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部:白骨精》第2章


“我是鬼。”聂青咧咧嘴巴,“鬼比毒更毒。”
绮梦道:“那就好了,我们都不怕人下毒。那大捕头还担心井水作啥?”
无情道:“也许,我刚才感兴趣的是:万一我到冬天时还滞留在这儿,会不会缺少食水。现在我感兴趣的是:到了冬天,我会不会一不小心,推车滚落到井里去了?雪深足可埋井,我万一落井,你们可不要下石啊!”
大家听了,都有点笑不出。
四僮尤然。
好一会,何梵才半信半疑地问:“我们……真的要留那么久?”
无情淡淡一笑:“我只是开玩笑罢了。就算真的踏雪陷阱,也只是我们办案事了,他日再来此地旅游的趣事而已。”
三剑一刀僮听了,这才松了半口气。却听言宁宁道:“要真的误落陷阱,大捕头倒不必怕失足,要担心的只是我们踏错了脚步。”
她原来的意思,本来是把玩笑开下去,把气氛弄得轻松一些,但这样一句话,却变得好像有些儿嘲笑无情不良于行似的,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笑不出来。
这些年来,有谁敢轻蔑、忽视“四大名捕”之首盛崖余的虎威?再说,讪嘲别人天生的残疾,也实非侠道中人作风。
言宁宁马上也省悟自己把玩笑开大了,把话说重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无情却道:“其实,我最感兴趣的,还是这流自山上的水源。从水源的成分中,就可以大致知道山上的土质与矿物,刚才你们转述过山上矿洞里的异物奇石,便可从这水里探查出一个线索来。”
大家这才明白他勘察、细询的用意。
“所以,待会儿,我还得要验验水质──这点要算白一刀最有能耐。”
白可儿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忍了下去。
绮梦明白了他的用意:“大捕头才一抵?就想到这新法儿,怎么我们在这儿住上数年都想不出来,老是一股脑往山上闯,不会实地勘察!”
“能实地观察,那自是好多了,这只是退求其次之法。”无情道:“能多了解一些全面情况才上山去,是好事,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初到贵地,才会用新的方式去查这山里的秘密。就算是圣人,也在烈阳下看不见微菌飞扬;就算是神目,也看不到在眼前的睫毛动──人看自己的事,总不够全面,谁都一样。”
无情像是为绮梦等人作出开解。
绮梦一笑道:“那么,待会儿,我会差宁宁、菁菁跟你打几桶水上来给你验验看。”
“不必了。”无情道:“我遣白一刀去办。他懂得汲多少分量的水才足够检验,旁人还真不知就里,帮着倒忙。”
绮梦也不坚持。
聂青道:“汲水的事,让我来办。”
无情道:“鬼王是抓鬼的,不是汲水的。”
聂青道:“鬼王已给鬼咬,丢人现眼,只好去做汲水洗地的工作。”
无情正色道:“给鬼咬的鬼王,仍是鬼王──一个人给鬼咬了。还能复元得那么快,天底下,看来只有聂兄一人而已。老鱼是‘铁壁铜墙’,几乎刀枪不入;小余反应神速,人称‘急惊风’,但他们现在还在躺着,你却已站了起来。”
聂青苦笑:“我只是憋着一股气,强撑着。我练的功夫是鬼的法门,鬼还毒不倒我,只不过……浑身都有股鬼味儿,不自在,所以才要去汲水,顺便也冲洗一下。”
习玫红捏着鼻子:“你真要去洗澡,我绝对赞成:你太臭了。”
聂青讪讪然地站了起来:“沐堂在哪里?”
张切切道:“后面。”
聂青道:“得先汲水吧?”
张切切道:“浴室缸里贮了水,足够你用的。”
聂肯道:“好,那就相烦了。”
张切切道:“我且来引路。”
说罢,就带聂青向后走去。
聂青甫站起来的时候,还看了看绮梦,脚步有点跄踉。
罗白乃好心,要上前扶持,聂青一斜肩,就闪开了,转过头来,盯了罗白乃一眼。
只一眼。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像一棵千年树精。
罗白乃给他看了一眼,只觉不寒而栗,闪过一旁,让他走了过去,再也不敢搀扶他。
也不知怎的,有一种熟稔而且怪异的感觉,让罗白乃茫然了一阵子。
好一阵子。
三 对琴弹牛
聂青刚走进里面,无情就向孙绮梦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绮梦心想:又是这样,男人总是这样,不是借一步说话,就是另有需索、要求。每个男人来这里,不管看来像个君子、汉子,还是枭雄、小人,到头来,还是好渔色,藉意借故亲近,都为了那么回事,看来,连这年轻冷峻的大捕头,也不例外。
“什么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
绮梦趋过身去,凑近他脸前,悄声问:“在这儿无妨,你说吧。”
无情道:“我想要你帮一个忙。”
绮梦等他说下去。
她在盘算着怎么应付。
无情道:“我想要问清楚一些事,但不想有其他人听到。”
绮梦蹙了蹙眉。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不好吗?男女共处一室,总不太好。”
无情道:“的确是男女共处密语,难免招人诟病,但这回是两女一男,我也不要隔室相谈,只请孙老板主持大局,不让他人骚扰我的问话。”
绮梦脸上一热:“哦?”
无情接着说:“我要跟那位小月姑娘和何小姐谈谈话,希望能有你玉成。”
绮梦脸上微微一红,不过谁也未觉察出来。
“这个容易。”
然后她问:“你们想要在哪里交谈?”
“炕上便可以了。”
“我会请其他人稍作回避。”
“谢谢。”
忽然,只听那彪形大汉铁布衫低吼了一声。
无情要跟杜小月谈话,他好像很不开心,甚至十分愤怒。
绮梦连忙低声叱止:“铁拔,不要这样子,让大捕头跟小月、小田谈谈正事。”
铁布衫仍在低吼,可是,对绮梦的话,却不敢不听从。
无情推动椅轮,走向杜小月。
杜小月藏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惊惶的眼睛。
犹是那样,一双眼珠仍是很灵。
何文田跨上炕,有意护住杜小月,第一句,就问了回去:
“你的手下已给鬼咬得神智不清,你不去问他们的病,却来管我们的事!”
无情也不愠怒,只道:“好。我先要问的就是这事……”
之后的话,声音都压得很低,谁都听不清楚。
习玫红很留意无情跟杜小月、何文田的对话。
李菁菁和言宁宁也是。
言宁宁问:“为什么他只问她们两个,不问咱俩?”
李菁菁道:“我不知道。”
言宁宁又问:“是不是这大捕头知道了一些秘密,是我们两姊儿不知晓的?”
李菁菁还是答:“我不知道。”
言宁宁又忍不住抗声道:“要是这大捕爷把援手全带到山上庙里去冒险,万一我们客栈这儿出了事,谁来救援?”
李菁菁垂下了头,还是那一句:“我不知道。”
言宁宁这回禁不住问:“那你知道些什么?有没有知道的?”
李菁菁仍含羞答答他说:“我只知道一件事:外面刚有人汲了一桶水。”
言宁宁“哦”了一声。
她只注意里边的情形,没留意外面。
正如习玫红只留意无情跟何文田、杜小月谈话,三人渐投入,至少,杜小月已把脖子伸出了被衾,一面说着一面哭泣,然后,无情好像还拿着一些事物,何文田俯首细察,三人交谈密斟,但习玫红却也没有注意到罗白乃正在看着她的侧面,而且还正“哎”了一声。
叶告没好气,又白了他一眼:“你又发高烧了?”
罗白乃感叹十足地道:“你看你看,这是我所见过最美丽的侧影。”
叶告抬目看去,只见晨曦将习玫红的侧身轮廓嵌镶了一层薄薄的雾影。
饶是他这个少年一向对女性全无兴趣,也不禁打从心里赞叹了一声,但他却看到门外有人向他招招手。
“王八蛋!”
他骂了一句重的。
罗白乃吓了一跳:“你骂她?”
“对,”叶告没好气,“我骂他!”
罗白乃勃然大怒:“她得罪了你什么了,你竟骂她那么粗俗的话!”
此时习玫红在他心目中,好似仙女一样,岂可容让叶告冒渎。
“他?!”叶告忿忿,“他对我作了个不文手势──简直讨打!”
“她?!几时……”说到这里,罗白乃才发觉叶告说的是门外的陈日月,正对叶告作表情、做手势,一副轻佻的样儿,这才明白叶告骂的是他的同门,当下为之气结,悻悻然道:“跟你这种戆小子谈话,简直是──”
何梵巴不得有人替他骂骂叶告消消气,因为叶告老是恃孔武有力、武功高强、斗志昂盛来欺负他,所以乐得把话接下去,虽然他也不明事情始末就里:
“──对牛弹琴。”
“不。”罗白乃宣称,“简直是对琴弹牛!”
“对琴……弹牛?”何梵比较拘泥,一时无法接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告这时却已离开了,走到门前,跟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