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 桃花依旧》第167章


“百官逼宫?这话从何说起?”有人出声发问。
“外地来到不是?两年前百官逼宫之事真可谓是朝野轰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是多年前的往事了,却还是成为多人茶余饭后感慨的话题。客官司你想听,我不妨再说一次……”他把弄着手中的折扇,便开始娓娓而道。
“两年关,一夜之间六部尚书联名上奏皇上,百官求见于御书房外,为的就是请求皇上杀一个女人,以定朝纲社稷。皇上却为了保那个女子,险些与百官产生冲突……”
有人突然打断,“这些其实我们都知道,就是关于那女子的身份,众说纷纭呀,你倒是说说看,那女子是何身份?”
说书人神秘笑笑,捋捋胡须,“那女子自然不是一般人,她曾是前朝那冒牌皇帝的贵妃,这倒是让我想起了红颜祸水四字呀,也难怪百官逼宫,不论如何都要请求皇上杀了贵妃。这一幕是不是很像当年唐玄宗与杨贵妃,三军不动,誓杀贵妃——”
端木矍一步一步朝人群中走去,仿佛听听漏了一个字。
“那最后呢?皇上是否真的杀了贵妃?”又有人问道。
“那女子倒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见皇上不肯下令杀她,自己饮下了鹤顶红,自此香消玉殒。”
“我怎么听说是用匕首自杀的呢?”
“不对呀,我可是听说皇上为了保住这基业,亲口下令杀了贵妃。”
“我听说是有人一箭射杀了她。”
顿时周围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不断有着不同的声音讲述着他们所听到的故事。
“哎呀,都别争了,怎么死亡有什么重要的呢,重要的是,她确实死了,成功的避免了中原一场政变。”说书人赶忙压下那愈说愈烈的争论声。
那繁杂的争吵声,却似乎再也传不进端木矍的耳中,他只觉耳边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已听不见,唯独剩下那说书人最后的一句话:那女子倒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见皇上不肯下令杀她,自己饮下了鹤顶红,自此香消玉殒。
“爷,爷。”是婉儿在呼唤着她。
他像是没有听见般,僵立在地,置若罔闻。
她看着他那苍白无血色的脸,眼眶也渐渐泛红,“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他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转身看着她,却又不像是在看她。
“你获罪进狱的当日我去求了父亲,可是父亲却对我说无能为力,皇上下定决心要斩你,无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后来皇上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顿了顿,“方才听说贵妃她……算算日子,我便猜想,是贵妃她保下了你的命。”
他像是听见了,却又像是没有听见,只是手中的包袱划落在地,他弯下腰去捡,却捡了几次都捡不起来。
她看到此处便弯下腰,替他将包袱捡起,苦涩地看着他,“爷。”
“我们今后找一个小本生意做做,这样应该能维持生计。”他的目光有些呆呆地,却突然说着与此刻毫不相干的话题。
“嗯。”她顺着他的话则应着。
“我们,走吧。”他将包袱背起来,牵着婉儿的手,一步一步地踩着厚厚的雪花,朝大街的深处走去。
也许,没有人看见,但是婉儿看见了。
就在他弯腰去拾包袱的进修,有泪水滴落。
诗云: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得
当时只道是寻常
……
番外
第一章
金国,朔元二年,我出生在大雪纷飞的冬季。
那一年是金国与中原矛盾最为尖锐的年代,宫阙之中始终弥漫着那令人压抑的气息,我的出生为这死气沉沉的宫阙中带来了几分鲜活的生气。
我的父皇,他为我取名“悕”封羽曦公主,普天同庆。
父皇有好几个女儿,却唯独封了我为公主,这让我很是奇怪。常常倚在母亲的怀抱问她为何,她确实笑着摇摇头,也不答话。
只有奶娘看着我费解的眼神,才会告诉我:因为你叫贺兰悕。
那时,我并不明白贺兰悕这个名字与我被封为公主有何区别,直到后来,我才深深明白,贺兰悕这个名字,意义是多么的深远。
我的母亲是金国最得宠的琬妃,名叫冰舞,人人都赞她绝色倾国,可是自我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母亲笑过,永远都是那样冷冷的一副面容。
正如父皇自我出生那一刻起,就没有抱过我一般,
父皇抱过每一个皇子皇女,却独独没有抱过我。
每回站在一旁,瞧着父皇搂着他们,我的心都会暗暗地失落,难道父皇不喜欢我?
而奶娘看着这样的我,总会含着几分酸楚上前几步,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呢喃着说:可怜的公主。
听着奶娘说的话,我却没有哭,更没有觉得自己可怜。
我总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我有母妃的疼爱,更有父皇曾经亲口册封的“羽曦公主”四字,我觉得自己并不可怜。
只是不知,父皇为何不抱我。
奶娘知道我喜欢读书,便与看守书房的公公打好交道,常常给我偷偷弄几本书来看。
可那次被母亲看到了我的书,却是愤怒地将书狠狠丢掷在地,并对奶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今后不准让悕儿再碰任何一本书。
可奶娘却说:公主自幼对书有特殊的喜爱,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娘娘万不要剥夺了公主的这一点乐趣。
经过屡次的争辩,母亲终于还是对奶娘妥协了,这世上似乎只有奶娘敢这样对母亲说话。
在我印像中,母亲是特别严厉的,每日清早便会有许多宫嫔向母亲请安,母亲那冰冷而具有威严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寝殿中,周遭的宫嫔皆不敢答话,只是暗自垂首,默默听训。
奶娘常常会搂着我叹息着:何苦将自己逼入绝境,何苦……
我隐隐感受到这宫廷的血腥之感,空气中还流动着几分不安的气味。
那日,我从园中采了一大束杜鹃花,小跑着进母亲的寝宫,想要将那杜鹃花送给母亲,却在门外隐隐听见了争吵声。
“娘娘,您何苦如此折磨自己,折磨公主,您可知这些年来,公主没有一个朋友,就连别家宫嫔的皇子皇女听见公主的母妃是您时,都四散开来,不敢与之玩乐,若不是还有老奴,公主的童年又该如何渡过?而且你这个做母妃的,从公主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对她展露过笑颜,您的所有心思都在皇上身上,苦苦挣扎这么多年,您得到了什么?”
“本宫如何待她,不需要你来过问。”
“可她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因为她叫贺兰悕。当年皇上为她取名悕,独独为她一人封号,看似无比尊贵的殊荣,可在本宫眼中却是天大的讽刺,你要我如何对她展露笑颜,我做不到,每次看到她,我的心中都有一股浓郁的恨不知不觉地涌上心头……”
我呆呆地站在门外,那不高不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我的年纪虽小,可是隐约也懂得母亲口中那个“恨”是什么意思。
“羽曦公主!”一个宫人轻呼一声。
只见殿内两个身影转身朝我望来。
对上母亲那惊诧的双眼,我手中的杜鹃花一时没有拿稳,顷刻间洒了一地。
“公主!”奶娘一声惊呼,可我已经转身奔出了宫中。
我跑的很快,根本不顾身后传来奶娘那急切的呼唤声,头上的发饰也因我奔跑的速度而摔了满地。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要跑,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更希望这只是我做的一场梦而已。
我盲目奔走,却狠狠撞上一人,因承受不住那份疼痛,我狠狠地摔坐在地。
那一刻,眼冒金星,只能傻坐在地朦胧地仰望着那个被我撞着的人。
天空中,骄阳似火,笼罩了那人一身金黄,尤其是他脸上的冷意,与此事的暖色一点也不和谐。
“羽曦公主!”他身后的宫人一声惊呼,便上前将摔坐在地的我扶起。
“父皇。”我低声呼唤了一句。
在我的印象中,很少与父皇这样近距离的相对,即使有过,他的目光也从来不会落在我的身上。
那一刻,他那双眼睛看着我,一时间我竟然手足无措。
“你就是羽曦公主?”父皇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似乎都快要记不起还有我这个女儿一般,竟然是那样的陌生。
“回父皇,是儿臣。”
“怎么哭了?”他又问。
我立刻抬手去抹脸,顿时,整个手心一片冰凉,我竟然落了这么多泪。
“公主……”一路追来的奶娘呼声渐近,……在瞧见皇上的那一刻,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猛然跪倒,“老奴参见皇上。”
“你是如何照顾公主的,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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