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花落晚妆(全本) 语笑嫣然(完结)》第2章


出个闪失来,那秦妃娘娘是出了名的霸道,如今正得宠,眼睛都长头顶上了。”
“秦妃?”那就不是夏离嫣了?云姜顿时泄了气。等她端着清洗干净折叠整齐的衣裳,再去漱玉楼的时候,心里没了盼头,反倒是想起胡笳说起霸道秦妃,有些忌惮,心中特别的忐忑。那会子,漱玉楼给她领路的宫女已经不是上回的哑巴了,换成一个长相刻薄的年长的宫女,眼神犀利得很,直盯着云姜的手看,仿佛怕她的手脚不干净,污了什么东西。
那块腰牌,就被云姜托在衣物的最上层。
虽然还有些舍不得这入宫以来发现的第一条线索,但云姜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藏妃子的东西,她正低头,欲将衣物摆放进柜子,突然,她的脸色刷白,“啊”了一声。
那盯梢的宫女立刻皱起了眉,问:“你咋呼什么?莫不是哪里出了岔子?若惹得我们秦妃娘娘不高兴,敢情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便伸手推开了云姜,自己捡拾起那堆衣物来。
云姜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了。
腰牌丢了。
原本好端端跟那些华丽的宫服一起捧在手里的,却不知道何时没了踪影。云姜也是心思恍惚,开了小差,直到开了衣柜的门,才发现腰牌不见了。她还在努力地回想着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有可能会在哪里弄丢了,谁知那漱玉楼的宫女将衣物翻检了一阵,竟摆摆手,道:“没事了,你回尚衣局去吧。”
云姜如蒙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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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是不知道那堆衣服里面还夹了一面腰牌的,可是她不知道,并不代表事情能就这样掩盖过去,她得赶紧将腰牌找回来,再想法子还回漱玉楼去。福哇txt小说。fval云姜一面嘀咕着,一边沿途找寻,石头缝里,青草堆里,桥畔、树下、池塘边,她的脸都快贴到地面了。
好在云姜真的走运,那块腰牌就躺在大路中央,被太阳照着,泛着幽幽的光。
云姜三两步奔过去,捡起了腰牌,欣喜的表情还留在面上,却因为突然响起的声音而浑身一僵。
“喂,这块烂木头是你的?”
此时,竟然好巧不巧地半路杀出一个六皇子。六皇子楼青煜。
他们之前已经碰过面了。楼青煜对这个身份低微又不分尊卑的宫女印象很深刻,她猜出了他的字谜,坏了他的兴致。这会儿一看到她,青煜心里就有些气,他盯着云姜,眼睛里都是轻蔑。
云姜低眉垂首站在楼青煜面前,看着攥在他手里的腰牌,点头道:“是,是奴婢的。”这次她记得自称奴婢了,态度谦卑,表现得很是恭敬。
谁知楼青煜却突然扩大了音量,邪邪地笑着盯着云姜:“哦!你,偷东西。我明明见秦妃佩戴过这块腰牌的,几时成了你的了?”
云姜扑通一声跪下来,慌得两手乱舞:“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是奴婢恰好负责漱玉楼衣物的清洗,这腰牌,是随着秦妃娘娘的衣物一起的,只是奴婢大意,方才不小心弄丢了,正在寻着路找。请六皇子将腰牌还给奴婢,好让奴婢回去谢罪。”
她说着,怯生生地仰起脸,原本就灵动的眸子,一时间蓄满清澈晶莹的眼泪,涤着漆黑的瞳孔,柳眉紧蹙薄唇轻启,似万般无奈,既是畏惧又是期盼,那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教楼青煜不由得一怔,眼光定在她的面容上一时竟离不开了。
泪珠子从眼尾滚落出来。
楼青煜将嘴角一撇,摸了摸鼻子,竟是愁起来:“唉,我最怕看见女人哭了,你这小宫女,怎么连个玩笑也开不起,罢罢罢,我还你就是。”说着,他将腰牌轻轻一抛,便扔在云姜的膝盖上。然后大袖一挥,扬长而去。
云姜捧了腰牌,抹一把眼泪,忽然嘴角轻轻一扬,竟笑了起来。她笑自己装可怜扮同情的戏做得好,轻而易举就骗过了那顽劣的皇子。她不由得庆幸,还是胡笳告诉她,六皇子楼青煜天不怕地不怕,最见不得就是女子在他面前掉眼泪,然后什么玩闹的心都会没有了。没想到,这消息如此快就派上了用场。
天色已晚。那么明日再将腰牌偷偷地送回漱玉楼吧。
云姜狡黠地揉了揉鼻子,脑子里想起刚才楼青煜有点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笑了。
早早地攀上树梢的镰刀月,将御花园映照出几分脱俗的仙气来。
第二日,腰牌还没有还回漱玉楼,就有宫女过来,站在尚衣局的大门外吼道:“你们谁是靳云姜?”
全场顿时静默。
宫女们纷纷停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望向大门外。
当时的云姜,正在折叠当日晒好的衣裳。听见那一声咆哮,她心中一紧,便僵硬地转过身,摸了摸衣角的褶皱,说:“我是。”
来的宫女正是昨天凶巴巴的那一个。她瞪着丹凤眼,目光就像一面锋利的小刀,她指着云姜道:“对了。昨天就是你。是你负责清洗秦妃娘娘的衣物的,为何会少了一块腰牌?”
且说这宫女之前完全不晓得有腰牌这件事,她昨日亲自检查了,也教云姜过了关,但是后来秦妃自己发现常挂在腰间那块小木牌不见了,追究起来,依稀推测是混在之前换下的衣裳堆里了,于是宫女这才拿了(又鸟)毛当令箭,查问到尚衣局来。
云姜着实被吓到了。她的心跳虽然在打鼓似的响,面上却还强作镇定,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心思窜上来,她竟脱口而出:“腰牌?什么腰牌?”
她只能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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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腰牌这会儿正在衣袖里搁着,但是看对方的架势,再想想得罪不起的秦妃娘娘,云姜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她心里怕得很,那宫女仍着瞪着眼骂:“哼,胆子不小!娘娘的腰牌不小心落在那堆衣裳里了,可是你洗完衣服之后再送回宫来的时候,腰牌却不见了。不是你还有谁?娘娘这会儿正到处寻呢,小贱婢,你可别让我在你身上搜出赃物来,不然的话,哼哼……”说着,她便蛮横地一把扯过云姜,在她的身上毫不客气摸索起来。旁边干活的浣衣女也都围了过来,盯着拉扯的两个人小声议论着。
那宫女将云姜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但是没有找到她所谓的赃物。
这时候,尚衣局督事的刘公公闻讯也赶来了。云姜索性再度扮起无辜,声泪俱下,极力申辩自己并未私吞秦妃的腰牌。
漱玉楼的宫女仍是不肯罢休,转而睥睨刘公公一眼,道:“身上没有,不代表就是清白的。刘公公,依奴婢看还得去她的住处找一找,否则,只怕不好向秦妃娘娘交代。”虽是一口一个奴婢,但她的态度却丝毫不见谦恭。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刘公公得罪不起的,并非眼前这个狐假虎威的宫女,而是她背后的主子秦妃娘娘,他脸色一黑,怒气都撒在云姜的头上,恶狠狠道:“你,跟我来。”
却不知,云姜反倒暗地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已经趁着别人也没注意的时候,将腰牌从衣袖里拿出来,塞进了脚底下那个装满干净衣裳的木头盆子里。宫女在她的身上搜不出东西,在她的住处翻箱倒柜一番,也是一无所获,只得几句重话教训了一阵,嚷嚷别以为娘娘就这么罢休,这事没完之类的话。等那宫女走了,刘公公对云姜也是好一顿训斥,将她骂得半晌不敢抬头。
云姜悻悻地回到尚衣局,天色已晚,敞开的大门内空荡幽暗,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她跨进门槛,突然发现自己的位置上竟空空如也,那堆衣物连同那个木盆,已经不见了踪影。云姜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追问旁边的一名宫女,对方告诉她,刚才嬷嬷见她迟迟不回,于是就将那堆衣物派给别人去送了。
在琰昭的皇宫里,尚衣局的洗衣送衣工作不是固定,并不是每个宫女从始至终只负责某一位主子或者某一宫的日常衣物清洗。一个浣衣女,有可能今天分派负责漱玉楼,而明天就转去蕊安宫,后天再到锄溪殿,漱玉楼的宫女来找腰牌的那天,云姜负责的是牵伶阁。
正是桑妃虞珩的寝宫。
因此,那块木腰牌,便随着那堆衣物送去了桑妃的面前。
那天整理衣物的,是牵伶阁年纪最大的宫女袖珍。前阵子袖珍刚刚获恩准出宫,那天是她在牵伶阁当差的最后一天。她整理衣物的时候,桑虞珩正倚在榻上吃茶,只听咣当一声响,两个人同时低头看,腰牌就赫然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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