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阿义不留情地抄截了阿纶的球,虽然阿纶是阿义的队友。
“等一下一起练点剑法再回家好不好?”我说,这真是奇怪的约会方式。
“不行啦,你不想继续升学,我可一样,我妈帮我找了新的家教老师,今天第一次上课,七点。你要不要一起听?剑法等课上完再一起练吧。”乙晶看了看表。
“喔,没兴趣。”我说:“大侠不用念书。”
乙晶笑着说:“今天上的是英文,大侠要杀外国坏人,就要懂英文。”
我哼了一声,说:“大侠杀洋鬼子,希哩呼噜就杀光光了,要懂什么英文?”
乙晶一脸哀怨,说:“男大侠不关心女大侠的未来。”
乙晶对外文极有兴趣,将来想念南部的文藻语专,至于更远的未来,乙晶就没有头绪了,或许,当一个很聪明又高学历的女侠也说不定。
如果乙晶去念文藻,我们简陋却勇冠全球的凌霄派,也会移阵到风光明媚的南部,到那里行侠仗义。
我背起书包,说:“你去上你的课吧,那样也好,我想再去员林一趟。”
乙晶也背起书包,说:“为什么还要再去一次?”
我皱着眉头,说:“我想知道师父到底是谁、到底出了什么事等等,我想帮助师父。”
乙晶说:“应该的,不像某人只会欺负弱小灌篮。”
阿义没有听见,只顾着抄截跳来跳去的球,不论球在谁的手里。
于是,我送乙晶下山后,就跳上公车,在暮色中往员林前进。
第六十章
师父在员林的“家”,僻处深巷,我虽来过一次,却也着实找了好久才找到。
我站在门口,听见房子里细细碎碎的笑声、电视声、还有筷子声,大概是在吃晚饭了吧,于是我站在门口发呆,直到筷子声停了,餐餐盘盘的敲击声开始了,我才上前按门铃。
门打开了,是个穿着国小制服的男孩子。
“我有事找你妈妈,可以进去吗?”我说,微笑着。
小男孩往后大叫:“妈!有人找你!”
收拾碗筷的声音停了下来,“师父的女儿”从厨房探出头来,看见是我,便匆匆擦干手,唤我进客厅。
“师父的女儿”,我还是暂且称她“妇人”好了,虽然我心中已经认定她的的确确是师父的女儿,因为那几本相簿中的照片万分不假,在1988年时,我也根本没有什么电脑合成照片的概念。
妇人简单地向我做了家庭介绍:正在嗑瓜子的男人,是她先生,而两个正在电视机前摇头晃脑的,则是她的一双子女,分别念小学三年级跟一年级。
“我爸爸他人还在你那边吗?他有地方住吗?吃得好不好?”妇人眼中带泪,但他的先生则是一脸不耐。
我点点头,诚恳地说:“你爸爸他人很好,现在住在我家,没有人身体比他还健康了。”
妇人匆匆到抽屉里翻出皮夹,拿了五张千元大钞塞在我手里,说:“请你好号照顾我爸爸,他脾气不好,你费点心思劝他回家,不要让我再担心了,况且我心中有件事非找到我爸爸不可。”
我坚决不收这些钱,况且,我身上最不缺的三样东西,其中有一项就是钱。
“我今天来,是想再多问问你爸爸的事,因为我始终都想不透是怎么一回事。”我说,将钱塞回妇人手里。
妇人请我坐下,为我倒了杯茶,说:“想问什么?难道我爸爸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师父是不断地在做。
但,的确是有奇怪的地方。我突然想起了师父在秦皇陵中被蓝金气剑刺穿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千真万确的。
我说:“你爸爸跟我提到过他手上的伤口,你对那个伤口有印象吗?”
妇人没有片刻犹豫,说:“当然有印象,那两个圆圆的大疤痕,我从小时候看到现在了,那是八年抗战时,我爸爸在大陆所受的伤。”
这个答案跟师父的答案搭不上边,但我早有心里准备,并不觉得特别意外,只是忍不住又追问:“是怎样受的伤?刀伤?被子弹打到?”
妇人说:“我爸爸说,那是日本人丢了颗手榴弹,爆炸后石屑插进手掌心,害他差点残废。”
我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虽然,我依旧深处于疑惑的泥沼。
妇人难过地说:“当初真不该将他送进安养院,让他得了老年痴呆症。”
妇人的先生突然不悦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要是回来了,还不是整天疯言疯语?”
妇人低头不答。
我尴尬地喝着热茶,小声地问:“你爸爸他……他以前学过什么国术没有?他很喜欢谈这方面的事。”
妇人摇摇头,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爸爸他以前根本没学过这方面的东西,也看不出他有兴趣,但他失忆以后,就沉迷在另一个他捏造的世界里。”
我忍不住细声道:“你没想过你爸爸真的会武功?”
妇人说:“没想过。”
我失笑道:“那天你爸爸好像露了一手,把他以前那个老朋友点穴了,让他不能动弹不是?”
妇人叹道:“那件事叫人生气,你们走后,我跟邻居将气得差点中风的李大伯送到医院急诊,幸好李大伯休息一下就好转多了,没被我爸气死。”
我本想解释那位号称师父同乡老友的老人,不是中风而是被暂时封住血脉,但这太麻烦了。
太麻烦了。
我认真说道:“你爸爸绝无可能会真的功夫吗?”
妇人肯定地说:“我爸爸身体一向不好。”
我拿起杯子,递给妇人看,杯子里的热茶不但很热,还热到蒸蒸沸腾,不断冒泡。
妇人感到讶异,说:“怎么会这样?”
我小声地说:“这是你爸爸教我的本事,他自己的本事更大。”
妇人不可置信地说:“你刚刚加了什么在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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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气功。”
妇人的脸有些不悦,说:“气功?”
我说:“你爸爸是气功大师。”这个说法,已经比武林第一高手要社会化的多。
第六十一章
妇人想要接话,却一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起”的样子。
我只好转移话题,说:“你有没有听那个中风的老伯伯说过,在老人安养院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妇人摇摇头,却又想起了什么,我说:“什么旁枝末节、 零零碎碎的事都可以跟我说,因为我觉得在安养院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你爸爸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此时,嗑瓜子的男人有些恙怒,说:“跟小孩子说这么多做什么?叫警察把你爸爸带来家就是了,把地址留下来就可以了。”
妇人想了一下,说:“我爸在安养院的期间,整天喜欢找人下棋,也喜欢找人打麻将,至于有几个老伯伯在练太极拳跟舞剑之类的活动,他反而没多大兴趣,这些都是李大伯跟我说的。”
我边听边点头,这都没什么特别的。
妇人继续说道:“后来,有几个国际扶轮社的外国年轻人去安养院当一阵子义工,我爸爸还很热切地招呼他们跟他下棋、象棋,他们都是外国人,我爸爸也真够耐性,不只教他们学围棋跟象棋,还同他们学西洋棋。”
师父真是好兴致。
妇人喝着热茶,说:“爸就是这副热肠子,听李大伯说,爸后来西洋棋也下得挺好。”
我只是点点头,不难想象师父逼着别人学围棋、学象棋的那股干劲。
妇人有些想笑,继续说:“只是没想到,我爸爸才刚刚教会他们下围棋,就有一个聪明的年轻人连赢我爸爸好几盘围棋。”
我没下过围棋,不太知道这样初学现卖的本领有多么厉害,但我了解一个下了好几十年围棋的老人,突然被一个新手痛宰的话,一定是幅极其惨烈的画面。
妇人慢慢说道:“那个年轻人后来便常常跟我爸爸下棋,应该说,被我爸爸死粘着,磨着他下棋,一天总要下个十几盘,这棋越下,我爸就越不死心,尤其是那个年轻人有时候会同时跟五、六个人下棋,其中总有一两盘是盲棋,或夹杂着象棋。”
我问道:“盲棋?闭着眼睛下?”
妇人也颇懂围棋的样子,说:“就是不看棋盘跟棋子,直接靠记忆下棋,这非常非常困难,更何况是一人对多人,那孩子真是天赋异禀,更何况是个新手,这真叫人难以置信。”
妇人突然眼睛一亮,说:“那孩子有副好心肠,后来我爸爸逃出安养院后,他每年都会寄新年卡片到这里来问候,前天还来过这里,说是来台湾观光,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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