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姜 - 钩沉·释天》钩沉·释天-第47章


瞬煌兀?br /> “胡灵……”他有些哽咽,“你还在……真好……”依旧是鸢尾的声音,然而这声底却有着一些绵长深远的东西,令水镜月觉得好熟悉,熟悉到就像三千多年来的自己。
这世上,或许有很多事,让人无法忘记,却又痛苦地让人无法回忆吧?连他都有!
水镜月笑了,笑得自讽,也笑得心结深深,笑了半晌,她才抬眼看向鸢尾,眼带凌厉:“你苦什么!说!你是谁?”她手一挥,鸢尾的额间便浮现一颗散发着殷殷光命珠之形,那有一晕淡蓝的光华笼罩周边。
“我?我是……是、”鸢尾忽然抱住头,那蒸骨的难受与炸裂似的头痛翻倍地漫上来,“我是……是……”
水镜月紧紧盯着他,只见他额间命珠中的炎火之光忽然大胜,似要压过淡蓝的幽光。随着红光益胜,她凤眸渐细。
“我是……巨、巨、巨……阙……”鸢尾忽然抬起头来,眼中的茫然渐消。
水镜月发现那淡蓝幽光忽然只余一线,那锻魂已是呼之欲出,不知是一时心动还是别有原因,下意识地便手中捻诀,飞快地抚向鸢尾的额头。
“我是……”一抹冰凉忽然捂住他脱口欲出的话。
“不,你是鸢尾。”水镜月语声轻轻柔柔,就像是丝丝春雨,润入心头。“你是鸢尾,来,叫一遍我的名字。”
鸢尾眉心紧皱,却又被她温柔地抚平,心中想要挣扎些什么,耳边却溢满了她极尽温柔的语声,“来,叫一遍我的名字,水镜月。”
“水、水、胡、胡灵……”他满目痛苦地看着她,好似她正拿着刀杀他,又好似是她用无尽的黑暗捆绑着自己,眼泪不觉流了出来。
水镜月看着他满溢着痛苦与伤心的眸子,心中一震。她正在诛杀一个灵魂……“不对!水镜月,再叫一遍,水镜月。”即便微有不忍,水镜月依然清晰地直视那双惨痛的眸子,以毫不动摇的语气温柔命令。
鸢尾哽咽了声,闭了闭眼,像认命似的轻轻道:“水镜月、水镜月、水镜月……”那曾经激越而饱含着深挚情感的眼神,由生到死。随着那一声又一声的轻唤,额间淡蓝的幽光终于盖住炎火之气,而鸢尾也终于陷入昏迷,连带那双眸子也沉入黑暗深处。
水镜月坐下来,让鸢尾靠在自己身上,好躺得舒服点,“巨阙,是么?”她轻轻抚过鸢尾紧闭的眼睛,回想方才的眼睛。施了那么重的咒,那样的眼神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但想起那种怆痛得无法言说的眼神,她心中微微震动,辨不清是何滋味。“无论如何,我会记住你的名字,与……你的眼神,不管你是在看何人。”
自己是躺在云堆里么?那么柔软,那么舒服……嗯,说不定就是天一池顶上的云,不然怎么会感觉如此熟悉,对了,就是那股夹了水气的芬芳,是天一池的花儿才有的芬芳……
鸢尾这么想着,顺势翻了个身,往那柔软的云堆蹭了蹭。嗯,舒服……柔润的凉意,让他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微风吹过来,还有衣袂拂脸的瘙痒。
只是,为什么身体这么舒服,心中却茫茫然,好像丢失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呢?有着伤心的痕迹,就像淡淡的泪痕一样,留在记忆的余韵里。
是什么呢?
鸢尾困惑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抹绢白,清清的芬芳,那是……水镜月的气息!鸢尾一惊,连忙拨开眼前的一角衣袂。
那刺眼的天光一下子就射了进来,让鸢尾有些恍惚,他揉了揉眼,蓦然惊觉有双手软软地圈着自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衣袂……难道、难道自己此刻竟是躺在水镜月的怀里么?
“醒了?”水镜月眼未开,只是眼睫微微颤了下。
鸢尾“嗖”地一下就爬了起来,怔怔地看着那个靠在一棵槐树下的身影。熟悉的不沾一丝尘污的白色天衣,熟悉的容颜,熟悉的气息,但,鸢尾总觉得今日的水镜月不同于以往。
有点纤弱,有点浅淡,有点、有点颓伤,似乎一碰就会碎了一样。
“水、水……”想要唤人名,却在开口的那一瞬感到口生,好像她不叫这个名字似的。正那里疑惑,忽然就对上了一双亮得令人惊异的眸子。
那双眸子近乎专注地盯着他,有些严厉,有些怀疑,有些慎重地将他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盯得鸢尾心里发毛。
“喂,你、你干什么……”
“叫一遍我的名字!”声音也严厉了。
“水、水镜月……”鸢尾吓了一跳,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这一声唤,好像打破了迷雾,所以的困惑与迷离都倏忽消逝,甚至连记忆的影子都不留下一个。
“嗯。”听到这样一声,水镜月才缓下了眼神与语气,淡淡应了声。
“干嘛啊?”鸢尾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像有什么事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
水镜月瞅他一眼,忽然一侧身。软软地靠向他的肩背,半垂的眼睑盖住一切情绪,只余一句不太清晰的嘟囔:“我累了,背我回去。”
“啊?啥?”鸢尾被靠上来的柔软身体惊得浑身僵硬,瞪大了眼,张大了口,却是除了呆再也作不出其他的表情。
水镜月软在他的背上,本已阖上的眼轻掀,懒洋洋地瞄他一眼,不着力地哼了声:“背我回去。”之后便再不理他,管自己沉沉睡去。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百炼钢
鸢尾背着水镜月弯弯绕绕地行了阵,却仍是扎在白茫茫的雾团里。心里有些躁了,他扭头去看正趴在自己肩头,闭目睡着的水镜月。
她静静地睡着,头偏在肩头,有几绺发丝滑在颈边,微努着嘴,浅浅地呼吸中,那发丝亦微微起伏。密长的睫毛覆住了平日里那双冷冽的眼睛,整个人看去安静又乖巧。这样的水镜月令鸢尾看得有些新奇又有些心疼,当下那股躁意早不知飞哪儿去了,连行路也尽量小心翼翼,拣平的走,少些颠簸。
这么安静地行了一阵,水镜月幽幽醒来,掀了掀眼皮,发觉仍在雾中,不由眉宇微蹙:“嗳,怎么还没走出去?”
暖暖的气息吹在鸢尾耳边,差点把他吓得一个趔趄,一回神,赶紧扭头看水镜月,却见她依旧闭着眼,好似方才只不过是句呓语罢了。
正瞧着有些愣了,又来了一句:“说你呢!还没参透‘众生迷途’么?”
“咦?你醒啦?”鸢尾觉得她闭着眼皱眉说话的样子挺可爱的,一时也没将她的话听入耳里,连语气都浸着笑意。
许是这笑意比较陌生,水镜月微掀眼皮,瞄了他一眼,感觉自己有些下坠,便双手扶着他的肩往上趴了趴,才哼了声:“尽问些傻问题!”
“喂!现在可是我背你好不好?”鸢尾觉得自己该恼了,但心里却怎么也恼不起来,一句回驳的话说得也像轻软的笑语。现下的水镜月就像个正在撒娇的少女,娇憨可爱得不得了!
白了他一眼,水镜月沉默了会儿,才说:“极北之地,是处玄元之地,无生无死,无始无终,一切似幻似真,不过都是一个念想。在这里,你的所思所念、所喜所悲、所忧所惧都不过是你的幻想罢了。这一团团雾是境,但只要心意坚定,那么一切都是幻象,你闭闭眼,再睁开时,可能就到了你所想去之地。”
“咦?那么神?”鸢尾咂咂唇,想了想,忽问,“那是不是只要想着冥渊那条光河,我们就可以马上到了?”
水镜月顿了会儿才道:“饕餮回来之前碰上过你?”见他点头,她只轻叹一声,“不去冥渊了,直接回去!”
“哎?直接回去?你这样子摆明了还没去过嘛!听说那个什么什么塔里还有你的画像……”鸢尾其实满心眼里想去见识见识被饕餮吹得邪乎的光河冥渊,“那你来这儿干嘛呀?”
“我来干嘛?”水镜月笑了,有几许顽皮,几许轻快,“我来接受拷问。”她趴在鸢尾肩头轻舒了口气。
“拷问?”鸢尾听着她轻快的语声,不觉也丢了那心向往之的光河,“谁敢拷问你啊!”
“谁?自然是我自己了!”
“嗯?”鸢尾一愣,扭头去看她。水镜月微微浅笑,目光邈远,像是在追忆什么,却又像是舍弃了什么,明明是笑,却又觉得有些感伤。那双眼中,似有些隐隐约约的光华闪烁,像是挹了水的星辉一样。
“鸢尾,你会自己跟自己作对吗?”
“干嘛要那么折腾!”鸢尾挑挑眉。“想清楚了,再决定;决定了,就不再犹豫。”
“呵呵”水镜月在他肩头轻轻叹笑一声,继而仰头望着前方,微敛了笑意,“但愿你的心永远不会迷茫……”
话似有深意,惹得鸢尾又扭头来看,“你迷茫么?”问一出,二人都有些愣了。迷雾中,他们只静静地对视,像是怔了,也像是透过对方的眼光探视着对方的心。
“我?”最后是水镜月抿嘴笑起来,弯眉、弯眼、弯唇……能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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