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们毕业》第13章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以前很少听别人当面指出自己的缺点,然而短短的半个小时的面试,我却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很欣慰,即使自己面试失败;但是这些真诚的意见能让我在日后的工作中不断完善自己。几天以后,当我拿到安永的offer时,那一刻的心情非常激动。我非常感谢那个面试官,他让我第一次从浮躁的心态中走出来,严肃的自我审视。
很多人都很质疑我为什么选择了去会计师事务所从事没有任何经验的审计工作。我相信,每个人在找工作中,都有一个背景心态,这跟每个人的经历有关。对自己职业的选择,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对人生态度的选择。
我们中间的大多数人,包括我在内,在求学生涯上,都有过足以自豪的成绩,都可谓是一帆风顺的。生活还没有开始在我们身上刻上多少痕迹,漫溢的激情、张扬的自我依然是青春最值得骄傲炫耀的标志。然而,或多或少的,我们都尝试过失败的滋味。就我本人来说,几年前高考的失利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挫折,没能如愿以偿的进入理想的大学,而是被调配到另外一所重点大学就读英语语言文学专业,自那时起一种小小的挫折心态总时时提醒我要不断的奋斗和前进。要强和自省成了我性格中的一部分。同时,也因为挫折,成就了我更加谨慎和平和的心态。2001年,我以第一名成绩考入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攻读硕士研究生。新闻传播学专业学生的一大特点是知识面广,什么都涉猎一点,由于是新建立的学院,开设的课程都是实验性的,很博杂,从传播理论到文化研究,从新闻实务到媒介经济管理,因此我们这一批学生,在知识结构上来说,是很典型的人文类学生。这使我意识到自己的缺点,因为是文科背景出身,所以数理逻辑训练方面存在一定的欠缺。从文字到文字,从理论到理论,很容易使一个人陷入形而上的泥沼,养成眼高手低的毛病。
传媒是正在兴起壮大的一份产业,有人把它比作“最后的暴力产业”,作为传媒专业的学生,很多人的首选自然是传媒业。然而传媒是个很驳杂的行业,做报纸、做电视、还是做杂志都是很不同的。我所理解的传媒业是个“内容产业”,它提供一个平台,吸纳各方面的人才,譬如经济学背景的,法律学背景的,人文背景的,甚至理工科背景的等等。一个行业和一份职业的概念差别很大,所以找工作关键是要看具体的职位、自我定位、兴趣、工作环境,未来的发展等,而不应局限于一个行业。
之所以选择去安永,一方面是想有意识的培养自己对数据的敏感度,培养更加理性的思维能力;另一方面,在全球性的跨国公司工作,可以培养立足全球的眼光和先进的商业理念,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总之,无论今后的路怎么走,我把它当作是另外一所学校,一个不错的起点。
其实,虽然得到很多面试机会,拿到了几个offer,到现在我都认为自己的求职不算成功,成功应该是为自己找到合适的定位,从大学四年再到北大的三年研究生生活,碌碌而为,又惶惶而终,我没能唯自己找到一个定位。因此,唯有把思索和答案留给未来。
毕业意味着一段结束,工作又将把我们带入新的开始。其实,无论结束或者开始,这样的转折总会是我们不自觉地将思维延续,或回首过往,或瞻望未来。当思绪连贯成一条线,陷入自我的历史之中,这个时候,写下一些文字,仿佛对自己又重新做了一次整理。其实,我们中间的每个人,因不同的自我表述成就了不同的气质;诸如每个人的文字,因不同的心情而烘培出不同的味道。同样,不同的经历让我们选择了不同的工作,作为一个人文主义者,我坚信多元主义的存在。
记得刚刚到北大不久,因为对新环境的不适应,以及现实与期待的落差,曾经有一段时间,我陷入无边的懒散中不可自拔。厌倦文字,厌倦思考,厌倦表达。仿佛一位朋友说过的话,“日子从头上划过,悲惨的和温和的,食物穿过我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青春穿过我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厌倦就像饥饿一样,诱导人放纵,诱导人放弃本性,放弃就象流水一样……”
然而柔韧如我,比别人多了一份自我救赎的意识。生活要继续下去,就应该从虚无的边缘将自己打捞上来,加踏实地,专注得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情。
几个月的求职过程,渐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工作其实和婚姻如同一个道理,精辟如钱老先生的概括,也就是“围城”而字,多数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总觉得自己目前从事的工作是最不济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抱怨。
“Subtleisthelord”好像是爱因斯坦一句名言,关于这句话,我把它剽窃过来,解释为:只有细节才能拯救人类。对于像我一样即将步入工作的毕业生,关键就是克服急躁的毛病,把心情放的平和一些,从点点滴滴的小事做起。
我非常感谢燕园三年的成长,它对我来说是划时代的。从大学时代的浪漫和书卷中走出来,从黑与白、善与恶的绝对中走出来,从言语和概念的条条框框中走出来,从绝对的自我中走出来,走向独立,走向成熟……
我和岛城有个约会
杨纪国,男,2001年毕业于山东大学,同年考取北京大学研究生,现就职于青岛市政府
2004年3月17日,我终于在青岛市委组织部的网站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二个。几天后,市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给我电话,通知我即将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
我和岛城有个约会
杨纪国
在2001年,就业对我而言,是个遥远的话题。同屋的哥们穿着廉价的西装,拿着充满了吹嘘粉饰的简历在大大小小的招聘会上被欺凌与被侮辱,我却享受着考研成功后的喜悦与闲适。那年的就业形势不错,大家普遍陷入了小资产阶级的狂热中。有的同学甚至说北大毕业的学生不管什么专业,都能找到非常好的工作。所以我去那里读研三年后,前景之广阔他们都根本无法预测。带着这种狂热的自信,我在秋天来到了北大。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研三。
三年级开始的时候我突然有些恐慌。刚入校时候的宏伟设想似乎一点都没有实现。如果想出国的话,现在就应该考G考T了,可是我直到2003年的夏天才托福报名,后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复习着,终于取得了一个惨不忍睹的成绩。如果想到报社或者出版社的话,早就应该找相关单位实习了。可是我在非典前曾经联系了去戏剧出版社实习,非典后我就把实习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果想去外企工作的话,应该有一口流利的外语,可是我自从研究生入学英语免修后,就从来没练过。看着曾经想象的道路如此被自己的懒惰一个个的否定掉,我感到了几分颓唐。剩下的路看来只有公务员一条可以走了。
考公务员无非是十一月份的中央国家机关公务员、十二月份的北京市公务员、各省市组织的公务员考试。中央国家机关公务员我听到的都是些负面的消息。那里收入太低、提升太慢、在北京的生活压力太大。北京市的公务员各种收入颇为丰厚,可是很难进入到核心部门。而各省市组织的公务员考试一般说来对本地人具有非常的吸引力。
十二月份的时候,我回济南正好遇到青岛胶南市在山东大学选调学生去那里工作。女友就帮我投了一份简历。结果他们马上给我电话,让我去谈一谈。他们组织部的杨主任热情而又健谈,说到了很多的优惠条件。硕士生去那里工作可以拿到10万元的住房补贴,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去,就可以有20万。这样就可以马上在那个海滨小城买到一套房子了。正好那几天也有时间,我和女友决定去看看。
胶南市委市政府坐落在海滨的新城区,一座漂亮的办公大楼,前面是几百亩的森林公园,不远处波涛澎湃。咸湿的海风吹在脸上,我在问自己:我会在这个地方长久的工作下去吗?我和杨主任来到八楼的组织部长办公室。听说他们的组织部长只有三十六岁,曾经援藏三年。我第一次来到一个市委常委的办公室,这里可以眺望不远处碧蓝的大海。组织部长正在接电话,放下电话落座后,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意味深长地问我第一个问题:“听说北大有个毕业生在陕西卖肉?”随后的问题就是,你为什么想来这里工作?我身上猛地一颤,知道在组织部长的眼里我背后学校的重量,于是我缓缓地告诉他,我想来这里工作,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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