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活一个》第8章


上发表。”
我循着郭亮的视线望过去,也不禁哑然失笑。
秦柏海的右手虽然戴着白手套,但依然可以看出,他的五根手指都完整无缺,哪有缺失的一根手指?既然他的五根手指都安然健在,那么这个诡异的故事自然就是他杜撰的了。
听到郭亮的质疑,秦柏海却惨然一笑,说道:“郭老板,我没有编故事。我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实的亲身经历。”他一边说,一边黯然褪去了右手戴着的白手套。
而这时,我看到他的右手上果然缺少了一根无名指。可是为什么当他戴着白手套的时候,看上去手指却像是完好无缺的呢?
我正纳闷着,秦柏海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拾起扔在桌上的白手套,翻转过来,从白手套的无名指指套里取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支坚硬的白粉笔。
我立刻明白了。平时秦柏海将一支与指头一般粗细一般长短的白粉笔,塞进了白手套的无名指指套里,所以才会看不出他少了一根手指。
秦柏海将这支白粉笔撇成两截后,一截递给了我,一截递给了郭亮,笑着说:“这就留给你们做个纪念吧。既然我讲出了这个故事,也授权庄秦先生加工后发表,就意味着我愿意公开这段经历。我年龄也大了,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以后我也不用再隐瞒自己只有四根右手手指的事实,不用再戴白手套了——呵呵,夏天戴手套,实在是一件让人很难受的事。”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但我却能看出,这位老人很忧伤。我明白,他是因为与过去决绝告别而感到了忧伤。
我只好接过了他手中的粉笔,用纸包好后,放入了衣兜中。
本来我想劝慰他几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书店里的电话却突然铃声大作。
郭亮拾起听筒,只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对我和秦柏海说:“二位,我的朋友已经到餐厅了,我们还是吃饭吧。”
不由我分说,郭亮已经走过来,一手拽着我,一手拽着秦柏海,出了书店,拉下卷帘门,走出了这条满是红宝石商铺的小巷。
十分钟后,我们便坐在了一家中餐菜馆的包房里。
在包房里,还坐着两个郭亮的朋友,都是华人。其中一个,年约三十,身着黑色风衣,留有齐肩的长发,面目俊秀。另一个则留着短发,穿着一件熨烫得极平整的白色衬衫,膝盖上摆着一只黑色公文包,看上去就像个M国的公务员一般。
郭亮向我和秦柏海介绍,那长发男人,姓莫,名却没听清,他是位西医医师。另一位则叫刘龙,果然与他的外表一样,是位政府公务员。
介绍完毕后,郭亮点了菜,然后对莫医生和刘龙说:“庄老师这次到M国来,就是想搜集各种怪异的故事。你俩平时不是常和我说,你们经历的事,比我卖的那些侦探小说里的故事更精彩吗?现在就说出来给我们大家听听吧。”
两个人同时笑了笑,而郭亮则说:“你们谁先说?”
“我先说吧。”说话的,是那位莫医生。
在讲故事前,莫医生先问我:“庄老师,你听说过降头师这种职业吗?”
“呃……”我愣住了。
降头师,我当然知道,我曾从无数港产电影里见识过这个奇特的职业。难道莫医生的故事,竟会与降头师与降头术有关吗?
莫医生的表情变得有些诡异莫名,他又接着说道:“现在我的职业虽然是西医医师,但我其实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职业。”
“另一个职业是什么?”郭亮张口问道,看来就连他也不知道莫医生的秘密。
莫医生又是诡异一笑,答道:“听完我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为叙述方便,这个故事将由莫医生的口吻进行讲述。
西医医师的故事
邪降
——1
当我看到那个蹲在尸体旁的男人时,差一点就吐了。此时,我距离目的地勐迪镇还有三公里。
这个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皮肤黢黑,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眼窝深陷。一具瘦小的尸体就躺在他的脚下,已经半腐烂得有些浮肿了。尸体同样肤色黢黑,极瘦弱,因为被这男人挡住了视线,我只能看到尸体的下半身。
那是一具小男孩的尸体,从身材来看,不会超过10岁。
男人的手正在这具童尸的身上摸索着,他的指甲蓄得很长,当他的指甲刮过童尸的皮肤时,我几乎能听到“刷刷”的细微声响。
我对自己说:“走自己的路吧,别去管闲事。”我避开了那个男人的视线,可“刷刷”的声音却不停朝我的耳朵里钻,像细小的蛇一般,让我心中悄悄生出一层细细密密的菌。
沿着山路,我背着药箱又朝前走了几步,但还是忍不住扭头向男人和童尸望了一眼。这一次,我真的再难以忍受了,不由自主扶着路边的一棵芭蕉树,大口大口呕吐了起来。
千万不要嘲笑我的无能,不管换成谁,如果都像我一般,看到那个男人身边的童尸竟然没有头颅,一定也会呕吐的。
是的,这是一具无头的童尸。而更让我感觉恶心的是,那个男人正用蓄长的指甲在童尸的皮肤上狠狠来回刮着,指甲缝里塞满了浅黄色的膏状物。当他注意到我在一旁呕吐后,赶紧抬起手,倒垂手掌,指甲缝里的油膏也随之滴滴答答落进一只放在地上的木匣中。
男人干笑了一声后,对我说:“朋友,你不用害怕。”他看到我背着的药箱,又说,“你是医生吧?”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姓莫,你叫我莫医生就行了。”
他又笑了一声,说:“如果你是医生,就更不应该害怕了。尸油配上蟾蜍体液与甘草草芯,是治疗瘴毒的最佳特效药。”他补充了一句,“我叫阿罗约,我是勐迪的降头师中最厉害的巫医。”
听了他的话,我顿时呆若木鸡。
——2
半年前,我辗转来到M国,凭着一张中国的学历证书与共济会的介绍函,在一个叫做东圭勒的小码头开了一爿西医诊所。
在来M国以前,我就听说这个闭塞落后的东南亚国家盛行巫术,降头术则是其中最为神秘莫测的一种诡异巫术。关于降头术,我了解得并不多,但却知道当M国的人生病后,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寻求医生的帮助,而是请降头师来作法。
这里的人都固执地认为,生病是遭了仇人下的降,只有找个更厉害的降头师来施法解降,才能治好病。所以,我的西医诊所几乎没有生意,勉强维持了半年后,又因为一件很特别的事,我终于无奈地宣告诊所关张大吉。
在黯然回国之前,我决定四处乱走一番,就权作回家前的一趟旅游吧。我将一张M国的地图挂在墙上,然后用一块黑布蒙上了眼睛,扔了一支飞镖——我相信命运的安排。飞镖不偏不倚插到一个叫做勐迪的山中小城,我查好路线后,便背着药箱只身上路了。
显然这个叫做阿罗约的降头师,也将我当作了他的同行,我可不想让他产生这样的误解,于是不卑不亢地说:“我不是降头师,我是一个西医医生,来自中国。”
阿罗约对我的回答不以为然,他挑了挑眉毛,问:“你准备去勐迪开西医诊所?”
我摇头道:“不,我是去勐迪旅游……”
“旅游?”阿罗约笑了,“勐迪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有什么值得旅游的?告诉你吧,勐迪的人可不怎么欢迎陌生人。”
我不想再理会他,只想一个人继续沿着山路向勐迪进发。但阿罗约却已经收拾好木匣子,揣进衣兜里,不再去管那具躺在地上的无头童尸。他疾走几步,赶上了我,说:“我也是勐迪人,我陪你一起走吧。多个人说话,路会走得快一点。”
——3
事实上,自从我看到阿罗约用指甲在尸体上刮尸油,就不想再与他说话。可路途总是寂寞的,为了气氛不显得尴尬,我还是问了阿罗约一个问题:“那个小孩是你杀的?头颅也是被你砍下来的?”刚问出这个问题,我就觉得气氛已经尴尬地无法再收场了。
阿罗约无奈地苦笑一声后,说:“当然不是!我也是医生哦,怎么会杀人?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医者父母心’吗?”但他的眼中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心中似乎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个死了的小孩是谁?他的头为什么会被砍下?”我好奇地问。
“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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