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太阳纪·魔之瞳,神之子》第39章


所罗门的手落下,打在地板上,大理石的地面上顿时泛起一道奇异的波纹。随后他的手便沉入了大理石之中,缓缓地落下去的还有他的身体。
透想抱紧他,不让他沉没,就像如此便能拥有再一次唤回他生命的机会。但与其说他是沉没,不如说他是被吸引,就像在地底有一双更有力的胳臂在拽着他,与透拼命争夺。
〃不!〃
喊声中,所罗门最后的指头也没入了大理石。透在冰冷的地面上摸索,地面那样坚硬,敲打只换来沉重的闷响。
无用的挣扎后,一片灰色的迷茫。
很久,他撑着双臂,低头跪在地面上。他不知道所谓的禁忌,他只看到双手鲜红的血污,那般毁人心志的恶心!
禁忌,同类相残根本不是禁忌,是邪恶,不可原谅的邪恶。哪怕邪恶的本身是无可奈何的自保,但邪恶就是邪恶。踏进地狱的大门,就不能再有回头路了。
透感到他的身体里有一种东西沦陷了,非自愿,甚至宁可以死抗争,却还是就在此时此地,如同巨浪下的孤帆,叹息的机会都没有便彻底被掀翻、吞没,完全沦陷!
那个东西,就是清白的灵魂!
他透明如洗的眼睛,已经被这血染红、浑浊了。
〃透。〃
海琴的身体很疼痛,力气也没有恢复,不过他看到透没有立刻回应他的呼喊,还是连爬带走地赶到了他的身边。
〃透。〃他抱起透的肩膀,真的再也没有其他的力气了,〃你没事吧?〃面对透空洞混浊的眼睛,海琴懊恼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透。〃雪莉也走到了他的身边。
透缓慢地抬头,看到雪莉衣裳褴褛的样子,下意识反应着缓慢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却在送衣服的过程中,被外套上的血渍再度重伤,浑身一抖,蓝瞳更加混浊不堪。
雪莉接过他的外套,感到钻心的痛。如果可以,她宁愿手染禁忌之血的人是她,甚至是海琴,也不要是透,蓝眼睛比晴空还要无尘的透。
〃透。〃第三次呼唤了透的名字,海琴突然想到他能为透做什么。 虽然他依旧不知道如何安慰透,但他想他也许有能力找到方法消减透受伤的程度,可那个方法……
他没有去想结果,便合上了眼睛。雪莉感到了异样,乳白色的人影,从地面、从天花、从墙壁钻了出来。
〃透,人死亡后灵魂不管会不会变成游魂,在7天内都是不灭的,而且会停留在他死亡的地点。你看……我……召唤出了这里所有的灵魂,你看……〃
海琴微笑着,一行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地沿着他的嘴角流淌了下来:〃这里没有那家伙的灵魂。〃
〃没有?〃透抬起头,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别的光泽,〃果然……没有!难道他没死?〃
〃嗯。所以你不要……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难看死了?〃海琴重重地点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偏,倒在了雪莉的怀里。
第六章 1513…1561
海琴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不断向后而去的街景。暴风雨后的巴黎苍白而清澈,但他看到的一切却蒙着层薄薄的茶色,那是车窗玻璃的颜色。
背部肌肉微微有些酸痛,他倔强惯了的脊柱显然有点不大习惯身下过于柔软的绒面沙发。他想坐起来,才扭动了一下身体就是痛。这一次他确实是大伤元气了。
不过他还是坐了起来,也没让疼痛表现出来。他不想成为大家的拖累,一直都不想,此刻更是。
〃你醒了?〃
海琴回过头来,雪莉就在他身旁,目光柔和地凝视着他。雪莉是不会再多说什么的,可是她手上的丝巾出卖了她,上面有血、有汗,还有攥得太紧形成的皱褶。
〃嗯,我没事。〃海琴看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确实是轿车后车厢,问,〃我们怎么在车上?这是去哪里?〃
雪莉没多说,把手机递过来给他看。
2。4英寸的手机外屏上显示出一张来自巴黎圣母院墙壁上的照片,正是零于墙壁上的口红留话。
〃这?〃
〃我想这应该是零留给我们的口信,他和海砂可能已经发现了启示的含义,因此留话给我们。〃
〃那我们现在是去卢浮宫吗?〃海琴问着,忽然眉头一紧,〃他为什么又独自行动,还带着海砂?〃
〃这个……〃雪莉顿了顿,道,〃我想他是相信我们,才没有进花园,也没有让海砂进花园的。我想他实际上保护了海砂。〃
〃你为……〃海琴没有追问,他不想在此时过分苛求雪莉,同时他还有更关心的人。
〃透呢?〃
〃我在这里。〃
海琴回过头,身后的司机窗缓缓展开。透过小窗,他看到透坐在司机的旁边。
〃我没事,你放心。〃说完透对他笑了笑,又叫司机关上了司机窗。
〃他说他想坐在那看风景。〃雪莉不等海琴问,低声对他说,〃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
〃嗯。〃海琴点头,望向窗外的双眸被一层很薄的朦胧覆盖。
〃怎么了?你是不是……〃雪莉支吾着,犹豫起来,如果直接叫海琴回家休息,按他的性格是一定不肯的,但他的样子又那么憔悴,要怎么说才好。
〃我没事。我不会脱队的。〃果然如此,海琴的自语让雪莉庆幸没有多说。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海琴忽然转过身来,靠雪莉靠得很近。
〃什么?〃雪莉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心想:不会吧,这个时候,这个人……但又有些意外的期待和高兴。
呼吸间,海琴已经贴到了她的面颊边,那句话在她耳边吐出,却意外地让她的血凉透了。
〃我们死后灵魂的频率比普通人高。〃
〃什……〃雪莉连忙捂住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海琴只让透看到了人类的灵魂。
〃你骗他?〃雪莉声音低得可怕,脸上的表情更是。
海琴无奈地回答:〃我确实感觉不到所罗门刚死的灵魂,但我可以肯定他死了。因为我感……〃
雪莉制止他,不让他再说下去,因为她也感觉到了,在所罗门手垂地的一刹那,那种异样的抽离感意味着所罗门的帛曳族的力量彻底消失了。
〃不要对任何人说。〃雪莉用力地盯着他,〃透一定无法接受……〃
〃我知道。〃海琴也没让她再说下去,两个人第一次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清晰的自己。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连忙都把身体移后了许多,紧贴着窗户坐着,看风景。
街景的画面在后退,车窗外那些相望于多瑙河之北的现代建筑,逐渐被18世纪建筑的巴洛克风格洋楼代替。越过一条街和一大片的空旷后,华丽宏伟的城堡缓慢现身于车窗的一角。随后长达4分钟的车程里,绵延不断的画面都是耸立在碧绿河岸之上的米色堡垒。
轿车在Carrousel大桥处90度拐弯,道路笔直指向之点,便是那朵古典中夺目绽放的奇葩,华裔设计师贝聿铭先生所设计建造的玻璃金字塔了。
雪莉敲了敲司机位的隔层,汽车在多瑙河边停下。
透愣愣地望着前方,直到雪莉探头去叫他,才反应过来惊呼道:〃到了耶。〃
雪莉看了他一下,他身上还穿这那件带血的T恤,上车后扔给他叫他换的长袖衫依旧躺在他的腿上。
〃把衣服换了,免得下车麻烦。〃
透慌忙举起衣服,露齿傻笑了几下,开始乱七八糟地换衣服。脱下血污的T恤,他的笑容猛地僵住,血液已经渗透了衣服,沾污了他胸膛的皮肤。雪莉别过身去,透的表情让她难过,禁忌的预言让她更难回头再看透一眼。
等透换好衣服,走出车厢,暴雨后的强风吹乱了他的金发,拂得他双目迷离。整好头发后,他看到海琴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孔,略微颤抖的嘴唇说明他和雪莉已经在车外等了他许久。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超越还占据着他身体的冰冷,涌了上来,温暖了他的心脏。
他久久空如深洞的脑袋一阵清凉,虽然没有彻底惊醒的光明,却跟这雨后的河岸一样,非常清晰。他无声地走过去,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抱了抱海琴。
海琴显然惊讶于他的举动,但旋即就明白过来,嘴角露出异常温和的表情,手上却一把推开了他。
〃恶心死了,白痴。〃
〃你才是,大白痴。〃透笑了,即便还十分勉强,但还是让三个人的步伐轻松了一些,大步向那座现代建筑的惊世杰作、挺立于水面之上仿若出水美钻的玻璃金字塔迈去。
从那之中,沿宏伟轮回的悬梯而下,便进入那座汇集了人类历史文化艺术精髓的博大宝库……卢浮宫了。
而在那里等待着三个人的,是一片混乱景象。
三个人走出长达300米的大画廊,便听到了异常鼎沸的人声。
零留言里的那座展厅,已经被警察完全封锁。赶来报道奇迹的记者几乎要堆满旁边的走廊以及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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