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每天都想死》第96章


卡车上。附近所有原居民和常住者的肤色都偏黑,突然一辆卡车上挤着白花花一群人,肉都在抖动的那种,可不就像是猪仔嘛。
“下车先领编号,等我把所有工作和吃住问题都交代明白了你们再自个儿活动,千万别乱跑,人生地不熟的,这里可不比咱祖国,乱着呢!”祁宿掏出必备扩音喇叭开始招呼他们下车。
每个人都穿着宽松的大裤衩和大背心,饶是面料已经够少了还是被这里炎热的气候烘得一脑门汗。
“名不虚传啊这鬼天气,没干活就这么热了干起活来还不要命?”
“嗨,来都来了还能有啥办法,总归是薪水高,在这里搬一个月砖头比在自己那儿干一年赚得还多呢。”
“而且我听说这里的承包商特别靠谱,长年干劳务输出这块儿,路子好着呢。”
祁宿在扩音喇叭上用力拍了两下:“别说废话了!听明白了就行动起来,工地不养吃白饭的。”
“这人谁呀?忒神气嘞……”
老工人立马一拉这新人的衣袖,说:“他是总工头的侄子,据说在什么什么系统里是有大关系的,我们叫他小工头。工地一直是他直接监管,你们没事别去找他,他开心的时候很好说话的,脾气一上来了就谁都救不了你啦。”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倒是不敢乱说话了,怕丢饭碗。
祁宿歪七歪八地靠在深绿色迷彩车车头上,眯着眼一个一个地看这些新人走过去,小邓正在给他们发牌子。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跟上一批有什么区别,正想伸个腰猫回车里睡会儿,忽然目光停留在了队伍最后面。
那个男人与其他工人格格不入,他的样貌过于年轻白净了,要不是有成熟深邃的气质加持,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古井无波,身上出汗胸口起伏却很均匀,踏在沙子里的脚印特别深,像是用凿子砸过,深深地嵌进去,充满力量。
祁宿纳闷:这年头农民工都有首领范儿了?
小邓拍拍祁宿的肩膀,闷笑着说:“小工头,您工地颜值担当的称号好像要换人啦。”
祁宿把他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第70章 番外(下)
祁宿一上午都窝在车里悄悄关注那个男人,其他工人还会干着活聊会儿天; 可他不会; 眉眼淡漠疏离,光是顾着做自己的事情; 不跟别人嘻嘻哈哈,动作十分利索,走路生风; 除了工作经验上要比老工人少一点,工作效率可一点也不低。
阳光下他手臂上的汗珠隐隐约约闪出金色的光芒,祁宿不自觉舔了舔干涩的唇。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躲到阴凉的地方; 不甘愿又无奈地接过口味奇怪的饭菜; 三三两两围坐着侃天侃地; 祁宿跟工人们打好关系的秘诀之一就是和他们一起吃饭,绝对不会自己跑掉去吃大餐,有时候他还给大家带酒。
祁宿眼角的余光一直瞟着那格格不入的男人; 只见他打开饭盒,不知为什么顿了一下。
老工人说:“你们新来的确实吃不惯; 国外的月亮没比国内的圆; 这跟咱们自己那儿的饭菜口味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可是也没办法不是,哪能照顾到所有人的口味嘛,饿了呀吃什么都一样!”
祁宿总觉得那男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贵气,与他年轻英俊的容貌结合在一起,所以才使得他看起来与众不同。他有些轻蔑地想男人是不是哪家大少爷出来体验生活; 一顿饭都受不了的话趁早滚蛋。
然而出乎他意料,男人很快就吃起饭来,速度跟干活一样快,筷子舞动的弧度甚至带着一股子潇洒劲儿。
吃完饭,男人走过去把饭盒放到筐子里,忽然回过头直直地对上祁宿打量的视线,祁宿一个心惊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他再望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走远了。
“小工头你发什么呆呀,今天的肉不好吃?”
“嗯……肉好像有点酸。”祁宿暗暗拍胸口,那家伙的眼神真吓人,明明不带杀气或者威压,却让他像是矮了一截。
祁宿在车里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午觉,他睁开眼之后又下意识去寻找那男人的身影,下午是最炎热的时候,大家都在喝东西防止中暑,一边喝一边干。祁宿看了一圈,没发现那男人。
他向小邓勾勾手指,小邓说:“我好像看到他去后面了。”
祁宿心想:好啊,第一天就敢偷懒,看我怎么罚你。他绕过那堵墙,后面是一望无际的空地,渺远苍凉。在几乎与沙漠相连的地方,他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似乎是在说话。
工人悄悄给家里打电话的事情不少,祁宿不是不讲情面的人,而且他尊重别人的隐私,所以站在那儿没动。
“老大,上一个窝点我们已经带人端了,你那儿怎么样,需要我让老刘他们过来吗?”
“别打草惊蛇。”
“唉,那群孙子实在太狡猾了一点,化整为零到都快要没有了,真怀疑他们还能不能拼起来。要不是上次帮忙调查走私发现了一箱膛线我们还摸不着他们的尾巴呢,我就说他们的军火怎么用不完,暗地里给爷爷搞这手呢!”对方一时间情绪激动要爆粗口了,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在跟谁说话,赶紧总结,“您放心,我们会加快清剿速度的。”
“嗯。”
男人结束通话,转过身便看见远处靠在墙上显得不太自在的祁宿。
“抱歉,小工头,我只是想打个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越是礼貌周全,祁宿就越觉得奇怪,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小工头”也怪怪的。
“原谅你一次,别总是这样,不然我会炒掉你。”他凶巴巴地说。
“好。”男人微笑。
笑得过分好看了,祁宿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笑容……莫名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
“傅之云。”
傅之云?傅之云。
夜晚,工人们回到集体宿舍,祁宿和小邓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了才会离开,因为这个国家的夜晚非常不友好,要是在街上乱走,鬼知道会经历什么。
小邓拍拍祁宿的肩膀,他转身又看到傅之云一个人站在远处,迟迟没有要进来的打算。小邓小声说:“他可能是想吹吹风。”祁宿磨牙:长得好看也不能三番四次跟大部队脱离吧,没有一点集体意识。
傅之云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在瞬间判断出来人对他没有威胁。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窝在这儿生崽子啊?”
傅之云说:“上一次来这里是十年前了。”
祁宿说:“哦,原来你不是第一次来啊。”十年前祁宿只有七八岁,而且他还出过一场事故,在医院里住了小半年,现在回想起来,十年前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
傅之云忽然笑了笑。他想自己可能真的有点老了,不然为什么时隔十年站在这里会生出些许感慨。有人评价说他的骨骼是钢铁做的,连血液都是滚烫的铁水,但是即使是铁水总也有冷凝下来的一天,而安宁,于他这种人而言,是下辈子才能奢望的东西。
夜风带来独特的沙漠的燥热气息,祁宿在黑暗中瞄傅之云,后者的轮廓并不分明却深邃得不可思议。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回去吧。”傅之云拍了拍祁宿,转身朝宿舍走去。
祁宿只觉得被那男人手掌接触到的地方好像过于炽热了,像是某一个他忘记的时间点,也有人这样拍过他,手掌的大小和力度都是一模一样的。他有点烦躁。
后半夜的时候,街头几个醉鬼搂搂抱抱地唱歌,傅之云仰面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两手交叉在腹部,姿势端正得就像即将入殓,挂钟的指针指向整点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仿佛从未睡着。
这里的住宿条件还可以,虽然房间非常小,但是可以做到一个人一个房间,只不过厨房、浴室之类的是公用的。傅之云叠好被子,一闪身,隐没在黑暗中。
楼道像蛇类腥臭的肠胃,迫不及待地绞死被吞噬的猎物,傅之云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斜刺里另一只手狠狠地拽住了他的手腕,两种极其相似的凶狠的目光电光火石间碰在一起,傅之云抬腿踹在那人腰间,那人下面脚踝一勾,上面手臂一用力,两个人骨碌碌滚在地上,傅之云的背部狠狠撞在墙壁上,发出闷响。
“早看出来你小子有问题!”那人撕扯着喉咙发出破碎的声音,“说!你是怎么查到这个工地上来的?”
傅之川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表情依然淡漠疏离没有丝毫变化,那人狠狠一拳想砸傅之川的小腹,傅之川从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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