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君情泪_单飞雪》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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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情款款的告白震撼了白雨荷,却也惊吓了她。
她发现他正在一点一点软化她复仇的意志、侵蚀她坚固的心房、摧毁她的坚强,这些年她那么努力的练功是为了什么?那些咬紧牙根,坚决挣扎着想活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仇人的兄长,厌恶地咬牙道:「但是我并不爱你,我感觉不到它的力量。」这是为了报仇,完全只为了报仇呀!
这话无疑是当面给龙浩天一巴掌,他脸色一沈,心中如被人冷不防地砍了一刀,她残酷无情的话就这么轻易地践踏了他的一片心意和款款柔情。他背脊僵直,退身看清楚她冰冷的脸。
「难道那些缠绵对你没有任何意义?」他绝望地问道。
「有的。」她仰脸道:「至少……让冬天不那么冷。」
龙浩天震惊地凝望她,原来他不但成功地训练出一个冷血杀手,还成功地塑造出一个比他还要寡情、铁石心肠的人。
他沙哑地问:「要怎样你才肯生下孩子,才愿意跟我回终离山?」
「杀了龙浩月。」她坚决地说:「等我解决了他,让我的父母在九泉之下瞑目,我也许会考虑你说的那些事。」随后她自嘲地笑道:「那时你可能会恨不得再也别见到我。」
龙浩天沈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气氛变得无比沈重,白雨荷别过脸去,回避他犀利的视线。
半晌后他开口道:「若是我阻止你呢?」
「当然,我的武功赢不过你,你可以趁我还未康复前先除掉我,那么你就可以不再为难,你的问题便可解决,你可以杀死我,但无法阻止我复仇。如果你还有一点重视我腹中你的骨肉,那么我劝你别袒护龙浩月,我若报不了仇,就带着一身仇恨追随我父母入九泉之下。」
言下之意,她是要他袖手旁观龙浩月的生死,要他选择爱情或是亲情。
龙浩天伤痛地问:「什么都不能化解你的恨吗?」
「除非龙浩月死。」她简单坚决地回答。
第九章:
云鹏山庄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
庄主的众多食客们,以及江湖兄弟们全聚在葛香云的灵堂前,义愤填膺地追问龙夫人的死因,嚷着要替她报仇。已经三日粒米未进的龙浩月跪坐灵堂前,疲倦地要他们全离去。
「让我一个人静静。」他拒绝说明原因。
堂上的棺木已经令他哭干了眼泪,失去挚爱,他自责而内疚,如果那日不同她争吵;如果那日说的气话能收回;如果……但再多的如果也不能唤回她。
往后他要怎么活下去?他会有多么孤单?莫非这真是他的报应?但也不该报应在无辜的香云身上。
香云啊!他虚软的往前一倒,索性瘫至地上,就似个废人。
「浩月!」龙锦凤踏进堂内,惊见弟弟的消瘦苍白,错愕地扶起他。「你……怎么才三天,你竟憔悴成这样?」
龙浩月别过脸,不言不语的凝视着著棺木前燃烧着的白蜡烛。
龙锦凤扳过他的脸直视他。「浩月,她已经死了,而你还有大半人生要走,你要振作。」
龙浩月茫然地凝视着姊姊,好似没听见她的话。
龙锦凤叹气道:「浩月,你听我说,我已经帮你订了船票,你后天就离开,白雨荷伤势已经康复,随时会来找你,你得快离开银凌县。」
「我不走。」他坚决地说。
「不走?」锦凤激动地抓住他双臂,用力摇晃他。「你疯了吗?葛香云已经死了,你也想跟她走是不是?」
龙浩月茫然的双眸忽而坚决地醒过来,瞪着面前的锦凤。「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香云。」
「你胡说什么?她已经死了!」
「她没死!她没死!她会醒过来的,只要我一直等下去、憔悴下去,她不忍心见我这样就会醒过来,真的!她最怕我难过了,她舍不得的。」浩月认真地说。
龙锦凤愣住了,她瞪着弟弟,不敢相信他如此执着顽固和疯狂,她忽然心疼的红了眼眶,担心的涌上泪,她好怕,好怕这样认真的弟弟。
「浩月,你听姊姊说,这次没有人可以保护得了你,白雨荷怀了大哥的孩子,他不会帮你。」龙锦凤想起冷酷的大哥,生气地埋怨道:「搞不好他还在怨你当年抢了葛香云。总之,他已被白雨荷迷住了,他护着她,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弟弟……」锦凤落下泪来,她护弟心切,紧紧搂住龙浩月单薄的身子。「别让姊姊担心和伤心。你听我的话一次,你从来没有听话过,但就这次,你听姊姊的,躲开白雨荷,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他突然大吼,推开锦凤。「不!这屋子里有太多香云的影子,她一定还在,我不能丢下她,我不要!白雨荷要杀我?」他苦涩笑道:「那更好,她杀了我,我就可以去陪香云了,她尽管来杀我好了。」
「浩月……」
「姊姊,」他挥手阻止她说话。「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疼我,自小到大,我要什么你总会想办法给我,就算用抢也会抢给我。」他认真的哀求锦凤。「姊姊,你要真对我好,就去请最好的大夫医活香云,我求求你,香云她病得很重,你帮我找最好的大夫救她好不好?」
「你……」锦凤愣在原地,随即伤心的咆哮道:「她死了!你醒醒吧!她已经死了,再好的大夫也救不活她。」锦凤激动得扯住弟弟的手,将他拉至棺木前,一脚踢开棺盖,硬是逼龙浩月俯身去探葛香云的鼻息。「她还有呼吸吗?她已经断气,你自己去感觉!」龙浩月果真伸出手去探香云的鼻息,然后他转身对姊姊嚷:「有的!她还有呼吸,她还活着——」
「啪」的一声,龙锦凤狠狠地摔了他一巴掌。
龙浩月怔住了,他呆呆地茫然望着姊姊。
锦凤含泪咬牙清晰说道:「浩月,你自小到大,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可是姊姊现在要告诉你,这世上有个东西是由不得你能要的,那就是死去的生命,命中注定葛香云该死,你就是再嚷、再叫也不可能留住她,她的生命已经终结了,你不接受事实也得接受,她就是死了。」锦凤难过地将船票塞至弟弟手上。「而活着的人还有路要走,不要叫姊姊失望难过,知道吗?」
话已说尽,锦凤拍拍浩月的肩膀离去。
龙浩月愕然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俯在棺缘,凝视香云沈睡般的脸,了解到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泪如雨一般坠落,湿透了葛香云惨白的面容。
「香云,你救救我,我好痛苦,我情愿死的人是我,好过现在的痛不欲生。那日我说了很多气话,可是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后悔爱上你,就算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为了你犯下滔天大罪、成为罪人,我不后悔……」
*****
龙锦凤心力交瘁地踅返酒馆,远远地却见一位熟悉的长者步出酒馆,她眯起眼睛一看,惊讶的追上前去。
「邱世伯,世伯!」
那鸡皮鹤发、白发苍苍的老者听见她的嚷叫,停住了脚步,他回头认出锦凤,沙哑的拄着拐杖叫道:「阿凤……」
「世伯,你怎么会下山?」邱世伯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和龙氏一门有很好的交情,不过早已退出江湖隐居。「来看我的吗?」
「呵呵呵……」他笑了。「浩天找我哪!他跟我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锦凤既疑惑又警戒的问。
「我老相好,红姑。」
红姑?记忆中似有这号人物,锦凤还想追问时,那老者已挥挥手说道:「唉!你老爱问东问西,别烦我了,去问你大哥,我还有事,走了。」
「世伯!」她留不住他,只好眼睁睁地望着他缓慢地离去。
锦凤心底升起无数个疑问,大哥找红姑做什么?红姑又是谁?依大哥的性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大费周章的麻烦世伯找人,红姑这称号为什么那么耳熟?大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
今晚,一弯新月高挂夜空,那哀怨、悲伤、孤寂的笛声又再响起。
听见了熟悉的乐曲,白雨荷睁开眼眸自床上坐起,她静静聆听那笛声,仿佛能感同身受吹笛者的心酸,曲子撩动她冰冷的心弦。
终离山上的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虽然龙浩天的态度一直内敛自制又冰冷,可当她负伤时,他是那么尽心尽力的医治她直至康复。当她举目无亲时,是他收留她沧桑的身心。在寒冷的冬季更是由他的体温陪她度过……
现在,她觉得这笛声仿佛是在无言地责备她的无情和冷酷,又仿佛在提醒她终离山上的缠绵。
白雨荷受够这笛声,她提起墙上的弯刀,推开房门寻那笛声的出处。
她在后园的荷花池畔找到他,他独坐柳树下,氤氲的雾气使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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