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第73章


柏颜斜眼睨向唐诺,又再看看秦鸿燕,她很有当透明的自觉。
秦鸿燕仍然没动,站在那里远远地望着唐诺,风里的她显得格外的遥远,仿佛会随时离去。
唐诺瞪着秦鸿燕看了两秒,连然深吸口气,突然绽开一朵很灿烂的笑容,“亲爱的四姐大人,麻烦你挪动尊腿踏进来好吗?”
门边又多出一个人——夏婕。夏婕在门口推了下秦鸿燕,“既然来了就进去吧,你都敢拿刀子捅她难道还怕她咬你?”不由分说,把秦鸿燕推到床边。
秦鸿燕还没有站稳脚,唐诺突然抓起秦鸿燕的手,扯下套在秦鸿燕手上的皮手套,张大嘴狠狠地一口咬在秦鸿燕的手上。很大的一口,咬得又重又狠。
秦鸿燕痛得“咝”地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抿下嘴,扬起下巴,哼都没有再哼一声。
唐诺咬够了,松开口,只见秦鸿燕的大拇指与手腕相接处肉最多的地方被咬出一口血淋淋的牙印,丝丝血迹从伤口里渗出来。
夏婕一把抓住秦鸿燕被咬伤的手,顿时跳脚,“死小抠——”拉了秦鸿燕就要去找医生。
咬得可真狠!柏颜看到那血淋淋的伤口,也不禁倒吸口冷气。没有预料中的姐妹两人痛哭凄凉,也没有预料中的冷清伤感,倒是……鲜血淋淋!这两人做姐妹还真是做对了,都喜欢见血。别过脸,不忍再看,太激烈了。
“呼!”唐诺坐在床上,大大地喘了口气,说,“舒坦了。憋了我一个月,总算咬回来了。”笑眯眯地露出一口白牙,“二姐,麻烦你送四姐去看医生。”
“你她妈的给我滚!”夏婕愤恨地冲唐诺骂粗口,“有你这样咬人的吗?”
唐诺的脸一沉,乍毛,吼回去,“哦,允许她捅我一刀子,允许她跑去警察局闹乱子就不许我咬人啊。二姐,你偏心眼儿!”
“我就偏心眼儿了,怎么着?”夏婕难得冒火得跟唐诺对上,“难不成你还咬我呀?”话音一落,唐诺还真抓起夏婕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啊——”夏婕可没秦鸿燕那么能忍,痛得当场跳脚,又甩不开被唐诺咬住的手,她痛得一边跺脚一边大跳,“死小抠,你属狗的呀,松口——”
“不松——”唐诺说,结果一说话就松口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夏婕把手抽回去跳开。很不甘心地扁了下嘴,再看向夏婕那只被她咬血了圈牙印的手和秦鸿燕那只被咬出血的手,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夏婕站得远远的,愤恨地瞪向唐诺,“你笑什么?得疯狗症病了?逮谁咬谁!”她在考虑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她咬牙叫道,“老四来看你,你也没句话说?”
唐诺看向夏婕,问,“自家姐妹有什么好说的?亲姐妹明算账,她捅我一刀,我咬她一口,大家扯平。”话音一转,“不过姐妹关系亲归亲,医药费还得她出,我没钱。”手伸进枕头下,“哗啦”一下子抽出一叠缴费单,“‘喏’先把这份子单据替我报销了。”
夏婕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牙齿磨得“格格”作响看了唐诺大半天,“哗”地一下子从唐诺的手里抓过那叠单据,拖了秦鸿燕转身就走,“老四,我们走。”
秦鸿燕拉住夏婕,从她的手里拿过那叠单据,粗略地翻了下,十几张单据全是一些消炎药及平常伤药的记录,没见手术费用单子也没什么贵重药物的单子。她拿着单子走回去在床边坐下,“不是报销吗?怎么才这么点?”
唐诺的脸一黑,“不好意思,我妈搁衣服口袋里洗衣服的时候连单子带衣服一起扔洗衣机洗烂了。”
“伤口还疼不疼?”秦鸿燕低声问。唐诺的鬼话,她信才怪。
“不疼,痒。”唐诺苦着脸说,“拘留所里好玩不?”她问。
秦鸿燕轻轻摇了下头,神情有些幽远和落寞。“当时很痛吧?”她也痛,如今回头看,真有一种死过一场感触。没有脱胎换骨,只像在地狱走过一遭。
“痛啊,所以才更觉得活着很好。”唐诺笑了下,扫了眼秦鸿燕,“我没你那么傻。”她很惜命。她把身子仰后,靠在枕头上,说,“爱情,没了一场还有下一场,没到生命的终结谁也不知道最后还会爱谁,可是如果死了,除了骨灰就什么都没了,那才是输了全部。”如果她当时真死了,她们姐妹才是一场最大的悲剧。
秦鸿燕笑了下,叹了口气,“不爱了。”以后都不爱了。爱太痛,也太累,会背负很多的罪。“你好好的吧。”她再次长叹口气,看向唐诺。再见到唐诺,一些东西淡了,可还是痛,看到唐诺还是舍不得移开眼,她喜欢唐诺,喜欢看唐诺的那双眼睛,喜欢她那大而化之的个性又喜欢她的偶尔斤斤计较。在唐诺的身边,还是有很多刻到骨子里的习惯,习惯了照顾,习惯了疼。可她差点夺了唐诺最宝贵的生命。她没坐牢并不代表她没有罪,那时的她是真的在杀人,杀唐诺和她自己。
第六十七章
秦鸿燕走了,夏婕也跟着走了。病房里的空气也冷下来,连暖气都暖不了。
唐诺坐在床上木木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睛有些酸酸胀胀的。四姐还是走了,走得心灰意冷。一直以来,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天,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四姐终究是被她伤透。这么多年的姐妹,她不想失去。可她不知道四姐以后还会不会是四姐,也不知道姐妹情以后还在不在。看到秦鸿燕离开,她想对秦鸿燕叫把她的四姐还回来,可还怎么样的四姐回来?爱她的那个?她给不了四姐爱,让四姐回来再受一次伤害吗?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鸿燕走,只求在将来的路上四姐能找到她的幸福。
秦鸿燕来了又走了,柏颜以为秦鸿燕会掀出滔天巨浪,却没想她如一阵冬风,卷进来飘出去,陡留一室清冷。她以前在直觉上认为秦鸿燕不适合唐诺,现在想想,秦鸿燕哪方面都不适合唐诺。她永远都没办法去理解秦鸿燕对唐诺捅下去的这一刀,如果爱要用伤害来证明或者是终结,倒不如不爱。秦鸿燕的离开倒让她觉得不是坏事。
柏颜在唐诺的身边坐下,拍拍唐诺的手。“人生,有聚就有散,有来就有走,从身边走开,未必是坏事,或许会过得更好。”
唐诺抿嘴浮起一丝强笑,点点头。她想了下,“当初你对嫂嫂放手也是这样想的?”
柏颜沉吟片刻,摇头,“我只能把那归为一种选择,当相守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煎熬的时候,倒真不如放手让彼此去寻找新的幸福。”她笑了下,说,“祝福彼此以后都幸福快乐。”很讽刺,却是真心。
唐诺握住柏颜的手,她的手有点凉,于是拉到被窝里合在双手间暖着。“如果相爱就不要放手。”她不喜欢那种感觉,不喜欢捂在心里的人从身边抽离的感觉。
被唐诺捂住的手很暖和,柏颜忍不住也扣紧唐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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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唐家人都想把唐诺接回家去住,唐诺死活不愿意,都搬出来了还回去住什么呀。唐诺和老唐先生大吵一架,最后自己提早一天出院溜了回去。
已经是寒冬季节,外面的天空飘着小雪。唐诺平常窝在空调病房里暖暖的,也没准备御寒的衣服,穿了两件单薄的毛衣套一件外套,就顶着风雪自个儿跑回去了。从医院到家这一路冷得够呛,鼻涕都冷得开始冒头,回到家门口一摸才发现身上没带钥匙。“呃……哈啾!”唐诺打了个喷嚏,这再冷下去,她今天刚从医院溜出来,明天就又得住回去。隐隐听到柏颜家有音乐声飘出来,估计着柏颜可能在家,赶紧去按门铃。反正柏颜是房东嘛,一定会有钥匙的。
过了两分钟,门开了,震耳的音响声传出。开门的不是柏颜,是一个挺帅的小帅哥,一米八几的个头,穿着高领绒线毛衣,牛仔裤,袖子卷起,手上还有泡泡,好像在洗东西。“呃,你好。”唐诺呆了下,有点意外地招呼。这好像是柏颜的弟弟吧?见过一两次,但都是在她意识不大清楚的时候,所以印象不深。天太冷,她哆嗦了下,“咝”地吸口冷气。
柏霖把唐诺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然后赶紧把门让开放唐诺进来。他看到唐诺这模样都冷得牙齿打战呀,外面已经下雪了,她才穿两件单薄的毛衣,薄长裤、高跟皮鞋。“快进来!”他对唐诺说,看唐诺的嘴唇都冻成紫色了。奔回洗手间,把手上的泡泡洗了,再出来替唐诺倒了杯热水。“我姐在书房,我去叫她。”
柏霖钻进书房,跟着柏颜就从书房里出来,她看到唐诺愣了下,跟着三两步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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