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之一名结缘》第59章


阿飞轻笑出声道:“我什么时候不聪明过?做你的儿子,哪能不聪明呢?”
饴糖嘴唇嗫嚅,想说什么还是沉默了。
阿飞道:“母亲,阿绫拜托你了。”说着,他面色似有些疲倦,动了动身子,他缓缓躺回床上,将只盖在双腿上的被子往上挪了挪,盖到胸膛处。缓缓地眨了下眼睛,他望着已经坐在床头的饴糖,半晌,才道:“这一生,好像有点不够,明明幸福了那么多年,却舍不得。”
最后,阿飞慢慢地闭上眼,唇角边溢出一丝轻叹,带着他短暂却又相对来说漫长的一生中的眷恋,轻声低喃道:“阿绫……”
饴糖仰起头看了看天花板,漆黑一片,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她却像是看到什么珍奇异宝一般,迟迟不肯低下头。
挂在眼角的透明液体还是滑落,与门外的低低呜咽声相呼应。
微弱的白光在饴糖的眼前流动,透明的只是一小团的白色光体缓缓从阿飞的身体里出来。那是阿飞的魂魄,小小的,温暖的魂魄在她肩头停留了小一会儿就飞出了房内。那是饴糖留不住,也不能留的属于阿飞的小小魂魄。
人的魂魄与其他六界都不相同。
人的魂魄是没有样貌和形体的,它们都是一团的白。
回应着远方的勾魂使者的呼唤,前往属于它们的地方。
只有在转生,过桥,喝孟婆汤前的那一刻,他们才会短暂的变回生前的模样。然而,当孟婆汤下肚之后,它们又将变回白白一团,前往轮回投胎转世。
下辈子,阿飞是男还是女,谁知道呢?
就连李寻欢的下辈子,她也不知道是男还是女。
若是女子,她将守在暗处伴她一生,让她此生安乐无忧。
若是男子,她将与他再续前缘,直至他的终结。 
阿飞走的第二天,清源来了,还是跟个孩子一样,扑在阿飞的身上大哭着。自打清源修成筑基期后,他就不再哭泣了,虽性子活泼开朗,却也沉稳了许多。在饴糖的记忆中,清源成年之后就大哭过两次。一次是李寻欢逝世的时候,一次是阿飞逝世的时候。
阿飞说她是个好母亲,可饴糖自己心里明白,她并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的一生早在进入李园的那一刻就是李寻欢的了。
没有了李寻欢的世界,她也不要了。
说她冷酷也好,说她自私也好,饴糖……从最初本身开始就仅仅只是为了李寻欢而存在的。
李寻欢走后的这么多年,她不再与灵福馆的人有所联系,只有在故人逝去的那一天,她才会过去见上他们最后一面。
三十二年,何其的短暂。
与她的千年比起来,三十二年真的太短暂。
明明只是眨眼之间,可饴糖却忽然觉得三十二年好长。
寻找李寻欢的日子是那么煎熬,她有时候会想她真的找得到他吗?一世,两世,三世……人的一世是百年,可算起来,其实也没百年,人的一世不过几十年。这才是李寻欢的第一世离开,以后她将经历无数次他的离开,她是该像曾经的她那样,学会忍受孤独了。
“有点想你了呢,小李子……”
☆、番外四
丝竹声幽幽,水流声叮咚。
月挂高空,此时已是城门紧闭的宵禁时间。
静谧的长街位于闹市的转角口,这条街笼统就六户人家。这六户人家皆是京里赫赫有名的贵胄大员。一辆暗色的马车一直往里驶着,当马车无声地驶近最靠里的一户人家的时候,巍巍大门突然打开了半扇,等马车里头的人下车进入方才关上。
这里只是一座府邸,里头花木簇簇,山水环绕,别有一番古韵。府内灯火明亮柔和,每隔几步都会有小厮候着提灯照路。一路往最里头走去,只见两个蓝衫秀髻的丫鬟迎候在别院最旮旯角落的饴竹轩的门外。
“姑娘可睡了?”
“还没。”
青年一袭月牙白的长袍,长发垂在背后,少许挽髻已玉簪固定着。听了丫鬟的话,他轻点下头,推门进去。屋里,灯光昏暗,一袭黄衣的少女扶靠在床头阖眼歇息着,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书正松松地落在床边。
轻步来到床边,刚伸手去替她盖上毯子,少女就醒了。刷的睁开眼,黑色的瞳仁明亮地注视着面前的青年。“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饴糖。”
青年撩衣坐到床边,看着饴糖从床上爬了起来。“累了,就睡吧。”
摇摇头,饴糖正坐着,伸手用手背去探青年的额头。“怎么那么凉?是不是吹了风?”说着,就朝门口喊道:“碧玉,去厨房将姜茶端来。”
“是。”
伸手又去握住青年的双手,饴糖长叹了一声,道:“若是不喜,推了便是,何必去个不痛快呢?”面前的人是她爱的人的转世,纵使轮回,他也一点都没变。这一世,李寻欢名唤宋询,当朝刑部左侍郎。
这辈子,李寻欢依然没能逃脱当官的命运。
只不过,李寻欢却不再是探花郎,而是状元郎。
长得好看且文韬武略,满腹经纶,就是因为这样,当今的皇帝老儿才会大笔一挥,钦定了他为状元。
这辈子的李寻欢有个当大官的爹,却没有个体面的娘亲。这辈子的李寻欢的娘亲只不过是名穷苦人家的姑娘,偶遇李寻欢这辈子的爹,被看上了后,养在外头当了没名没分的小妾。这辈子的李寻欢的爹在家里一共就一个妻子,这位宋夫人是当今右丞相之女,长得貌美,文采惊艳,只可惜肚子不争气,总共给李寻欢这辈子的爹生了两个女儿。
在找到李寻欢,知晓他这辈子的身世后,饴糖真的很想问候老天爷。这种八点档狗血伦理剧的剧情怎么可以发生在她的小李子身上?好吧,就算她在心里问候了老天,可也只是问候,她斗不过老天→_→
饴糖寻到李寻欢的那一年,他恰好六岁。六岁,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年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那天,她出现得那么突然,她说的话也是那么突然,可李寻欢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朝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听琴吗?”饴糖不是很擅长音律,琴不过是兜兜转转的那些年偶然学来的。
“好。”
“碧岚,拿琴来。”
守在门外的碧岚轻声道:“是。”
琴台设好,檀香氤氲,室内多燃了一盏灯,让本该昏暗的室内更加明亮。饴糖跳下床来到琴台前坐下,十指微挑,在琴弦上一拨,一缕琴音缓缓响起。宋询(之后都会写成李寻欢2333,请大家不要混乱),这一世的李寻欢朝饴糖看了去。
试音之后的曲调轻柔缓慢,仿若是淡淡的平稳叙谈,又似是叮咚作响的潺潺流水,虽平缓安然,却带着一丝茫然哀伤,勾起人心中无限酸楚和悲痛。心头不知不觉已如堤溃的洪水一般,只想好好哭一场。
李寻欢眼眶微热,透明的液体凝聚着,正谷欠脱眶而出。他还记得初次与饴糖见面的场景。秋季,满坡的黄枫叶,脚踩在枫叶上,就好似踩在软软的毯子上一般。饴糖一副少女打扮,穿着件不似这个朝代的齐腰襦裙,身披裘衣,微挽长发以一根银簪固定着。
她站在他面前,缓慢蹲下与他平视,在他的眼底彻底只有她的影子的时候,她缓缓开口了。'我叫饴糖,来做你娘子的,可好?'
一句话,十二个字,很简单明了。
那时,他虽是懵懂小儿,却也知何谓娘子。
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了饴糖很久很久。
他还记得当时他的答案。
'好啊。'
两个字,简单的两个字就让饴糖笑颜如花。
抬眼看向思绪飘远的李寻欢,饴糖十指轻按在弦上,一曲婉转直落,空留一室余音。刚起身,碧玉便端着一碗姜汤入内,将姜汤放在桌上,碧玉低着头走出房内。来到桌前,端起姜汤,饴糖轻声道:“来,喝碗姜汤驱驱寒。”
看着他,饴糖走过去将青瓷碗递到他唇边,道:“不烫了。”
张开嘴,姜汤辛辣中带点清甜,入口后便觉身子暖乎乎的。伸手已衣袖当绢帕来擦拭他的嘴角,饴糖朝外头又道:“为大人更衣沐浴。”
“是,姑娘。”碧岚碧玉在外头应了声。
静静地任由饴糖和碧岚碧玉俩丫头宽衣沐浴,水汽氤氲在室内,与檀香的香气融合,有点让人昏昏谷欠睡。
用浸了水的皂荚搓揉一番,待起了泡将那些皂液拨抹在李寻欢的发上,轻柔地替他洗着过长的乌发,而后又拿了条巾子,沾了些皂液搓揉着替他擦拭起后背来。
在李寻欢这一世的生母张玉娘逝世后,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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