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太阳纪·魔之瞳,神之子》第30章


〃你真是米迦勒家的孩子吗?〃
透惊讶零怎么突然这样问,摸着头,很不好意思地说:〃应该是的吧。〃
〃你身上的气味也很怪异。〃零说着,让自己离开了他,边走边道,〃你知道能力者会有特别的味道吗?比如光明家族的后人会让人自然而然联想到阳光晒到甘草上的清香,而黑暗家族的味道好像夜的魅惑。〃
零还有话未说,在这片草地上不但有阳光的清香、夜的魅惑,还有一种很特殊,从未被人提起过的力量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什么他想不出,为什么会有夜的魅惑他也想不出,他也不太在乎。
〃喂!〃讨论起味道,透突然喊住了零,〃你的意思是说我有体臭吗?那我要用香水吗?〃
〃嗯。〃零没有停步,边走边道,〃用吧,"安娜苏的洋娃娃"。〃
〃"安娜苏的洋娃娃"很适合我吗?〃透眨巴着眼睛,突然醒悟道,〃那是女孩子用的香水吧!零!零!喂!苍御零!我说真的呢!〃
透的喊叫声一直跟随着零从草地杀回曼华城堡。
海砂才关了灯打算睡觉,就听到了透的叫声。推开窗,她看到透和零一前一后地从远方赶回城堡。透追着零大叫,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零完全不理他自顾自地疾走,但海砂知道零如果想甩开透,他可以走得更快些。
她注视着他们,一直到可以借着城堡中的灯光看清楚他们的脸。透生气的样子既让人同情又十分好笑,而零,嘴角的弧度是那样地快乐。
〃这个家伙。〃海砂埋怨了一句,关上窗户,一种奇妙的温暖感满溢了上来。如果能永远在一起,该多好。她想着,合上手掌将这个愿望当作了她今晚睡前的祷告。
睡眠在地底的宁静中绵绵地包裹住海砂单薄的身体。隐约中,画面渐渐在梦中清晰。
圣歌似乎遥遥地响起,那般深远浑厚。眼前是高高的穹顶,穹顶之下一些画面丛生,天使、圣女踩踏着云彩,身体健美的众神悲悯地看着苍穹下的生命。海砂想看清楚画面中的众神,看清楚那苍穹的形状,莫名的声音告诉她这与第三启示密切相关。
可她看不清,而且画面恍惚变换起来,从神的图画又变成了洁白的大理石,大理石和神像间不停切换,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晦暗不清。等她的视线最终清晰过来时,她看到的只有淡绯色的天花板和洁白的窗帘,是她房间里的情景。刚才的那些都是梦,又一个关于启示、关于未来的梦。
〃第五个梦了。〃海砂自语着坐起来喝了口水。第一个梦是黑色郁金香之梦,第二个和第三个都是蛛网之梦,第五个是这个,而第四个……
海砂从她贴身的背包中一个隐秘的口袋里,翻找出一个用丝绸手绢包裹得四四方方的块。打开它,中心是半颗深色的药丸,正是零身上药丸的一半。
第四个梦,奇异的味道,深色的药丸之梦。
因为那个梦,海砂将药丸的一半快递到了家族名下的化学实验室。她想知道这颗药丸的成分。她有种预感,这颗药丸的成分对她非常重要,零的一切对她都非常重要。
重新包好药丸,思绪又回到了刚才梦中的所见,这是在预示第三启示所在的地方吗?第三启示在一个拥有天神图像的地方吗?那么白色大理石雕塑,也是指那个地方吗??
明天去卢浮宫,卢浮宫就是梦中所见的地方吗?海砂觉得她要确认一下,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看了下钟,是午夜3点。考虑再三,她最后还是爬起来穿了一件睡衣,向雪莉的房间走了过去。
奇怪的是雪莉的房间居然还有灯光,门没有关严,好像她才从别的房间回来一样。海砂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雪莉独自坐在桌边一盏很小的台灯下。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的表情阴沉而忧伤。
〃雪莉。〃海砂轻声地呼唤,雪莉从灯光中转过头来,阴沉和忧伤顷刻间荡然无存。
也许真是光线的原因,海砂放下心来,坐到她身边去。
〃雪莉,巴黎有没有地方有大理石雕塑、神的画像,还有很高的穹顶的?〃
〃神像、雕塑和穹顶?都有的地方?〃雪莉重复后问:〃你做梦了吗?〃
〃嗯。我梦到第三启示在那样一个地方,我们也应该去那样一个地方。〃
〃那样的地方?〃雪莉略微想了一会,〃我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
第三章 众神之顶
暴雨过后,依旧阴郁的天空下,矗立着灰色的高楼,淡灰色的塔尖直插入一片苍蓝之中。塔楼下拱门之上硕大而线条复杂的玫瑰窗,仿佛天神之眼,鸟瞰苍穹。
雪莉低下头,不敢再次正视那扇俯视大地几个世纪的玫瑰窗,视线移到那三张连续的拱门时便恭敬地低下了头。想起了雨果那饱含个人情绪的描述:
一定很少有什么建筑比得上它的正面那样漂亮了,那里有三个连在一排的大门,有21个穿着绣花袍子的帝王的神龛……一座镂空花的高楼,用它细细的柱子撑持着一个沉重的天花板……整个人类和人民的巨大工程,好像〃伊利亚特〃和她的姐妹〃俄芒斯俄斯〃聚合和交融了起来,整个时代巨大的力量的联合产物,在每一块石头上都可以看出艺术家的天才锻炼出来的工作的奇功,以千百种姿态跳跃而出;总之,一种人类的创造力,像神的创造力一样强壮和丰富,仿佛具有两重性格:真实与永恒。
几个世纪的岁月,世界面目全非,却只有这美丽的建筑,还是那般……
真实与永恒。
巴黎圣母院。
秋季的暴风雨虽然暂时停止了咆哮,却留下厚重铁青的雨云和犀利螺旋的冷风。水分饱和的空气黏稠而沉重,让一路上裹了不同季节厚衣裳的行人显出同一种下垂的颓废感。
零平视着眼前这座宏伟的哥特式教堂,深深的瞳孔看不出人的感情。即便是久居巴黎的雪莉,来到这里也不禁惊叹,可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正是他那种倨傲得冷漠的神情,让他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你到过这里?〃雪莉问他。
〃没有。〃
零扣上一副茶色宽边眼镜,转头道:〃我们进去吧。〃
〃嗯。〃雪莉点头,看了看海砂对大家道:〃记住我们出发前的约定,5个人一定要一起行动。虽然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我们需要分散在人群中游览巴黎圣母院,但任何人都不要脱离队伍,注意你前后左右所有的同伴!记住!〃
〃好!〃透叫完,整了整头上的棒球帽。
海琴也戴了帽子,透过压低的帽沿,可以看到今天他的眼珠还是罕见的栗色。因为一直用红色的眼睛示人,取下眼镜就成了他最好的伪装。
几个人都不想惹人注意,分散在人群中,从中间的大门……最后的审判,进入那座神圣的宫殿。
海砂一步步走上台阶,渐渐被高高拉起的拱门吸引。头上,是从两旁环绕而上的一座座没有表情的神像,无数双眼眸低垂着,泻下一道道悲悯肃穆的光。在他们的注视下,海砂抬头,正面威严的大门在托举天平的女神脚下,似乎已经不再能轻松逾越,走进去也许真的就是一次对心灵真实的考验。没有人生来是有罪的,但也没有人是完全无罪的。海砂的步子竟也慢了下来。
〃是这些吗?〃
〃什么?〃雪莉突然的问话,让海砂不禁有些惊慌。
〃大理石的雕塑。〃雪莉指着那些望着他们的神像道,〃你梦中所见的大理石的雕塑!〃
〃雕塑?大理石?〃正视着半空中的雕塑,海砂失语了片刻,才道,〃不像,梦里的雕塑和这个有点不像,我想想看是哪里不同,也许……不该是在门上面吧。〃
〃不该在门上?〃雪莉歪着眉毛一笑,〃哎呀,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进入圣母院,呼吸间,海砂的视野、身体,还有一切可支配的力量便被空旷宏伟的殿堂全权掌控了。每一个分子都被圣母院拥抱着,耳边若有若无地响起了风琴和圣音的合唱,心神共振。
拔地而起的束柱笔直伸入几十米高空,流线型地分叉化开,成为坚拱穹顶宏伟身体的一部分,再用更强烈的线条加剧,拱起来,托举起那高得不可思议的屋顶。
于是支撑这宫殿的柱子、被支撑起的苍穹都不再是冷冰冰没有生命的石头,他们互相支撑融合的动感,让林立在海砂面前的这些束柱、尖拱和穹顶,已不再是一座建筑,而是神的脚尖。
头顶更有巴黎纯白光感的日光,穿过经历几百年的历史保留下来的彩色琉璃,照耀下来,笼罩在海砂身上,壮美之至,无与伦比。
与建筑的震撼强烈对比的是海砂此刻内心的迷惘。这些神像,这些建筑,这座庄严的殿堂,美得惊叹,却绝对不是她在梦中见过的地方。
〃不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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