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太阳纪·神之寂,人之歌》第18章


七天,我会成功的!零暗暗发誓,走下飞机。阳光迎着他们的方向蔓延过来,整个画面都金灿灿得让人睁不开眼。
在透和潘若拉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的人影之上,一个人影渐渐靠近。逆着光,零没有立即看清楚赞的模样,但当他靠近,先于他的模样冲进他身体的是那种不同于透和海砂的强大的、原生的力量的味道。
零觉得这股味道十分熟悉,他在脑海里翻找了一番,忽然记起了拉斐尔的地下城堡。那一夜他第一次和透单独面对面彼此,安静的没有风的树林里,人身上的灵魂的气味被放大到最大。
透身上就洋溢着这种气味,不同于光明,不同于黑暗,原生的好像初生的嫩芽一样的生命力。
那是透特有的味道,原来它不是来自米迦勒的姓氏,而是来自他父亲的血脉。
飘扬的金发,高挺的鼻梁好似白玉雕成,长而深的睫毛下,深蓝的眼睛纯净无比,却又染着好似已经目睹了上亿年自然变迁的风霜。
赞伸出他的手,零握住他的,这才第一次看真切他的面容。他那样的年轻、英俊,就好像岁月从来不曾在他身上流过一样。
他握住零的手温暖而有力,只是刹那的接触就让零感到力量穿透了他的身体。
刹那间零惊大了双眼,他忽然记起来这种熟悉的味道他还曾闻到过,除了在透的身上,他还在别的地方闻到过。
刹那间,他明白了。
“欢迎你!苍御零!”赞声音洪亮,微笑和他的声音一样,也是那么豁达宽广,“我终于见到了你了!零!”
“我也是,终于见到你了……”零吞吐了一下,才浮现出笑容继续,“赞!透的父亲,赞!”
“是的,我就是赞!”赞弯身从零手里接过他的行李,远处还有几个科学家模样的人等在那里,一辆白色的吉普,转过身不由分说就挽住了海砂的腰。
“啊?”海砂的叫声还在喉咙里,她就已经被赞抱了起来,丢进了吉普车。
“女士优先,现在轮到我的女神了!”赞回过头来,视线在凝结了阳光和朝露的空气中和潘若拉相遇了。
“女神,我可以抱你吗?”
“可以,如果你不介意我又老又丑的话!”潘若拉微笑地打趣,赞的视线却在她花白的发鬓颤抖了一下。
“如果你继续老下去,我会抛弃你的!女神,你要当心哦!”赞扬了一下他的眉毛,零发现他的眼角甚至都没有咒文,他那样年轻,充满活力,除了那双洞察事物沧桑的蓝眼睛,他和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两个人。
“我好担心啊!啊啊啊!我的赞,你什么时候会变老呢?”潘若拉调戏一样玩弄着赞的金发,赞就在此时将她抱了起来,他们的对话和他们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两码事,只要看过他们对视彼此的目光,你会相信,就算拿整个世界去跟他们换对方,他们也不会换。
“我不会变老的,但是我也不会离开你!”赞把潘若拉放进吉普车,鼻尖在她的鼻尖上亲昵地擦过,“你就等着一辈子因为我受气吧!会有很多很多的小姑娘一天到晚地缠着我。”
“赞,你好坏!”
“坏也是你选的!”
“爸……妈……你们适可而止点好吗?”透愤愤地把他的包丢上车,伸出手挡在了那两个看样子还要继续亲昵下去的人中间。
“潘若拉,你的白痴儿子好像没变耶!”赞叹了口气说。
潘若拉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是啊,他太像他的爸爸了!”
“爸妈!”透又叫了起来。
零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画面好模糊,好模糊!
七天后的五月五号,是他的20岁生日。20岁,苍御零的20岁,苍御这个姓氏最后的一个20岁。他没有时间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哪怕那些选择会让他彻底地粉碎掉。
他只能选择。
他只能如此!

“我们现在去哪里?”透在汽车后座上扯着嗓子喊,“你们能不能稍微问一下我们的意见再开车,还有速度太快了啦!”
“这个速度只是起步速度而已!”赞大笑着,双手把好了方向盘,脚踩下了油门。潘若拉稳住她的遮阳帽回头对透他们扯着喉咙喊:“我以为你们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啊!我们正在前往帝华纳科古城的路上。”
“帝华纳科古城?”透疑惑地问:“但是第九启示不是在秘鲁吗?”
“你们一定没有好好地用先进仪器去看过第八启示!”赞大声地说,扬手将一张纸通过潘若拉递了过来。透接到那张大纸,发现是第八启示上光点的照片和世界地图的精密对照。
“第八启示的具体位置在秘鲁和玻利维亚交界处的某个点上?”
“那个点就是帝华纳科古城!”赞大声地说,转过头不再分神,专注地开着他的车。潘若拉指着地图对透说:“赞参加的联合国文物古迹保护小组刚好在帝华纳科古城旁边有一个营地,我们现在就是去那里。”
“我刚刚收到了欧洲朋友发过来的消息,看来卡斯蒙这几天在欧洲都快要忙到冒烟了!所以……”潘若拉耸了下肩膀继续说:“我们只能节约一切时间,希望今晚我们能够经过玻利维亚首都赶到帝华纳科古城的营地,那样明天我们就能够去那里了。或许……”
潘若拉胜利地笑了一下说:“或许明天,就是我们胜利的日子,也说不定啊!”
“对吧!赞?”
赞走神了一会儿,随后伸来一只手握住了潘若拉在他肩膀上的臂膀,笑着说:“是的,女神!”
“让一切都还原吧!这个世界挺糟糕的,但是它还不值得被毁灭!”潘若拉自言自语地说,不经意间让视线从零身上划过。
上车后零一直沉默着。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不要避讳,告诉我。”潘若拉转过头对零说。零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是啊,孩子们你们都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如果不介意赞的糟糕车技的话。”潘若拉说着回到她的座位上,不再言语。
时间不知不觉流过,在缓慢的时光中,吉普车已经穿越了秘鲁和玻利维亚的边境,黄昏中,车子穿梭于玻利维亚首都日夜汹涌不停的车潮中。
在越来越黯淡的暮霭中,人的皮肤对哦被染成奇怪的土色,而他们的眼睛看上去是赤红的。
几处沿街的商铺里冲出几个抱着货物的年轻人,随后冲出来的是哭骂着的胖乎乎的南美洲妇女。
“到处都是世界末日,到处都是……”伴随着潘若拉的叹息声,赞驾着车冲出重重车阵,驶出丛丛高楼大厦和贫民窟,往上攀爬,进入城外那一片辽阔空旷、空气清新的高原平台。
告别了荒凉的郊区和一望无际的贫民窟,还有不知是否歇业,在路边喘息着的一间间修车厂和一座座废弃物堆集场。
房屋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落,到后来不再有任何人烟。
极目所见尽是一片空旷辽阔、树木不生的大草原,一路绵延到天边,跟里尔山脉的雪峰相连,景色雄奇壮丽。薄纱一样迷蒙的暮霭笼罩着整个视野,感觉上,车子不像在往某一个地点前进,却像正在驶往一个浮荡在云雾中的神话国度。
吉普车沿着崎岖、狭窄的公路,蜿蜒驶上陡峭的山坡,踩着最后一缕阳光缓慢爬上高山的一座横岭。
“我们要明天才能到帝华纳科,在到达那里之前……”赞说着话让吉普车在横岭的顶端打了个转,急匆匆地停稳。清新的水汽扑面而来,零张开他的双眼,尽可能地让视野变得最大。
“那是的的喀喀湖,世界屋脊上的湖泊!而我们的宿营就在的的喀喀湖旁边,今晚在那里宿营,明天,我们就渡过的的喀喀湖,去最后的使命地!”
“的的喀喀湖……”零走下来。
眺望下去,一幅对比鲜明的景观豁然展现在他眼底,的的喀喀湖的湖水无边无际,黑沉沉,隐没在遍地阴影中,而远处宛如锯齿般凹凸不平的雪峰,却依旧灿烂在明亮的阳光下。
位于海拔约12500英尺的高原上,总面积3200平方英里的巨大湖泊像一个巨大的屏障挡在了零和帝华纳科古城之间,也横在了他和他的选择之间。
他侧过头去的时候,看到潘若拉正用沾水的手帕为赞清理着脸上的尘土,映着美丽的夕阳和面前苍茫雄壮的景色,他们依偎着站在一起,那样美丽的容颜,那样深情的对视,好像画一样。
被定格的永恒的画面,在时光的长河中随波而去。

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后,吉普车终于驶入了一片充斥着火光和氖气灯的营地。透原本以为所谓的宿营地就是几个帐篷还有一堆带着眼睛的科学家。结果当他的脚踏上营地的土地,看到的是在密林里开辟出来的一块灯火通明的小城镇一样的区域。
“这是你们的营地?”透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赞点点头,顺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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