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三痴.雅骚》第558章


阎蟊惆岩徽袍”ǖ莞档溃骸罢判拮憧纯矗馐切鲁龅嫩”ǎ厦嬗辛啥钛哺У淖嗍琛!?br /> 张原昨日在吴阁老处已经看过这篇奏疏,这时再看一遍,惊讶道:“李巡抚为何这般指责下官,简直是莫名其妙。”当即将李维翰指责他的几点逐一向郭淐解释,又道:“郭学士,下官出使朝鲜,从离京到回京历时一百一十九日,每日都有日记,所记之事皆有随行使者为证,朝鲜使臣也可为证,李巡抚这般无端指责,下官甚是惊惧,为表清白,会尽快把那册日记刊印出来。”
郭淐点头道:“如此甚好。”
张原恳请郭淐为《丁巳朝鲜纪行》作序,这不是张原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想好的,请吴道南或者其他高官作序都不合适,郭淐最合适,因为郭淐是翰林院掌印官,而且既非东林也非三党——
郭淐讲究明哲保身,慎重道:“你把日记送来我先阅览,若无不妥,我会作序的。”
张原说傍晚会把日记原稿送到郭学士府上,拜别郭淐,张原出了翰林院去詹事府拜会少詹事钱龙锡,又与师兄徐光启谈论良久,这才往泡子河畔与姐姐张若曦她们相聚,又让人去把阮大铖请来一起喝酒,阮大铖这几天也不用去行人司坐衙。
午后张原和阮大铖去了礼部和会同馆,分别拜会何侍郎和朝鲜奏请使禹烟等人,从会同馆出来时见时辰还早,才是正申时,二人便又去锦衣卫衙门拜访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一番寒暄后骆思恭道:“已连夜提审纳兰巴克什二人,俱已招供,本卫会据实向圣上禀报,请张修撰、阮行人放心。”
随张原出使的包括甄紫丹在内的六十一名锦衣卫都负有侦缉之责,骆思恭已经从这些锦衣卫口中得知张原出使的详情,锦衣卫此番死伤惨重,骆思恭当然要维护属下的利益,锦衣卫直接听命于皇帝,不受内阁和六部节制,所以三党虽然势倾朝野,但骆思恭并无多少顾忌,锦衣卫畏惧的是执掌东厂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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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暗流汹涌
晚明不少文官,尤其是东林官员对锦衣卫和东厂是持反对态度的,抨击厂卫和诏狱是凌驾于三法司之上的皇帝的私刑,主张取消厂卫和诏狱,这就叫作国有律法、君无私刑,不过张原对厂卫的态度没有东林党人那么激进,张原心里很清楚,在我大天朝司法独立四百年后都还没搞定,想要在晚明一蹴而就那是做梦,取消厂卫几乎是动摇皇权,张原可不想把皇帝也给得罪了,东林的民主和法制的主张没有错,但在当时的内外环境和经济基础上未免有些不切实际,英国的君主立宪制都还要百年后才能实现,大明这烂摊子还想领导世界潮流显然不现实,当务之急是要缓解激烈的内外矛盾,不能让野蛮的满清取代大明,金钱鼠尾辫实在不好看啊!
当然,把大明灭亡的罪责全推到东林头上是有悖于史实的,从天启到崇祯,东林党人很少有稳定的执政期,其政治理念也仅仅是一种思潮,并未能得到实施,晚明政局其实是一团乱麻,不是抽取其中一缕就能理顺的,但完全推倒重来非张原所愿,所谓的农民起义乃至改朝换代无非是靠杀戳和洗劫来缓解土地资源危机而已,到王朝中后期又是严重的土地兼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反复折腾更苦——
在张原看来,大明的政治制度有很多可取之处,只要找准锲入点未必没有改良自新的可能,他要做的是争取时间,只要能避免萨尔浒的惨败、熬过这一段艰难时日,不让大明财政被辽饷拖垮,其余的天灾、流民、边患就可徐徐图之,但现在方从哲和三党当权。内斗、掣肘、拖后腿,困难重重,他必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因素,很多清高的官员看不起太监和锦衣卫,不屑与之交往,其实象太监、锦衣卫这些等同于皇帝家奴的人对科举出身的官员总是有点自卑的,你若看不起他们,他们就加倍看不起你甚至恨你入骨,而你若对他们示好。那往往受宠若惊很少有拒绝的,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有地位有身份。
张原与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的交往就是这样,骆思恭虽是正三品高官,但属于武官体系。在清贵翰林面前是没有自傲资本的,更何况张原是状元及第、东宫讲官,而且现在三党尚未意识到内官和厂卫的重要性,三党是在天启初年被东林逼得走投无路时才想到投靠魏忠贤的,张原比他们有远见,还有,骆思恭在京中口碑也不差。不是后来田尔耕、许显纯那样的凶残之辈——
言谈之间,骆思恭能感觉出张原对他的尊重,此前他就与张原见过几次面,这新科状元郎既谦逊又张扬。心思难测,但显然是极有智慧和才干的,假以时日,入阁为相极有可能。骆思恭对宫廷情况很熟悉,万历帝这两年龙体健康每况愈下。去年梃击案之后东宫地位已彻底稳固,在梃击案中竭力维护东宫的是东林官员,所以莫看三党现在权势熏天,一旦新君即位,亲东林的张原定会受重用,一朝天子一朝臣,对此骆思恭看得很清楚——
还有,让骆思恭起敬的是,朝鲜国以及辽东鲁太监送给张原的礼物张原分文未取,全部用来抚恤凤凰山一战死伤的锦衣卫,可以说绝大多数官员不会这么做,他们会认为死伤的锦衣卫自有朝廷给的抚恤银,公事公办,哪有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的道理,做官求财,大抵如此,不然寒窗苦读又为的是什么?
短短半个时辰的拜访,张原与骆思恭言谈颇欢,骆思恭要留张原、阮大铖在锦衣卫廨舍夜宴,张原道:“下官今日约了几位同年聚会,就不打扰骆大人了。”与阮大铖辞出,骆思恭亲自送出司衙大门。
阮大铖受其师高攀龙影响,鄙薄内官和厂卫,所以对张原结交太监、锦衣卫有些不解,不过也知道张原是为了应对李维翰的弹劾,阮大铖心下很不快,暗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所以到了泡子河畔张岱居处与文震孟、钱士升、倪元璐、洪承畴等人相聚饮酒时,阮大铖始终闷闷不乐,中途推说身体不适先回去了,张原也未在意。
席散后,张原回到李阁老胡同,想起《丁巳朝鲜纪行》稿子还没送给郭淐看,便赶紧送去,郭淐寓所同在李阁老胡同,所以此时虽已宵禁,但只要不出街坊,串门交往无妨。
而此时的阮大铖正在与姚宗文、周永春长谈,阮大铖寓所在朝阳门外的朝日坛附近,与周永春的住处相距不远,姚宗文先到周永春处,再与周永春一道来访阮大铖,阮大铖不在,二人就在厅上等着,听得远远的朝阳门内传来宵禁鼓声,阮大铖回来了——
阮大铖见吏科都给事中姚宗文和新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周永春等候他多时,不知二人来意,不免惴惴不安,却听姚宗文笑道:“阮行人,翰社聚会就散了吗?”
阮大铖道:“在下不胜酒力,先告辞了,劳两位大人久候,不知有何见教?”
姚宗文道:“久闻阮行人的先祖乃是晋代竹林七贤之一的阮仲容,传至桐城这一支开花散叶,是赫赫有名的大族啊。”
阮大铖唯唯,不敢多说话。
姚宗文又道:“我是浙人,至今犹记家乡父老念阮行人曾祖阮中丞之德——”
姚宗文这一句话顿时让阮大铖大起好感,阮大铖的曾祖阮锷嘉靖年间以右佥都御史之职先后巡抚浙江和福建,阮锷在浙江时有德于民,浙人为其立祠,但在福建期间却因为抗倭不力和搜刮民财被讼下狱,不久病死,严嵩倒台后阮锷因为与严氏父子有牵连再遭盖棺后的非议,所以阮锷是个有很大争议的人物,在浙江名声甚好,在福建却被讥为民贼——
阮大铖感激道:“姚大人识见不凡,先祖实以疏傲获谤,有识之士皆知先祖之冤。”
姚宗文、周永春说些阮锷在浙江的善政,很快就与阮大铖相谈甚欢,阮大铖摆酒款待姚、周二人,酒过三巡,姚宗文突然话锋一转道:“愚以为令祖蒙冤,或恐是交友不慎所致,阮行人出身名门、风华正茂,却为何加入翰社,岂不知翰社乃是张原操纵,张原欲借汝等声势壮大起个人名声而已,阮行人才气高妙、倜傥不群,岂是甘为他人做嫁妆者?”
阮大铖低头不语。
姚宗文道:“张原倡西学、改元历、结交西僧、妖言惑众,未释褐时就煽动民众园区乡绅,恶行累累,此番出使朝鲜竟鼓动其国人行无父无君大逆不道之事,这哪里还是读圣贤书之人,完全是在邪路上愈行愈远的奸佞,其为世人唾弃之日不远了,在下念汝祖有德于浙民,所以好言相告,阮行人好自为之,勿为奸人所误,自毁前程。”说罢便与周永春一起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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