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466章


也背负着整个天下的担子……
“三儿……”她失神的唤出口,心中百感交集,末了,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跪地,淡淡道,“圣上恕罪……”
那少年猛然望向她,眼底有淡淡的自嘲,他缓缓上前将她搀起,淡声道:“九姐姐请起。”
这样的亲近与亲昵让顾九觉得很不自在,她随着他起身,又被她牵着入了宣业门。
宣业门殿前的烛火不似乾元殿的明亮,昏黄之中亲切的同时却又觉得偌大的殿宇,若是只有一个人,会显得压抑而又孤寂……
也正是这里,帝王每日在此修行,也正是这里,有臣子在此面壁。
“我待你如同待我姐姐……”
他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他解释不了那么多,只想说,他待顾九,待阴寡月,都像待他的哥哥卿泓一样……也许初心会改,只是他不会伤害他们。
顾九不懂卿沂是何意,只知他话里有话,语句里似有她不懂的东西……
握着她的那双手似要渐渐抽离,却被她猛然握住了。
“圣上……什么意思?”
她急切的问,他不答。
“圣上可是遇到难处了?”于她想到的只有这么多。
卿沂震了一瞬,这朝堂纷乱复杂,攀枝错节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恩恩怨怨……
他哥哥说过大雍的江山早在他父皇手上的时候就开始溃烂,各股势力暗自勾结,似乎人人都有野心……
这大雍看似山河俱在,也莫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
他从风武手中接下的大雍千疮百孔,阴寡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了一大批余孽走,也背了无数的骂名,这一年形势看似渐好,可是君可见那些贵族势力又蠢蠢欲动了?
暗流在看不见的深处,就在他们触摸不到的地方,指不定哪些人在暗自勾结呢!
这江山是人人都想坐,不论什么正统不正统,得了便是得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只是摇头,许久背对着顾九道:“夫人回去吧。”
顾九蒙了片刻,一时间叫她如何弄清楚这人在想什么?难道做了皇上后都变得复杂而难以捉摸了?
她想上前去问,却见那少年缓缓的抬起手,打住了她。
外头已有宫人前来催促,顾九皱着眉,愈发不懂了,无奈之下,她行了揖礼退下了。
·
将将立春,夜里落了一场雨,庭院内的枯木受了一夜的洗礼,雨后的空气格外的好,泥土的气息从窗户处飘了进来。
微垂着头的男子愕然睁开美目。
有飞鸟扑腾而过,末了他的目光落在窗前,只见是一只毛色灰黑的鸽子。
鸽子红色的小腿上绑着一物,那人眸子一眯,末了,伸手抓住那只鸽子,取过它腿上的竹筒。
是密函。
他阴寒的目一扫纸条上的小字:初二,燕北有异动,勿必警惕。
黑袍人身子一震,那纸条于他指间化为齑粉。
他也早知燕曜此人之野心,没有想到一年半的时光里,他和阴寡月派到燕地的人马带不到可靠的消息,更不能拿他怎样!如今终于带来了消息,却是燕北有异动!
他从座椅上站起,黑色的衣袍涌动,大刺刺的破门而出。
从孤府出去,孤苏郁带着几个近侍去了军营。
“近日长安四城门增加禁军,换班时间缩短,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班。”
将士们将这消息一层一层的往下面传。
孤苏郁微眯眸子,燕曜此人十几年不曾落下把柄,数月前,借慕容鲜卑一事要辰王出兵,也未曾将他拿下,可见其人心思缜密,若是真是能留下蛛丝马迹,让他的人察觉燕北有异动,说明他已做好了十足的把握!
他敢笃定,燕曜手中的兵马一定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至于燕曜的底细,除去得知他是燕氏嫡长子以外就没有再查出别的来!真是燕氏嫡母所生?
“韩溪,你给我安排一下,我要见阴寡月。”孤苏郁同身后的人说道。
身后的人静默地领了命当即退下。
韩溪去的时候,阴寡月已同顾九就寝,他搂着她,方才的一场旖旎,仿佛让他回到了大婚那日,他吻着熟睡的顾九的臂膀,将她微湿漉的发别到一旁。
数个时辰前她被圣上唤走,他觉得他的世界都要倾圮了,卿沂即便是要了他的命都可以,只是顾九不能有事……
他一直隐忍,他一直劝说自己已本初的心态对待卿沂,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是看着他长大的,终是做不到对他心狠……
他微微合上眸子,酸涩感袭来,让他心痛无比……
卿沂,他会依旧选择爱他。
是他将他送到那个位置,卿沂接手了的本就是一个烂摊子,他不怨他,真的不怨……
即便是初初知道卿沂的用心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责备他。
卿泓生前他不能与他交心,他一直心存遗憾,待三儿,他一直拿他当弟弟来看。
人在成长时哪里有不犯错的时候?
他少时也犯过错,做错过好多事情,误会过璃王,抛弃过顾九,埋怨过夜风……他们都愿意原谅他,他为何不能原谅卿沂?
他凝着头顶的芙蓉帐,眉眼一瞬氤氲,他是真的想看着卿沂长大,直至最后娶妻生子的……
这样他才能带着顾九和毋忘、衣阑安心离开……
·
卫箕本是不想在主子休息后前来打扰的,可是没有办法,那孤将军的手下强烈要求他来找主子,这不,他硬着头皮来了……
“爷……”卫箕在门外头怯生生地唤。
唤了约莫三五声寡月才听到,疑了一下,这个时候卫箕他们都不会来打扰了的,今日急忙来唤,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想着他拿起衣裳就往床下走,等穿好中衣,他挑起玉帘出了里屋在正堂里头应了一声。
卫箕站在外头长吁一口气,还算是唤醒了,还好主子浅眠,不会睡得特别沉。
没过多久,寡月便从房里出来。
“什么事?”他问。
“爷,孤将军府上的韩副将来了,恐怕是有急事。”卫箕赶忙禀报。
寡月点点头,眉头一直拧着,不必说,是急事。
正这时候,见高邺也急匆匆的朝着这处走来。
寡月一怔,看来没错,不光是急事,还有可能是燕北那边来的急事。
寡月边走,边示意高邺禀报。
“云罗给我来了消息,燕北,燕北怕是有状况啊爷!”高邺急不可耐的在阴寡月耳旁说道。
寡月震了一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两人一起去见韩溪。
韩溪将孤苏郁的话传给寡月,寡月未曾多说,跟着韩溪上了马车。
孤苏郁在军中等阴寡月,没想到阴寡月这么快就来了。他眯了下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指了位置让阴寡月坐。
他官阶比寡月低,却也不曾对寡月讲究那些虚礼,还是他一贯的作风。
寡月也不同孤苏郁讲究那些,坐下后,便直接道:“我这边潜入燕地的人也收到了消息,燕北有异样。”
孤苏郁微颔首,扬手要韩溪奉茶。再道:“燕曜敢露出蛛丝马迹来让我们发现,不是他大意了,便是他兵马之数量太过庞大,我想过,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寡月握着茶杯的手一抖,他微眯着眼,道:“燕曜此人,我查过。”
孤苏郁闻言望过去,“我属下没查到他分毫,难不成你这里?……”
寡月放下茶杯道:“也不过机缘巧合,探听到了些儿,你可还记得王舫舫主?正是王玄夫妇回京后带来的消息,他们在幽州滞留过一段时间,那燕氏本是庶出,只不过后来被燕氏嫡母抱过去抚养了。”
孤苏郁凤目以眯,“那他生母?”
寡月顿了I心爱,凝着孤苏郁道:“是个鲜卑人。”
寡月一出此言让在场的三人都唬了一下。
孤苏郁一拍腿道:“原来还有这一层!这便足以解释了!”
他没有想到载驰会不顾那燕曜血统收他为徒,一个鲜卑女人的孩子,莫不是还有鲜卑贵族的血统在?
鲜卑族的野性血脉在,难怪这人既貌美,又不乏野心……
那燕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卷土重来,想必便是借了鲜卑的势力!
没过多久外头来了动静,孤苏郁给韩溪使了个眼色,“出去瞧瞧。”
韩溪出去没多久,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那人一身黑袍蒙着面。
众人都朝那人望去,孤苏郁阴寒的凤目凝着韩溪,显然是在问为什么将此人带进来。
韩溪低下头道:“他说他要见主子。”
孤苏郁又望向那黑衣蒙面人士,“你是谁?”
那人拿下蒙着面的黑布道:“是我。”
孤苏郁认了许久,似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或者没有确定。
“禀德六年剑士阁第三,聂霜。”
“是你。”孤苏郁从座椅上站起来,“你……”他显然是想知道?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