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破阵》第40章


——甚至,根本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的下场是什么?
方邪真不敢想,也不能想。
他现在唯一能想的,便是惜惜;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赶往依依楼。
——他没有问神不知究竟把惜惜怎样了?
——他不必问。
——因为他深知:神不知和鬼不觉虽然是杀手,而且是有名的杀手,但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下毒手,这样的事,他们是决不会做,决不屑为的!
——就是因为不是这两个人下的手,所以惜惜的遭遇,越发令方邪真心悬。
他知道神不知和鬼不觉也不会因为想他心散神疏、破绽大露而致说谎:惜惜只怕是真的遇上了些变故——虽然,他也希望鬼不觉说的不是真话。
可惜,当一个愈发希望那件事不要真的发生的时候,那件事情,却往往真的发生了。
方邪真现在遇上的,也正是这种情形。 
第六回 花沾唇
方邪真赶到依依楼的时候,依依楼格外沉静,老鸨和龟奴、小厮们都垂下头来,不敢看他。方邪真只看一眼,便知道有事。
方邪真疾步上楼。
他的手已按在剑柄上。
一个与惜惜情同姊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女子琴操扶在二楼栏杆上,忍不住叫了一声:“方公子——”
方邪真行到惜惜房帘之前,倏然停住,望向琴操,琴操欲言又止,老鸨在楼下急得比手划脚,方邪真点点头,表示明白。
霍的一声,他已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帘布一阵急晃,琴操眼里有说不出、道不尽的情急与关心。
——惜惜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惜惜还在不在房里?
——房里有没有别的人?
有。
一个人。
女人。
这女人不是惜惜。
但方邪真是认识这个女人的。
这女人就坐在平时惜惜坐着抚琴,吹笛、手挥琵琶的地方。
这个女人,比一朵近晚的玫瑰还浓艳,当她看人的时候,嗡动的红唇仿佛隔空亲吻了人,在对方心旌摇荡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神竟是冷的冰的霜也似的。
这女子当然就是花沾唇,谁有她一般的艳,也没有她一样的冷;谁有她一样的冷,也没有她一般的艳。
这就是花沾唇。
花沾唇穿着黛绿色的薄袄,开弧领绣亮碧色花线,除露出一截脖子外,整个躯体可以说是裹得密密麻麻的,但仍是让人感觉到她那匀美的身材,曲线依旧令人怦然心动。
方邪真一进来,看见她,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你知道我会来?”花沾唇反而微微诧异,“你一点也不奇怪?”
“谁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都不奇怪,”方邪真道:“你本来也不例外。”
花沾唇听出他言外之意,用一种更使人低迷的姿态侧了一侧首:“本来?”
“对,本来,”方邪真笑了;“我没想到你会穿着衣服来见我,所以还是奇怪了那么一下;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并没有穿衣服,后来我想到你,总还是那时候的样子。”
花沾唇变了脸色,
她生气的时候更艳,眉梢高高的挑至额角,更有一种杀气腾腾的艳。
她抓住烛灯,就想往方邪真扔去,忽又强忍下来,用眼梢眄着方邪真,柔柔的道:“上次蒙你相救,还没谢呢。”她问了一句像醇酒般浓烈的话:“你常常想起我,嗯?”
“对了。”方邪真爽快地答道。
“为什么?”花沾唇在烛映下,像一朵夕照的玫瑰。
“因为像你这种女人实在少见,”这次方邪真答得更爽快,“长那么大了,还不穿衣服,简直不当自己是女人,使得我每次换衣服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到你不穿衣服的狼狈样子。”
他还附加了一句:“你的身材还算不坏,但盘骨大了一点,肩膊横了一点,最可惜不该先让我看过,”他笑了一笑,笑得令他对面的女子恨不得一拳捣在他的鼻子上,“你知道,男人对他已经看过的东西,通常都失去了好奇,不再感到兴趣。”
这次花沾唇再也按捺不住。
她气得像一朵愤怒的玫瑰。
她双手按在桌上,似是极力压抑着愤怒,由于愤懑与这姿势,使她丰满的胸脯更是起伏如山如浪。
“你敢对我这样说话!”花沾唇怒极了,“你知道我是谁!?”
方邪真当然知道。
花沾唇是“小碧湖”游家的三大高手之一。花沾唇和“豹子”简迅,“横刀立马”顾佛影鼎足而三,匡助现今“小碧湖”的“多情种子”游日遮主持游家大局。
花沾唇人艳手辣,貌美心狠,天下闻名。
可是方邪真却淡淡地道:“不管你是谁,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
花沾唇气红了脸。她很久未曾那么生气过了,要不是为了大局,她一定要狠狠地把眼前这个可恶的人双目挖了出来才甘心。她挣红了脸怒道:“你以为你救过我,就可以这般羞辱我!?”
方邪真悠然道:“谁教你让我救着!”
“好!你狠,你狠得过惜惜已落在我手上!?”花沾唇狠狠地道,“你那位红颜知音惜惜姑娘,也不见得你垂顾一下?”
“便是因为她落在你手上,我才说这些话!”方邪真这次歙起笑容,“你要是光明正大来见我,刚才那些话,你就决不会听到!”
花沾唇一震,道:“你就为了她,不惜得罪我?”
“错了。”方邪真斩钉截铁似的道。
花沾唇又是一怔。
“我为了她,不惜杀了你。”方邪真一字一字的说完这句话。
“很好,”花沾唇也豁了出去,道,“为了惜惜,你不惜杀我,要是为了颜夕,你岂不是不惜把洛阳城的人全都杀了!?”
这次到方邪真一楞。
半晌,他才沉声问道:“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他双眉一振,又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终于还是要问我了么?”花沾唇本来的眉梢一挑就挑近鬓角,这时她的颧骨显得特别丰润,嘴角也翘近颊边,得意起来的时候,像一张妖女的脸谱,“你先不妨揭开蚊帐看看再说。”
蚊帐后是锦被绣枕的床榻。
——那儿有方邪真多少回游子栖止的恬梦?多少次浪子温馨的回忆?
床前罗帐深垂,被衾艳红翻浪,却不知美丽的罗帐之后是什么?有什么?
——是令他眷恋依依楼的惜惜?还是又一次埋伏?再一个陷阱?
还是又再一回杀气腾腾的布阵?
——完——
稿于一九九八年六月廿至廿三日
圣地牙哥静请食睇命书/念至皇冠取书/静飞大通金咭至、泰餐厅签咭请大家午饭/时序大颠倒/约展昭、乃醉等总统当面大对质,各有疑点,不失朋情/聚到天亮/余开花,没阴动/“三剑客”又“转运”成功/叶浩赴珠海为小刘、小何购取红幽灵/黑函成为有趣话题,添情趣,增团结,效应多正面/看小静写予家人信,感动,有才有情/奖赏小飞/余受狙/念坚持反击,请舒上纲,助之/再同看《铁达尼》,与尔同销万古愁/静同渡此时期,风云路伴随。
校于九八年六月廿四、廿五日表明态度,因忙,对NLFZ事件,已“睬佢都傻”,唔睇唔理,必要时,请律师、警方照章办事/李居明处大买灵物/梁中招/新鸿寄来台版《开谢花》,《玉手》、《会京师》、《谈亭会》、《骷髅画》上下有我和静姑相/介绍小静听经文,奉神灵/查出端倪、线路矣/又去李处大买嘢/万隆等开门,又买万余饰物/风水重新大佈局/台电要办《温瑞安武侠杂志》,意诚/叶何刘应对宜加强/蛋搞事遭罚,火星脾气自讨苦吃/黑函NLFZ期间,使生活凭添姿采,大家团结一致,见出各人真情,人生好玩有趣,实在功德无量,此事亦突显吾之应变手法,气定神闲,运筹决战,俱胜昔时。 
后记:当王动遇上刘静
这部《破阵》足足在上部《杀楚》完成了超过十年后才“面世”,真不好意思。由于这部书风评(尤其在中国大陆)最好,有评论家认为是我“代表作”(之一),所以劝的、催的、警告的,这些年来,从没间断过,最是热烈。有一次,在上海,跟周清霖、萧强他们本要大展拳脚,搞第一家“武侠书店”,就拟用此书来“打头炮”,并请我“剪彩”(虽然明知我一定开溜),眼看就要签订合约,但一拖又过了三年。最终,这部书是因为方敏愉一声令下,说:“麦先生本要请你在书展(香港一年一度香港会议展览中心盛事)签名,请你至少要交一部新书出来!”我想,我从不出席任何签名会,但怎也得要交本书出来以报成辉、敏愉,没办法,这欠了场“知遇”之情,所以,花了五天,先赶出《破阵》上集,总算“及时”赶上书展尾期。既有了卷上,不能没下卷,于是卷土重来,终于快马加鞭,布了阵又破了阵。一直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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