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姜 - 钩沉·释天》钩沉·释天-第50章


“哼!叫鸢尾设个符,但凡接近上林殿的众神,不问大小,一律给我挡回去!若办不到,我就烤了他喂饕餮!”水镜月将手中的帛书往地上一抛,眉宇间隐带恼意。“另外,把白泽给我叫进来!”
“哎!”
过了片刻,就见白泽一跳一跳地进来了,水镜月的目光由它两只像被粘住了细腿,再扫向那张原本苍白而今却红得不像话的脸。
[呃,那个,一时没留意……]白泽讷讷地解释,脸上的红云更浓了。
“哼”水镜月收回目光,微哼了声,“就他那点出息!罢了,不提他。白泽,你什么时候开始记事的?”
[记事?]白泽微愣,继而颇费神地想了又想,[唔,差不多是天帝七百多年吧。具体记不得了。我这边所记最早之事就是天帝七百十一年。]
“天帝纪年……那你也不会知道了……”水镜月叹了口气,手一挥,让它出去。
白泽犹豫了会儿,终于嗫嚅地开口:[上神――那、那九司的人……您、您不出去看看么?]都好多天了,下界一定是乱成一锅粥了,六帝二后可都急了。这么大的乱子,惊动这么多神仙,除了三千多年前的那次阴蚀大劫,可从没有过。
“哼!理他们呢!”水镜月眼皮也不抬,径自出神。
白泽见她如此,也不敢再吭声,嗫嚅了会儿,终于还是退了出去。然而一出上林殿,白泽原本正蹦着的身子“扑”地一下就摔倒在地上,那只尖尖的喙嘴还兀自张着,心中只存了一个念头:这回是真完了!
一阵风信迅速将殿外的发生的事传到水镜月这里,水镜月一怔,倒是不再顾着自己的追索了,松缓了原本肃穆的神情,唇角微微掀了掀,“倒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个性!”
心情变得有些明快,她噙着笑意,手一挥,空中便浮现五道细细的水线,折射着日光,璀璨生光。水镜月二指轻捻,又一勾,这水线竟传出铮铮琴音,穿花绕水,直传剑拔弩张的殿外。
玉帝正铁青着脸,底下的侍卫已将鸢尾团团围住,柄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抵住了他的身子。饕餮在边上微微皱眉,底下的黑云隐隐生风。
“好大胆的妖孽!竟敢对勾陈帝君施咒,快快伏罪,不然今日必取你性命!”少尉是新调上任的,也是急于表现,怎耐上头的卫丞愣只是围而不剿,怕啥呀!照理说,一个小妖罢了,整这么大动静作甚!勾陈帝君也是一时不察才着了道的,一个小狐妖,法术看到底也只有五百来年,哼!他一剑就能毁尽他的元神。
“咦?这好像是上神的玄子琴……”少弼也是天廷的老人了,与水镜月更是老共事,对她的脾气也多少有几分了解,手一拉少尉,打了个圆场。
鸢尾盯着犹有愤意的少尉,心中暗自戒备。少弼见他如此,笑着挥了挥手,让那群天帝卫队都撤了剑刃,冲鸢尾笑了笑:“少年,胆子也别太大了!你面对的可是天界的至尊。”
鸢尾朝他看了两眼,心中没有讨厌,但也没有好感,只是不言不语也不动地站着。
那少弼见他如此,不由皱了皱眉,“少年,不要得寸进尺了!快将符术给撤了……”
“我是奉了她的令,但凡接近上林殿的众神,不问大小,一律挡回,我答应了,怎么可以食言。”
少弼一瞄玉帝的脸色又沉下来了,不由对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也来了气,“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你们上神的玄子琴都出来了,不就是给你信么!”
鸢尾翻翻嘴皮子正想应话,后头的少尉一上来就是一剑,鸢尾顿时恼了,往旁一跃,先避开锋芒。那少尉自恃是天廷大将,自不会将鸢尾这一介狐妖放在眼里,一剑不中,心中恼意更重,杀招立时屡屡跟进,弄得鸢尾也黑了脸。
“哼!要打架,我奉陪到底!”鸢尾也还手了,里头的招式不花俏,都是饕餮教的实战,招招都打实,令这少尉一时倒占不去便宜。
几十招一过,少尉已经打得面子俱失,心中恼恨已极,便使出了仙法,暗聚了五百年的功力,必要一招毙命。
饕餮原本瞧得乐呵呵的,此时眼尖地瞧见那少尉眉目不善,立时喝了声:[敢耍阴的!]
然而也就只来得及出这一声,那五百年的功力便附在杀招上直袭鸢尾的前额,鸢尾只觉周身一寒,本能地想要闪避却已不及。
周遭人只觉鸢尾周身忽然强光四射,直扎得人睁不开眼来,待那强光过后,少尉仰躺在地上,手捂着胸口,唇际已见血丝,而鸢尾明显有些发傻,愣愣地瞅着倒地的少尉。
“饕餮,刚刚、刚刚是你么?”
饕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哼!你小子命真硬!老子可没本事救你,是上神给的玉八卦。]
玉八卦?鸢尾连忙从胸口掏出来看,日光下,那玉身隐隐泛着温润的光泽,摸上去还有些烫。刚刚那……是水镜月护的自己么?
众人一见这玉八卦,脸色可都变了,上尉才刚赶到,一眼就瞪住少尉,直欲一把拖了人就走。但还没近身,就飘来了个低婉又冰冷的声音:“啊,镜月近来病体难顾,不想,这身边的人都管不好,倒要叫卫廷的人来替我管教了。”
话音方落,水镜月也已到了跟前,半眼都没带过六帝二后,只是拿清冷已极的眸光瞪着上尉正扶着的少尉。
终是自己下属,上尉连忙讨好:“啊,见过上神,您看、这不是……”
上尉的话还没落下一半,少微大夫宵然却盯着水镜月略显苍白的脸,极冲地道:“你这是护犊!”
水镜月眯细了眼,却是瞟也没瞟他一眼,只是低声地咳了几声,一旁的忘儿伶俐地上前来扶,她便软软地靠在她身上,一副大病初愈、元气耗伤、孱弱不堪的样子,令众人看得都微微一愣,继而心底一揪。上神,似乎、似乎从未有过这般纤弱的面貌啊……
宵然也是涩涩地住了口,再冒不出半句话。
似在平复气息,水镜月靠着忘儿静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帝君二后来得正好啊!镜月这几日也想了很多……此次受了点伤,虽说不重不轻,也只需将养两日,但这事啊,可就耽误了。帝君,镜月想,还是让合适的来接手这些事吧,镜月还是先将自己人管好,免得整日有人说闲话,”她眼波软软地一转,叹了口气,“受闲气。”
起先大家都没听过味来,可说着说着,众人脸上都青一阵白一阵的,尤其那个宵然,讷讷地开了口,但只吐了个“我”字,就被东王公冷冷地拦在了前面,“好了!别再多嘴。”
“哼,可不是么!镜月这就成了多仗势欺人又矫情的人了!也罢,这一回,就仗势欺人、矫情到底了!”水镜月凤眸一挑,语出如冰,“少尉御前失仪,领五百仗神棍,逐出天廷。上尉你督管不利,暂停职务,闭门思过半个月。”
宵然自然不服,即便初见如此孱弱的水镜月心中有些发软,但素来的争斗,令他马上就回嘴道:“那你身边那只狐狸精呢?个个都罚了,怎么就漏了个他呢?”
“哼”水镜月哼笑了声,眉目间更见讽意,绺绺青丝在清风中微扬,这么柔软的身姿,带着孱弱的病中轻盈,但配着这眉宇一看,却只见狂狷,任谁都没放在眼里。“少微大夫是没听清镜月的话吧。我说了:这一回,就仗势欺人、矫情到底了!”
“你!”宵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东王公皱紧了眉宇,原本望去风雅高标的面庞此刻却有些凌厉,只是忍着气,尽量软着语气道:“镜月,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这些小事,九司的人都会处理,不必烦心。你也刚病着,还是好好将养,先恢复元气的好。”
水镜月笑了,别有风致,令在场所有都微微有些炫惑,“嗯。这是小事,但镜月这儿倒也有桩正事中奇事。”
“哦?”
她眼波清清浅浅地扫过众人,眼波柔软,但眼锋却相当凌厉,带着冰样的刺感,看得每个人心里都隐隐一寒,“擎芳塔守的是谁的灵?冥渊又是谁的血脉?那个胡灵……又是谁?”她问得极轻,然而这轻轻一语落到六帝二后心头,却不啻一道晴天霹雳,将他们都震哑了。
地后脸色变了数变,看着水镜月的眼神就好像见到了什么吃人的怪物一样,惧意、敬意交织在眼底,看去说没拧D鞘侄读税胩欤沼诓∥〉刂赶蛩翟拢澳恪⒛恪阒沼诨故腔乩戳恕?br /> “回来?”水镜月浅浅地笑,有一抹俯视众生的清傲,“那我又是谁?”
夜凉如水,淡却了白日的紧张喧闹,令人有种不知所措的平静。鸢尾不知道那六帝二后跟水镜月谈了什么,只看到那几人一脸犹疑又恍惚地离去,还一步三回头的,眼底里说不清有些什么,老令人觉得古怪。
那东王公一身的清雅由怔忡取代,连几个大帝看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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