背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在吞噬着她纯真的挚爱和如水的情感。 
她抚摸了一下电脑的屏幕。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那只绿蚂蚱出现在电脑的上面,它蛰伏在那里,鼓起的两只绿色的眼睛发出奇怪的绿色光芒,凝视着安蓉。安蓉用纸巾擦去了眼中的泪水,突然,电脑屏幕一片漆黑,她美丽的照片顿时无影无踪。她的身体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她的目光变得迷离。 
安蓉站起来。 
她来到衣柜旁,打开了衣柜,她一件一件地翻着衣服。 
安蓉寻找着。 
她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她的眼中倏的闪过一道绿光。她看到了那条白色纱质的带着蕾丝花边的长裙,她把它从衣架上取下来,放在了床上。 
安蓉缓缓地脱掉了睡袍。 
她的身体上有种珍珠般圆润的光泽,她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她的右手轻轻地在自己的左手臂上滑下,光线中她的手臂上细细的绒毛像春天里刚刚长出的鹅黄的嫩芽。 
安蓉穿上了那袭白色的长裙。 
她在镜子前照了照,然后把长发拢起来,用梳妆台上那个以前房客留下来的镶满宝石的发夹束住了头发,她细嫩洁白的脖项一览无余。 
做完这些,她打开了梳妆台上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条,放进了白色的小坤包里,她来到门边,穿上了那双白色的高跟鞋,走出了门。在安蓉关上门的刹那,电脑屏幕突然又闪动起来。 
安蓉在等电梯的时候,那个叫柳朝阳的老太太刚好从楼梯上下楼。她看到安蓉的背影,吃了一惊,眼中闪过了惶惑的神色,她的脚步停住了,呆呆地看着安蓉的背影,嘴巴微微地张开。 
安蓉回头看了她一眼。 
柳朝阳老太太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是你呀,安小姐。 
安蓉没有理她。电梯很快地哐当一声把安蓉吸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前,柳朝阳老太太看到的依然是安容苗条的背影。 
柳朝阳老太太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那么像呢,从背后看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她回了一下头,我还真以为是她。 
安蓉走出小区大门时,那两个穿着黑色制服戴着大盖帽的保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安蓉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在安蓉眼里形同虚设的两个保安的目光一直粘着安蓉的背影,直到她消失。 
一个保安说,美女总是旁若无人。 
另一个保安说,再美也是属于男人的。 
他们俩相视一下,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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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蓉前脚刚走,兰芳后脚就来了,她来向安蓉道别的。 
她发现安蓉不在家,知道她有事出去了。或者是和那个伪君子王子洋在一起。 
她从包里找出一个采访本,在上面刷刷地写了一页纸,从门底下的缝隙中塞了进去,然后就匆匆离去。她万万没想到,她这一离去后会发生许多令她预想不到的事情。 
安蓉一直沿着东方路往东走,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圈光环。 
她往前约摸走了一站地,然后拐了一个弯,进入了一条小街。 
小街上很是热闹。街两旁各色各样的小食店林立。就在那些小食店的中间,有一家店面很小,看上去古旧的中药铺子,上面黑色的招牌上写着这几个烫金的大字:王守常中药店。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写得风流倜傥,落款就是王守常。安蓉来到了王守常中药店,抬头望了一下上面的牌匾,然后就走了进去。 
店里充满了浓郁的中药气味。 
一个老头坐在柜台后面的靠椅上看一张《赤板晚报》。 
安蓉进来了,他也没有看见。 
安蓉一声不吭,她站在柜台前,看着看报的老头。老头偶尔的抬动一下眼皮,他看见了安蓉,他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看了一会报纸后才收起报纸,慢条丝理地站了起来,把报纸放在了柜台的一边,看了看安蓉,说,小姐,要点什么药么? 
老头的眼睛炯炯有神,和他悠长的白胡子很不相称,这应该是一个老眼昏花的人。 
安蓉没有说话,她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字条,递给了老头。 
老头接过那张纸条,展开,看了看,他又抬眼看了看安蓉,说,这个方子已有年月了吧,怎么,你也用? 
安蓉没有回答他。 
老头嘟囔了一声,今天碰到一个哑巴了,这姑娘要真是个哑巴就太可惜了,如果她点的药是她自己用的话,那这姑娘就更可惜了。 
安蓉的脸上毫无表情。 
老头就自顾自地点起了中药,他一味一味地用小厘称称着,然后把称好的药放在报纸上,他的动作缓慢,时光在他点药的过程中变得悠长,没有一点声音。安蓉也挺有耐心,她一直无言地等着。 
好不容易点完了药。 
安蓉没有等老头拨弄算盘算好帐,就把钱放在柜台上,提着那几包中药出了药店的门,老头这下惊讶了,他算了一下安蓉放在柜台上的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十八块八。 
他抬起头,搜寻安蓉的背影,安蓉已经不见了。 
他喃喃自语道,这姑娘怎么和三年前那个来抓药的姑娘那么相似呢。一样的白连衣裙,点一样的药,就连她头上的发夹也是一模一样的,这事邪门哪!我这辈子破到的邪门事还算少吗! 
说完,他又拿起了《赤板晚报》,坐在靠椅上,有模有样地看起了报纸,他竟读出了声,本市汽车的购买率有大幅度提高,据业内中士透露,在秋天来临之前,还会掀起一个购车的新高潮…… 
兰芳休息了
七喜大口大口地喝着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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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喜大口大口地喝着烈酒。 
他边喝酒边把酒倒在女人的照片上。 
照片被酒泡湿了,慢慢的裂开,就像一具慢慢溶化的尸体。 
窗外的阳光灿烂。 
谁能与七喜一同享受阳光和烈酒? 
只有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对这个女人,他的爱胜过了恨。 
只要爱多过恨那么一点点,恨就不成为恨了,爱包容了它,在那里女人去和别人偷欢的夜里,七喜人抓住自己的头发,企图把自己从一个巨大的泥沼里拔出来。他用烈酒浇着自己的忧怨和愤怒。愤怒是隐藏在体内的巨大的魔鬼,几乎要撕裂他的肉体。 
他喝得双眼血红,等待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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