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宁》第458章


思忖间,外头忽然有人轻轻叩响了门。
燕淮看了看纪洌В弯'点头示意,这便扬声唤了人进来。进门的是小七,燕淮一怔。他原先算着,谢姝宁应当不会这么快回来才是,没想到这会便回来了。
小七素日只跟着谢姝宁出门,这会他来,必定同谢姝宁有关。
燕淮便歉然地看了看纪洌В鹕沓∑咦呓剩骸昂问拢俊?br /> “云先生同夫人一道回来了。”小七压低了声音,敛神回禀。
燕淮又是一愣,云詹先生怎么会来?
早前云詹先生因为突然病倒,平郊的庄子偏僻了些不便问医调养,便被谢姝宁想法子接到北城重新安置了一番。后来鹿孔多方努力,终于将云詹先生的病情控制住了。云詹先生卧床静养了一段日子,而今身子虽好了些,不必再每日卧床,胃口也好了许多,但他的病不能去根,身子还是虚的。他怎么会突然和谢姝宁一起回了东城?
燕淮不由疑惑,问小七:“眼下人在哪里?”
“天日渐凉,先生受不得风,夫人便让人在暖阁里点了火盆,让先生歇在那了。”小七道。“云先生此番来,说是想要见一见您。”
燕淮闻言,愈发疑惑不解。
他沉吟着吩咐下去:“你去回夫人。我片刻便至。”
若非是因为云詹先生要见他,想必谢姝宁也不会派了小七来外书房知会他。
他转身走进里头,还未开口,便先听得纪洌У溃骸翱墒羌抑欣戳丝停俊?br /> 燕淮如今顶着旁的身份住在东城,能上门来的人,当然也都是知道他身份的,这便说明来人不是一般人。这等关窍。不必多说也能想明白想透彻,更不必说瞒着纪洌д庋娜恕8慰鲆膊槐芈鳌?br /> 云詹先生是谢姝宁的师长,多年来又一直都住在宋氏名下的庄子上,只要有心,打发出去几个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得清清楚楚。
纪洌道吹氖墙淌诠绘某け玻质遣∪趵下踔挥傻玫溃骸安恢酪簿桶樟耍戎懒耍矣谇橛诶硪捕几霉グ菁环!?br /> 话已至此,的确是于情于理。
燕淮眸光微闪,先行一步悄悄让人递了个消息过去给谢姝宁,后同纪洌Ф讼嘈チ嗽普蚕壬诘呐蟆?br /> 而今还只是初秋,绿叶渐黄。白昼渐短,可天气说冷也没冷到已要点了火盆才能过日子的地步。但云詹先生因为身子羸弱,颇为怕冷。虽然他一直说着不必麻烦,谢姝宁却还是让人将火盆点上了,又使青翡取了薄毯出来覆在了云詹先生膝上,这才安心了些。
方才在北城,她临行前,一如往常去探望云詹先生。
云詹先生却忽然提出。想要见上燕淮一面,有些东西要亲自交给他。
照理。云詹先生同燕淮并不十分熟悉,俩人还只是当年燕淮暂居平郊时,多见过几面。
他说想见上燕淮一面,谢姝宁听了也奇怪,但云詹先生说话做事,向来都有他的道理,他既想见燕淮,当然也有要见的缘由。谢姝宁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异议,只是觉得云詹先生身体不好,不宜车马劳顿,便道待到明日她再同燕淮一道过来见他便是。
然而云詹先生却似乎有些莫名的急切,按捺不住。
他摇头否决,提议同谢姝宁一齐去东城。
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
论不爱走动,云詹先生排第二,一定没有人敢排第一。
可这次他却说要亲自前往东城,甚至说出了太久不曾见过外头的天,权当透透气也好。他年岁渐大,身体也不好,没多少日子可盼了。一日拖得一日,谁知他明日是否还能好好地睁开眼看一看这天这云。
他不提倒罢,一说起来便全往糟了说,听得谢姝宁连忙打断,答应了下来。
于是略收拾了一番,云詹先生便撇开了云归鹤,跟着谢姝宁回了东城。
归鹤不放心,要跟着一道,却被云詹先生一句“吃饭如厕都得瞧见你,今次就别跟着了”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好在谢姝宁想着鹿孔原就在东城,老头子固执些,也没有大碍,这便领着人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问,“姑爷人呢?”
谢姝宁无法,只得派了小七去书房知会燕淮。
云詹先生捧着热茶坐在太师椅上,一张老脸因为大病一场,变得有些皱巴巴,像朵秋菊,眉头也总拧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谢姝宁同他说话,他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视线一直落在门帘子上。
须臾,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门帘子轻晃。
云詹先生的眼睛亮了下。
ps:昨天说犯困脑子浆糊,原来是又感冒了,不运动的身体素质好差…抹汗,12点前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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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相像
谢姝宁回头去看,帘栊被挑起,自外走进来两个人。
燕淮先瞧见了她,冲她弯了弯唇角,眼神却还是疑惑的,可见仍是未曾想明白云詹先生怎地突然想要见他。紧接着,纪洌б嗷翰阶吡私矗韧绘瘢闶栈亓耸酉摺?br /> 人既已都到了暖阁,谢姝宁便也不便再继续留下去,就同云詹先生先行告退,避开了去,又让青翡几个送上了茶水,这便留了他们在里头说话。
云詹先生照旧捧着热茶,腿上覆着薄毯,努力挺直了腰背坐在太师椅上。他先见着的燕淮,嘴角翕动,似要开口,却突然瞥见走在后头的那人,顿时身形一僵,连带着皱巴巴的那张老脸也霎时被冻住,连眉角都不再动弹分毫。
怎么会这么像?!
暖阁里被谢姝宁特地吩咐人点了火盆,此刻融融暖意不时从西北角渐次涌上心头,汇入四肢百骸。他手里端着的也是温热的茶水,透过瓷杯,暖意一点一点印在他的指腹上,连带着骨头缝隙间都似乎被温暖的春意给填满了。
再加上他已喝了半盏,肚腹中亦是暖洋洋的一片。
可当他看清楚同燕淮一同入内的那个年轻人时,这些叫人浑身舒坦的暖意便如潮水退去般,眨眼间便消去了,只留下一阵又一阵的冷,冷得叫人想要哆嗦想要颤抖。
云詹先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隐在薄毯下的两条腿在轻轻地发着抖。一下下,左膝撞击右膝,咔哒轻响。
可他怎么也止不住这股子冷意。甚至于慢慢的,连他捧着茶杯的手,也开始颤了颤。若非里头只剩下半盏温茶,只怕这会已是沿着杯口洒落出来,烫红了他干瘦的手背。
“云先生,可还好?”
他听到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心神一震。沙哑的嗓音便从自己口中吐露了出来:“好好,都好……”
说着话。他勉强镇定了两分,遂朝着燕淮望去,喑哑地问道:“不知这位是?”
“是我师兄,今日恰巧在场。听闻您来了,便想着该来拜见一番。”燕淮笑着解释,上前接过云詹先生手里的茶杯,重新沏了一盏。
云詹先生迷迷糊糊地点着头,一时想不出话来说。
——实在是太像了!
眼前的年轻人,像极了年轻时的靖王!
眉眼五官,都是像极,连说话时微微勾起的唇角弧度,都仿佛一模一样。
他的面色渐渐的白了。
而且他早前还对燕淮的身份颇为犹疑。毕竟大万氏早已亡故多年,许多事他也都只是猜测,并无凭据。可此时此刻。当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站在一处时,他心头的那点疑虑,竟是在顷刻间尽数消失。
燕淮口中的师兄,生得同年轻时的靖王如出一辙。而燕淮,站在他身旁,却同他也生得很有几分相似。
但单看神态气息。比起年长的师兄来说,燕淮反倒像当初的靖王更多一些。
云詹先生自己也是糊涂了。说不明白究竟为何会是这样,可他只这般看着,同他们共处一室,便觉得自己没有想错。
不论是哪一个,身上都带着年轻靖王身上的影子。
这大抵,便是血脉的力量……
他忽然有些哑然,掌心冒汗。
他垂下眸去,盯着茶杯里的暗绿浮叶,还有因为自己轻颤着的手而一圈圈荡漾开去的涟漪,在心里飞快地掐算着来人若是靖王之子,该是哪一位。昔年他还未离开靖王时,靖王膝下的子嗣尚且单薄。
瞒了大万氏的事,跟着靖王离京远赴外地,并没有过多久,他就离了靖王。
仔细算一算,那还是燕淮出生之前的事,彼时靖王膝下还只有二子。俩个孩子都是庶出的,但小的那个却是一落地便被靖王妃抱到了身边教养。后来的事,他虽不曾亲历,但稍加推算也就能看得清楚。只要王妃一日没有自己的孩子,那个庶子就会被王妃视若己出。世子的头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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