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bidden color》第52章


提到他的,也不过只有不指名道姓的一句”这个夏天见不到了,那就等下一个冬天。“
“嘭——“
巨大的烟花笼罩世界般爆炸开,文思凛回过神来,与文思恬一起仰头看这美丽的景象,文思恬口中不自觉地轻呼道:“哇……”
他惊叹这从未见过的景观,拉着文思凛往人群里跑,一个没留神就松脱了手。文思凛喊着他的名字紧跟了两步,就见文思恬的脑袋隐没在攒动的人头中。
“恬恬——“他大声喊着,挤开人群去找,周围灯火闪烁、肩摩接踵,他只眼错片刻,文思恬就不知溜到哪去了。
冷汗立时从背后冒了出来,烟花布满夜空久久不散,他茫然地站立了片刻,用力喊道:“文思恬——”
他的嘶声大喊被淹没在烟火的爆破声和鼎沸的人声中,铺天盖地的热闹像浸了水的黄裱纸压住了他的声音,他几乎腿软,一边喊一边慌不择路地四处张望,没留神一头撞在闪着霓虹灯的招牌上,被注意到的小孩子一顿大笑。
他无暇估计额头尖锐的疼痛,文思恬不认得路,他走丢了怎么办?
文思凛极度恐惧文思恬脱离他的视线,尤其是在这样嘈杂陌生的环境里,文思恬会出事的,他不是没出过事!如果他再遇到危险……
应激障碍让文思凛几乎窒息过去,他疯了一般喊着文思恬的名字,脑子里一片空白,撞翻了停在道边的自行车,踉跄着向前跑。
他几乎听到了自己嗓子里的哽咽,他受不了再来一次了……
猛地有人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停,回头去只见一名陌生男子对他说了句马来语,他听不懂,茫茫然顺着他的手往后看,文思恬正在不远处招呼他,见文思凛停下来,他便也停下来,蹲下去扶那辆被撞倒的自行车。
文思凛呆立片刻,向他冲过去,他本就累极又惊吓过度,此时眼前一黑,竟跪在了地上,吓了文思恬一跳,他丢下自行车,先要去抱一下文思凛,被一把抓住手吼了一句:“你能不能不乱跑?!”
文思恬吓得一哆嗦,胆怯而疑惑地看着文思凛,文思凛的手比镣铐还牢,几乎捏断他脆弱的腕骨。向来温柔宠溺的文思凛,此时眼底发红、嘴唇抖动,像发了病似的对他大喊大叫,他又是害怕又是生气,挣扎着试图把手抽出来。
文思凛闭上眼粗喘几口气,重新睁开眼睛时,他又看到了文思恬脸上那种熟悉的表情,畏缩而恐惧,像被冰雹砸中的花。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唾沫,松开力气用拇指揉着他的手腕,把声音放到最轻柔的音量,说:“恬恬别怕,哥哥不这样大声了……”他伸出左手想摸一摸他的脸,被文思恬下意识地一缩,躲开了。
他脸上还带着责备和担忧的神情,为自己平白被呼喝感到委屈,片刻后,他眨了眨那双驯鹿一般的眼睛,主动把脸贴到了文思凛的手上。
“……别松开我的手,好不好?“文思凛声音里还有细微的颤抖,勉强做出欢快的样子,”别跑到哥哥找不到的地方……恬恬……“
他后悔对文思恬造成的惊吓,但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文思恬不懂文思凛为什么眼睛湿了,伸出手去触摸他的额头,伤口被撞了一下,洇出了一点血丝,他小声说:“不疼……”
“嗯……“文思凛语带哽咽,却还笑着说,“恬恬摸一下就不疼了……”
他抱住文思恬按在他的胸口上,像要重新把他的骨血按回身体里一样。
文思恬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伤心,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靛蓝色的夜空中有盛大的烟火,映在他清澈的眼睛里。
作者有话说:
我每次可是都更足了3000字呢!有的时候还差点4000字呢!难道这不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吗!【可见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能了不起了……
番外 故交新友
第四十九章 上
研究生入学的前一个礼拜,许青杨被他**着出门去买换洗的床品和袜子。
“你要是懒得去,我买回来你不要后悔。“许妈妈竖着眼睛威胁他,刚烫好的卷发掺了两颤,他想到自己入学第一天,粗手粗脚地给床铺套上带着蕾丝花边的床罩,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只得认命自己去采购。
又是一年的夏末了。
今年雨水早,路上已经隐隐有桂花的香气,许青杨插着兜走在街上,他微微眯起眼睛仰起头,在日光斑斓中去寻找藏匿在枝叶中的嫩黄花瓣,每到这个时候,他总会想起心里模糊而遥远的人。
他曾经刻毒地咒骂过他,每每想起心里总是狠狠一凉,他已经记不清当初为什么会有那么巨大的恨意了,好像从他说服了自己的那天起,这件事就逐渐愈发理所当然起来,如今他只能想起一段梦一般的短暂倾心,自己站在树下,替他摘掉头发上的桂花花瓣。
文思恬很迅速地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以至于许青杨甚至不确定地问过同班同学,是否记得他们认识过一个叫文思恬的人。
那个穿着白色的衬衣,眉眼干净带笑,云朵一样柔软的少年人,到底是他记忆里的幻想还是真实地站在面前的砖石路上?
许青杨怔怔地望着前方,缓慢停下脚步。
他脑海里的文思恬一直是那个模样,白皙的手指贴在橱窗上,认真地望向店里,像是真实的幻影。
“文思恬……“他呢喃着出声,怕惊碎这场梦境,就那样静静凝望着前方。
是幻觉吗?
街旁店里忽然跑出来一个挺拔高挑的身影,见到文思恬站在门口才松了口气,过去同他说话,文思恬笑眯眯地指着橱窗里的商品,远远地还能看到那对熟悉的梨涡。
两人转过身来正好与许青杨打了个照面,文思凛有些意外,慢慢停了下来。
文思恬看中了一套拼图,上面用粗糙的质量印了一幅红烧肉的图片,文思凛好声好气劝阻了半天无效,只好给他买了下来。
“太丑了……“他叹了声气,无奈地对许青杨笑了笑。
许青杨觉得脸皮麻木,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场景,只能尽力牵动了一下嘴角。
他们选了一间冷气开得不太强的咖啡店,文思恬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有点走神了,偷偷开拼图盒子在另一边拼了起来。
“我带他回来办点资料手续,他日常交流没什么问题了,但是注意力常常不集中。“文思凛见他跑开,对许青杨说,”复健的时间会很长,我联络过加拿大和美国的医院,他们给出了更好的治疗方案,可文思恬好像不太愿意离开新加坡,他很喜欢那里。“
他收回望着文思恬的目光,对许青杨说:“不管去哪里,如果你愿意,还是可以找他玩。”
面前的前辈比从前温和了许多,他从前见到自己就横眉竖目、一脸敌意,活像个妒妇,如今却像旧时的朋友坐在一起聊天,许青杨却为这改变无端感到心酸。
“他……“他踟蹰半晌,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了,最终只垂下眼睛看着木纹的桌面,说出一句,“对不起……”
没人要听他的抱歉了,他发现文思恬的电话拨不通,甚至租住的小区也退掉了时,才陷入缓慢溺水般的后悔中。
他找不回他的朋友了,连”对不起“都没人要听了。
“不是你的错。“文思凛低声宽慰他,他好像已经很习惯这样做了,“是我对你们不好……”
“不是的……!我跟他吵架……还骂过他……“面前面容渐渐褪去青涩的大男孩眼眶泛起红来,”我还没跟他道歉……他怎么……”
每个人都停滞在无法挽回的时光里懊悔,文思恬把身后的门一关,一个人轻快地前行了,所有的歉意、悔过、挖心掏肺他都不需要了,只是可怜了无法弥补过失的许青杨。
文思凛知道他的感受,微微笑着安慰他说:“恬恬不会怪你的,你要是觉得难过,就去跟他说说话吧。“
许青杨望着好像跟从前一般无二的文思恬,喃喃问道:”他还会好起来吗?“
“……会的。“文思凛神色平静,大概已经跟许多人解释过这个问题了,”只是会跟以前稍微有点不一样……“
他说得轻轻松松,像是将睡前的童话,尽力把结果修饰得不那么让人伤感。
“那你们……你们一直在一起吗?“许青杨迟疑着问,他无法完全理解这件事,但也失去了苛责的意愿。
文思凛停顿片刻,道:“嗯,只是……他大概并不理解……”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狭长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迷茫的神情。
文思恬似乎感觉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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