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末果》第416章


痛极反笑,推开他,翻身坐起,将容若抱在怀里,冷下脸,背过身去,“你去吧,我们这一世缘份已尽,如果你要看儿子,来世再寻我。”
说完,下了床榻,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
容华没料到她明明转了软,突然间会说出如此绝情之话,只觉得指间冰凉,胸腔里期望刹时间凝成了冰,一片片碎去,直扎进他的心脏,撑起身,煞白了脸,“你当真要如此?”
白筱站在门口转身过来,眼里凝着块冰,“你不是打着‘离’的主意吗?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不过我们母子不会为你送终。如果没有来世,今日之别,就是永世之别。”
说完别开眼,不再多看他一眼,怕自已再看他,便决不下这心。
一直知道他是一个心狠的人,对自已犹为心狠,却不料他竟可以狠到这程度。
他狠,她可以比他更狠。
既然要不了永世,那么这一世,她也不再要,除非他肯给她永世。
这世间没有他做不了的事,只要他肯,她深信这一点。
出了门,一侧脸便见依着门边墙壁上,手中把玩着短笛的风荻。
风荻垂着头,脸色难看得不是一般二般,见她望来,只是将手中短笛转了一圈,蓦然挑了眉梢一笑。
白筱轻咬了唇,如飞的去了,她不相信没有办法对付北皇。
容华眼一瞬不瞬的紧紧凝望着她的背影,心口象是被揉碎了一般抽痛不已,痛得他浑身不住的颤,蓦然仰面闭上眼,强忍眼里涌上来的热意,喉头滑动,竟吸不进气息,窒息的险些屏过气去。
她这是在迫他……可是他哪来万全之策,如果有,又何需如此。
脑中乱麻麻的‘嗡嗡’作响,到处塞得死死的,寻不出一缕线头。
在她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瞬间,眼里闪过一抹慌乱,飞身跃起,向她追去,不能就这么结束。
一支握着紫玉短笛的手横在门口,拦了他去路,“你答应过我什么?”
容华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我并不迫她。”
“之前没有,再去,便是迫她。”风荻唇边勾出一抹邪笑,“你已经输了,她性子,你该知道,决定了,九头牛也拉不回。”
容华收回视线,双手在袖中一握拳,淡然的转脸向风荻看,“也罢,这里的事处理完毕,我就会回京,你去哪里?”
“自然是带她回西越成亲。”风荻慢慢转动手中短笛,有心不在焉。
“她未必会嫁你。”容华拢在袖中的手,指节‘啪’的一声响。
“你也说是未必,既然是未必,也就可能会嫁我,不是吗?”风荻笑笑然的将他看着,“你放心,若若,我会视他为已出。”
容华正视向他,“你与她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没告诉你?”风荻微微有些意外,那时所有人认定白筱再出不得上仙台,所以姑父与龙君订的那荒唐婚事,也没人在意,哪知他们二人却都得以飞升,那荒唐婚事对他而言,便成了恶梦。
而白筱自回了青丘,便失了魂,日日枯坐窗边,看着窗外一株梅花树,谁也不理,别人跟她说话,也全然听不见。
他看着白筱长大,是何等开朗的一个小丫头,他再清楚不过。
风荻在白筱身边枯坐了七日也不见她回思,知这事不同寻常。
而容华自从出了上仙台,本是魂飞魄散,他的父君生生靠着一生的修为,用结魂灯给他重结魂魄。
这时听说容华活了,便赶着上九重天看他,不料将将动身,便听说他闹上了,非要重开上仙台,还天劫中的那个女子一个公道。
他出了上仙台一身的伤自不说,换个人早死了七次八次,他能挺下来已是奇迹,魂魄又才将将结上,并不多稳当,天雷酷刑日日不断,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更是令他九死一生。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对他多提婚事的事。
所以他只知道九重天与青丘结下亲事,却不知他要娶的是白止帝唯一的女儿白筱。
上仙台中事,不开上仙台,无人能知,众人虽然知道白筱误入上仙台,但上仙台内万事变幻莫测,白筱如何过的劫,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
风荻为白筱和容华的事,焦头烂额,要想助他们,便得知道上仙台内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私开天眼,偷窥到上仙台内一角之事,不料见到的竟是容华为了救白筱撞毁陨星,却被冥王星所困,生生焚得魂飞魄散。
而白筱随着他,生生将自已撞入陨星核心……
刹时间,风荻如同五雷轰顶,容华一心所求的女子,竟是白筱。
而令白筱失魂的人,自然不会再是别人,便是与他相斗了二万来年的容华……
如果说让白筱失心的只是个劫难中的虚幻之人,时间长了自会淡去,可是却是活生生的一个容华,而且还是与她订下亲事的未婚夫婿,荒唐事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得知这么个结果,他觉得天好象塌了下来。
果过,痛过之后,慢慢回神。
哪里肯认命,相信劫难便劫难,再痛也不过是一个劫难。
一个劫难如何能抵得过他与白筱两万多年的青梅竹马之情?
白筱现在如此,只不过是看着容华灰飞烟灭,才缓不过神,相信霎时间长了,这些全会淡去。
所以他会等下去,等她将容华淡去,重新变回过去那个只知道胡乱捣蛋的小狐狸蛋子。
他一直不见白筱提起龙君太子一事,以为她是服了绝情丹,所以才不记得他,万万没料到容华与白筱共渡劫难,竟然不知道彼此的身世。
第二卷 第182章 落石下井
容华默了下去,与她一起过了整整八十劫,如果不是在这儿遇到她,他永远也不会想到她会是上仙台以外的人。
风荻斜眸睨来,邪媚中燃着一小撮怒火,猛的将手中转动着的短笛一把握住,紧得仿佛要将那只短笛捏碎在掌心中,“她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一千岁,我便开始等着她长大,一直等了两万年,如果不是你抽疯去闯什么上仙台,将她卷了进去,这时我与她也该成亲了,她的孩子自不姓容,而该姓风。”
说完狠狠的瞪了容华一眼,转身离去。
容华一愣之后,想起一次与风荻相斗结束之后,一同躺在云层里休息,他问风荻,为何非要与自已争个高低。
风荻那时小胜了半局,心情正好,竟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奈,“我想等一个小狐狸蛋子长大,然后娶她做妻子,偏那小丫头听了碧珠的话,说我与九重天上一个浑蛋斗了很多年,就是没赢过,于是那狐狸蛋子就拿这事来刁难我,说我赢了你,才肯嫁我。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是张口胡说。不过既然她说了,我就由不得她赖。所以不管说什么,我也得赢了你。”
那时的他,从来不把男女之情看成一回事,觉得很是无聊,也就没再问下去。
这时想起,浑身一僵,小狐狸蛋子……被卷进上仙台的小狐狸蛋子……
白筱难道就是那只小狐狸?
他看着她那双毛绒绒的半截小耳朵,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是亲手将她送出上仙台,又亲眼看着上仙石门关拢,望向天空,心中更乱得理不出头绪。
细想当时回头看向石门的那一瞬,隐隐感到门边草丛轻动,那时只道是石门关闭的瞬间起的风,却没料到竟是她折了回来……
“是我一个做小狐狸的朋友叫我来寻你,助你过劫……”她摸着自已的脸,“如果你不嫌弃……”
容华眼里慢慢蓄了泪,那是她对自已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对男女之情全不在意,才没将往心里去,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小的一只小狐狸,还有那么重的伤,竟可以化成人形。
仿佛怀中又抱着那软软的,毛绒绒的小身体,嘴里化开她心尖血那特有的味道。
脑中一闪,那些日子所饮的水,不管放了什么鲜花,鲜果,总有一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那时还道是那里的花草或许都有那味道,如今想来方明白,那根本就是她没能完全掩去的心尖血的味道……
怪不得她的伤反反复复一直不得好……原来竟是那些日子,她没断过的取心尖血给他……
恍恍惚惚已然分不清心里是作何想法,自已自认能看透世间一切,却没看清自已心爱的女人……
身后屋内烛光轻炸,方深吸了口气,走出屋外,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脑中凉了下去,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她不过是念着他不肯弃她的那点情义,明知上仙台内是死路,却去而复回,一路上用自已的心尖血护着他,与他拖拖拽拽,几经生死,辗转陪了他四千多年。
他竟想这一世,只要保得她和孩儿平安,将自已舍了便舍了。
她为他所付出的那些,叫她情何以堪?
夜色越加的缁黑,风吹袍摆,翻翻卷卷,他的瞳眸慢慢沉了下去,不能这么算了。
大步朝着钟大夫的住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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