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芜,招呼了一声,四人就一齐向魏青芜攻去,他们要藉此以乱殷商的心神。魏青芜大惊,她腰上重伤,站立不起,只有以“坑杀九滚”之术满地翻滚乱避,狼狈至极。半晌她见对方虽连伤自己,还没得手,欣幸之余,才猛然明白——他们不下杀手不是为不能下,而是为这样更可惑乱二十五郎的心志。魔母的“催魂鬼叫”已一声较一声尖厉起来,这“催魂鬼叫”是“九子啖生魂”以身飨魔术中“解体十三术”的厉害招法。渐渐只听她声音越来越厉,而“清吹古剑”的清吹之声却越来越弱。魏青芜心中一惨,痛恨自己帮不了二十五郎,反增负累,正待撞向路雪儿双刺以图自尽之时,却见那边黑风滚滚中一团血色如喷发般爆了出来,那血雨每一点都似劲道极强的暗器。魏青芜心中惨尽,却忽见一抹淡淡的木纹之光在那血雨黑风中荡了起来,然后只觉腰间被人一拉,一个人声在自己耳边轻轻道:“走。”
身后传来“魔母”张三丈的一声惨叫:“你——好狠。”二十五郎以一式“清城吹角”已废她于荒坟乱草之间!
那其余四人犹在怔愕,魏青芜只觉身子就腾云般飞起,一跃一跃地被二十五郎提着跃向远方去了。
【第五章 总成欢】
那是扬州城外的一处乡间小庙。庙里刚刚烧完了社火,村人已经散了,只留下一个为草台班子草草搭就的酬神用的戏台。戏台上这时空空荡荡,刚才的锣鼓喧嚣这一刻都散入江风余日了,而那些油彩花脸也该已经洗尽了吧?二十五郎肩上裹着纱布,怔怔地望着那戏台,他又想起了他曾串过的戏文了吗?
魏青芜的伤势比二十五郎要轻,所以先好了。她在后面二十余尺处静静地望着那个少年人,想起他在台上惊鸿度影般的身形,心里一时像是恍惚了。她静静地看着二十五郎——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于她来讲,他依旧是一个谜。她只知道,她与他初见时,第二天一起去过江边,两个人如男子般兄弟相对;后来她受伤时,初露女妆,他像个沉稳男子般静默相待;再后来,在戏台上,她扮黑头,他演苏三,那场戏文让魏青芜有一种荒诞的感觉,那时,她这个黑头是真的想护住他这个“苏三”在台上那娇怯的身影呀;再后来,就是刚才,他又上台上妆串了一出戏,她已跟他学会了一出《拜月亭》了,也本色上台,与他扮作戏中的两个闺中密友蜜情相侍……
魏青芜抬头看了眼明朗朗的天上那轮温煦的日头,心中只觉一种恍惚之感——这算什么?她本以为作为一个永扮男装的女子,她已注定永远找不到与任何一个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相处的感觉了,但在这个以戏为生的人身上,她似重又有了一丝契合之感。她想起刚刚社火中混进来的“矮轱辘”卜虎,他与这少年似是朋友,似知道他在这里一般——他也与“脂砚斋”有关吗?“脂砚斋”到底与梨园是什么关联呢?只记得卜虎在台上又混串了回丑角,逗得众人大笑,最后口里念了两句道白:
人生何来对与错,权且将错来就错……
这一句,让魏青芜反反覆覆在心中掂量了良久,似是这一句已解开了她在如此错乱的生中一个心结。是呀——人生何来对与错?权且将错就错吧。
她看向二十五郎,这个她在如此错乱的生中碰到的第一个心许之人。——如果二十五郎就是那她所难了解的生命中的那一场场她所知所措的“错”,那也是她爱的“错”,就让它这么错下去吧。她走身二十五郎的身前,只见他蹲在地上,正用手指在地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划着:
戏……
梦……
人……
生……
然后他似痴了,想起些什么似的,好久好久,最后又划下三个字:
总——成——空——
魏青芜的眼里忽有一股热意,那是泪。——这个她所不了解的人,为什么要‘总成空’呢。她想,她虽不知前因后果,但自觉也是能明白那一种幻梦之感的。她轻轻伸出脚,把地上的最后三字涂掉,想了想,又用脚在地上划了三个字道:
总——成——欢——
她看着蹲在地上似全不解技击之道的二十五郎那孤倦的身影,心里一种感动如水漫长堤似的漫了起来:而这怎么是我要的一个不快乐的你?她觉得一种什么在自己胸中爆裂开来。这一生中,她枉学武技,枉学易容,她既不及他入戏、也不及他的出戏,但无论能力如何,她都要——他戏梦人生总成——“欢”——的。
她要。
二十五郎疑惑似地抬起眼,魏青芜的脸上却有了一丝宁定的神色。戏台外的余阳照着这个几乎扮了一生男子的女孩儿和一个在戏台上总是出演旦角儿的男子,静静的,静静的,一丝微凉乍暖就这么在一片静默中浸润了开来。
好多人知道卜虎是最后见过二十五郎的人,所以他们老来问他,“二十五郎到哪儿去了?”
卜虎不答,最后被逼急了,就一笑:“他跟了一个男人去了。”
旁人大惊,惊罢却也相信了,他原是一个不在他们忖度范围内的人,他做什么他们也会貌似体谅的。不久,江湖中没了“脂砚斋”,却传出了一对“妖侣”的消息。再不久,卜虎也离了扬州城,最后见到他的人说,他走出扬州城外,看了这城墙一眼,拍了拍拍板,轻喟似的用他沙哑的嗓子只唱了一句:
〖叹、叹、叹,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这是一句苏词,苏东坡的词。时间就这么寂寂地在喧闹的扬州城与沉陷于生活的百姓日常的日子中溜走,他们解得那畸零的一叹吗?——这隙中之驹,石中之火与梦中之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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