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箫声咽》第88章


“小师妹,上次得救是运气,这次恐怕就没那么走运了。如果我们再掉入陷阱,他们不会用相同的方法杀人的!所以,我们是必死无疑。”展鸿飞道。
白箫有点生气了,“大师兄,你怕死就待在庄子里吧,我是一定要去的,我爹娘和义父的仇不能不报!”她说到这儿,已经是怒气冲冲。
“你爹娘?”展鸿飞狐疑地看着她。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也不想解释,只得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好啦,你们两个不要吵了。箫儿刚才说得对,玉龙山庄白天晚上都一样戒备森严,我们贸然闯进去,无疑是自投罗网……”沈英杰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怎么办?”徐庆一筹莫展。
“假如不进庄子就能把她诱出来就好了。”白箫随口道。
“哎呀,好主意啊!”沈英杰大叫一声,接着又鼓励道,“丫头,快说,快说,怎么个诱法?我们就按你说的办!”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白箫望去,她一下子红了脸。
“姥爷,我只是随口说的,您就当没听见得了。”她尴尬地说。
沈英杰却笑道:“丫头,你这句话说得妙啊。我看就得把她诱出来,关键就是那诱饵是什么,”沈英杰摸着下巴寻思了会儿,说道,“你不是会青木教的一元功吗?”
“可我只学了两成啊。”
“那你能不能将根笛子揉在一起?”
“这个……恐怕揉上去,又会断开来。”白箫真的没把握。
“没关系,到时候在笛子中央涂一点点饭粒好了。”
“饭粒?要是让她看出来怎么办?”
“所以,我们只能晚上干哪,若是那女人对我们的青木掌门一点情意都没有,她自然会看出来,如果有,她不上当才怪!这些年,她应该也在找他!我从没觉得青木只是一厢情愿,她看到那根笛子八成早疯了,还会注意里面的饭粒?如今也只有这玩意儿才能将她诱出来了……”沈英杰说罢大笑起来。
箫声咽 第二十九章 网中之鱼
皓月觉得身子沉甸甸的。自上次在云台山庄被那小丫头的剑气所伤之后,她就一直没恢复过来。这些天不仅全身无力,脑袋发昏,心口还一阵阵地发痛。林涌泉已经为她疗过伤,但收效不大。他再要为她疗伤时,她便拒绝了。倒不是信不过他的功力,她只是发现,近来他的气色不佳,虽然他的功夫突飞猛进,内力也似比之前更深厚了,但体力却反而不如从前了。尤其是有时候,说话说到一半竟会大声咳嗽起来。之前,他可从来没发生过类似的事。她有点为他担心,毕竟,他现在总还是她的夫君。
她跟他相识于二十年前,当年他是个落拓的浪子,常在她门口转悠;而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刚从蓬莱岛出来,野心勃勃,目中无人。那时,她有两个梦想,一是用自己所学的武功换得万金,二是学会上乘武功打败她的姐姐沈皓清。
这一生,她最讨厌的人莫过于自己的姐姐,当年若不是这个姐姐一时冲动杀了官老爷的儿子,官府不会不断来家里找麻烦,爹娘也不会被逼无奈而自尽,她也不会沦为孤儿。姐姐杀人后,便留书一封自己逃命去了,爹娘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的下落,便在临死前,将她托付给邻居,于是,四岁不到的她就被邻居送上了蓬莱岛。
她总觉得,不管是在岛上生活,还是后来的拜师学艺,都不是她自愿的,那里面都有姐姐的意愿。现在,她只要回想起当初姐姐拼命教她如何讨好师父的情景,都会忍不住反胃。还有那个甘傲天,没事就抠脚丫,有一次,在她的面前表演功夫,竟然将一块脚皮飞出去打死了一只螳螂。那功夫确实了得,不过她仍然觉得恶心。还有那个觉乘,满嘴仁义道德,说什么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其实背地里却勾搭了个女人,还叫那女人怀了孕。她原以为觉乘已经够讨厌的了,可没想到他那女人更讨厌,竟然当面数落她的打扮,一会儿说她的头发不该散开来,一会儿又说她的衣服没缝好,还说她的鞋一定是自己做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没娘的孩子。听到最后一句,她就决定开杀戒了。
她先用一根绳子由窗口将觉乘的刀偷出,随后冒充觉乘写了封信,把那女人骗到她住的山坳附近。那里有棵大树,树边有个大坑,她怕自己的力气不够大,便将觉乘的刀绑在一块大石头上,为避免石头的碎屑会掉在那女人身上,她还特意在那块大石头上包了布,她自己则躲在树上,藏在密密层层的的树叶中。等那女人走到树下时,她就举起石头朝下砸去,那女人当场毙命,身首异处。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她觉得好玩至极。事后,她将尸体就地掩埋,并将觉乘的刀洗干净后又偷偷送了回去。从头到尾,她花去的时间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而觉乘每天练内功的时间是两个时辰,她相信觉乘应该不知道他的刀曾经离开过他的身边。事实上,他也是没觉察。事后,虽然远樵师叔来岛上查案,她担心了好一阵,但幸亏当时她聪明,故意装出一副特别仰慕师叔的神情。师父是个老派人,之前已经发现她跟青木走得很近,见她如此,自然不允她出去相见,这倒是帮了她的大忙。
本来她以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觉乘也走了,事情也过去了那么多年,谁会再去深究此事?结果没想到,事隔几年,那个远樵师叔竟然又有了新的推论。她永远记得那天下午,在临沂的宅子里,师父问她的话。
“皓月,你那日说你自己在泥地里摔了一跤,你是在哪儿摔的?”
师父坐在黑暗中,她站在亮光里,听到这句,她的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
“我不记得了。师父,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问这干吗?”她假装轻松地问道。
师父却道:“你可知道,你的远樵师叔今年又去过一次蓬莱岛,他始终觉得当年的事还有些疑点,便又去了一次那女人陈尸的地方。”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当年她早就从青木那里听说过这位远樵师叔的厉害,她知道,若是那尸体被发现,师父一定会请远樵师叔上岛,因而,她在挖坑和埋尸体的时候,都异常小心。她相信她没在那坑里留下自己的脚印、手印或者别的什么痕迹。
然而,师父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浑身冰冷。“你的远樵师叔说,他在树上找到两个脚印和一个凹下去的小坑,他怀疑那是石头压的。
他说,石头之所以会在树上留下压痕,是因为那块石头对那人来说太重了,他只能暂时将石头压在树杈上,那只脚又很小,一看便知道是小孩子的。皓月……那女人被杀时,你十二岁,是弟子中年纪最小的……”
那时她以为,师父会一掌劈来当场将她打死,但是没有,师父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她在犹豫是不是该抵赖,但思考了良久后,决定什么都不说,既不抵赖,也不承认。她默默站在一边等待师父的发落。
师徒俩在那间屋子里沉默了很久。最后师父才道:“人死不能复生,如今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但我不能就此将你留在这世上作恶。你明日就跟我进山修行。二十年中,别想出来。”
这就是师父对她的最后判决。
她是绝对不会跟师父进山修行二十年的,对她来说,那还不如去死。她喜欢的是花花世界,声色犬马,精美的食物、琳琅满目的店铺以及看也看不够的热闹的街市。她庆幸自己早就开始给师父下毒,如今也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二奶奶,二奶奶,你怎么啦……”小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晕了过去。
她摇摇手,又朝前指了指,小玉立刻替她端来一杯茶。她支起身子喝了一口,觉得稍微好受了一些,“老爷在哪里?”她问道。
“老爷这会儿去练功房了,他留下话,要我们好好伺候二奶奶。”
她皱眉。最近这些日子,他常常是等她歇了之后,才去练功房,而过去,他总在她身边练功。虽然他总说那是顾及她的身体,不想影响她休息,可她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二奶奶,你要上哪儿去?”小玉见她从床榻边站起,惊慌地问道。
“去练功房。”
“可是老爷说,你现在的身体……”
“闭嘴!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快去掌灯!”她喝道。
“是,是……”小玉战战兢兢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小玉便又跑了进来,一只手提了个灯笼,另一只手上却拿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她问道。
“这是刚才门房送来的,说是给、给二奶奶的……”小玉胆怯地看了她一眼。
“那你为何不给我?”
小玉结结巴巴地答道:“老、老爷说,有人要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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