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灵异手记-11-纸婴》11-纸婴-第32章


没有机会我也要创造出机会,并不一定要和异能直接对抗,我也许会有其他的机会。
“你信神?”我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你信的是哪尊神?”
没等薛颖回答,我就把头转向了周纤纤,她才是能决定我生死的人,我不用和薛颖多废话。
“三年前在上海某一妇婴医院里,我采访过你妈妈黄织。”
“我记得你。”周纤纤回答。虽然这几个字听不出多少感情,但好歹她回应我了,这就是个好的开始。
薛颖抱起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仿佛想看看我能玩出什么花样。
“上星期三,我就在上海第X中级人民法院里,你和薛上师也去了吧?”
周纤纤只是看着我,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在那儿也展现了你的能力,降下一场神迹。那个犯人,杀死你母亲的凶手,是你让他消失的吧?”
周纤纤轻轻点了点头。
“你一定很恨这个人吧,很残忍地杀死了你的妈妈,所以你不愿意让法庭来判决,而要用你那神奇的能力亲自动手。”
周纤纤看着我,她又开始抿嘴唇,脸色从苍白变得开始有血色。我感受到的压力轻了些,因为她对我的敌意稍有减退。这证明我的猜想是有道理的。
“纤纤。”薛颖突然出声了。
周纤纤转头向她看去,但我却提高了音量,把薛颖的声音盖了过去。
“可是,你这个圣女教的一位教徒袁吉却告诉我,你们的神认为杀你的母亲的凶手无罪,所以你才去降下神迹,让他的魂魄回归天国的。”
“胡说!”周纤纤立刻出声反驳。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愤怒。
真是先前袁吉的那几句话提醒了我,他说作为神的代言人,圣女无父无母。可这世界上哪有无父无母,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呢。历来在宗教上,对于像圣女周纤纤这种角色的父母的地位,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方法。一种就是袁吉的想法,神或神子的凡间父母都是凡人,并不真能当得起圣父圣母的称号;另一种则连神的凡间父母一起崇敬,特别是母亲。
这两种不同的看法,会让教义形成重大的分歧。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基督教和天主教。
这两大教派同出一源,但后来成为泾渭分明的不同派系,其重大区别,就是天主教尊耶稣基督的母亲玛利亚为圣母,而基督教里,玛利亚只是个普通的妇女。
所以,在所有的宗教里,为神的凡间父母定位,是极重要的一件事。处理得不好,会让教会里形成对教义有不同理解的派系。像圣女教这么一个初创的教,更不能出现这方面的波动。
可让人头痛的是,周纤纤的生母黄织,却是个让世人鄙薄的疯子。
我想绝大多数的教徒都不会知道圣女的母亲是个疯子,当圣女教慢慢发展壮大,总有一天会有教徒提出这个问题,有的教徒会主张尊圣母,有的教徒会主张圣女的母亲也只是个凡人。或许这种声音已经开始出现,不论持哪种态度的教徒,当他们知道黄织是个精神病的时候,毫无疑问会对圣女身上笼罩的光环产生打击。
教会的实际操纵者薛颖和刘江洲当然不会坐视这种局面出现。周纤纤的父亲已经失踪了,如果她的母亲也能失踪,就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周纤纤虽然肯跟着薛离开家,却明显对黄织还有感情,她不会对母亲用她的异能。所以,吕挽强就出现了。
必然是这样,尊敬的薛上师让被完全洗脑的吕挽强去杀黄织,许诺会降下神迹,让他的魂魄归天国。而她对周纤纤,却说有一个凶徒杀了黄织,所以周纤纤愤怒地让这个凶徒在世间消失。
如果周纤纤知道了这些,她能不和薛颖决裂吗?
“我是不是胡说,你问一下任何一位知道此事的教众,就会明白真相,那和你从薛上师口中知道的,一定不一样。”
周纤纤有些疑惑地转头看薛颖。
出乎我意料,薛颖并没有气急败坏地分辨,而是蹲下身子,把周纤纤抱在怀里。
“这个坏家伙在吹牛,别上他的当。”薛颖在她的耳边说,边说边投给我一个嘲讽的笑容,“不要让他再挑拨关系了,你不该听到这些,让他消失吧。”
周纤纤霍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知道不好,忘记了,站在我对面的不是一个成人。如果是一个成年人,她会因为我说的话而产生怀疑,并且会在进行求证之后,再决定对我的处置,反正局势掌握在她手里的。可周纤纤不是个成人,她只是个孩子,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女孩。她已经把薛颖看成了妈,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她是听妈的,还是听一个陌生人的?这根本不用做出选择。
也许,我拼着冲上去一拳把周纤纤打倒,才是个又一线生机的选择。
然而已经来不及。
我无法动弹了,不是感觉上的那种,而是真的。连个小指头都动不了。我努力想眨一下眼,想咬一下牙,幻想自己正在经历一场梦魇,只要能稍动一下,恶灵就会退潮般离我而去。然而不行,我的想法驱动不了任何一块肌肉,在这一瞬间,连呼吸和心跳都凝住了。
所有的感觉从我身上剥离出去,这剥离的过程在我的感觉中并不快,但坚定,不可逆转。
我突然知道,发生在那盆米兰的事情,正在我的身上发生。
不仅那盆米兰,还有吕挽强、周国栋、周纤纤的奶奶以及那个建造了敬老院的老人。
我还能看见周纤纤和薛颖,但已经有些模糊。她们站得离我很近,但现在却越来越远,和她们一起远离的,还有这片玉米地,本还有一片宽大的玉米叶抵着我的肩膀,但这一切,连同这天这地这整个世界,都在以一种让人心悸的方式,离我远去。
不,我说错了,不是心悸,因为我的心已然无法悸动。
十九、天国
我还没有死。
我看着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在眼前扭曲,变形,改了颜色,但我却没有死。
我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上活生生地抽离出去,同时被抽出去的还有正常的感觉。这个过程只有几秒钟,或许更短,但那种无能为力的窒息,仿佛在一座冰山中冻了百年。
然后,忽然之间,我浑身又松开了。我知道,自己又能动了。
可我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存在感怎么会这么奇怪?我是说,要是在正常状态下,你是知道自己以什么方式存在的,比如站着坐着或者奔跑着。但现在,我的姿态大概是站着的,可是我的脚掌感觉不到浑身的重量,皮肤感觉不到空气,血液似乎也不流动,身体里一片寂静。当这些感觉有的时候,你通常并不会觉察,可是当这些没有,一切就都不对劲了。
看出去的世界也全然不同,缤纷的色彩没有了,组成世界的是我说不上来的颜色。蓝?灰?或者这根本就不算是颜色。
我似乎还是在那片玉米地里,但我看到的玉米杆,叶子,还有那两个名叫薛颖和周纤纤的人影,都成了些什么样子?我很难表述看到的世界,宽大的玉米叶在幻动着,并不是因为风吹,薛颖和周纤纤的形象边缘也在变换,就像焦距不停在变动。组成这些物体的是曲线,一个个都是立体的几何形状,而且这些几何物体并不能阻挡我的视线,我能看见面前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背后的东西,当然看不清楚,看出去都是重重叠叠变化着的影子。
对于薛颖和周纤纤来说,我已经不存在于那个世界了,我看着她们说了两句话,然后转身。
“喂,喂!”我大叫起来,她们听不见,虽然这在意料中,却让我惶急。我开口叫出去的声音也变了,我想我的体内还有气体,所以听到的是声带在喉间震动空气发出的声音,就把耳朵捂死时说话那样。我的呼吸也变了,我没法把气呼出去,也吸不进什么,这只是习惯性地做着这个动作,却至今没有窒息的感觉。
我想我已经不在原先的那个世界上了。
我想到了何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和一帮警察一起冲进敬老院去。那些警察,现在可全没心思去帮他们担心了,但是何夕……
透过许多玉米,我看见薛颖两人正在远去。我想要赶上去,一步,我只迈了一步,眼前的景象就全变了。
我不知道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呆了多久。
这儿完全没有什么东西能记录时间,时间在这里,仿佛全然变成了心灵上的一种感觉。或许只过了十几小时,或者几天,不过我觉得应该已经有了十几天,可能一个月。
对这个诡异的世界,我已经稍稍有些头绪。
我好像是走进了电脑三维图像的世界里,尽管还是有些不同,但这总算是我能想到的最类似的比喻了。我所在的这个世界,仿佛空无一物。我能看见那些房屋桌椅,街上行走的人,但是我碰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
这里的空间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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